赵范的几句话,都把赵葵说湖涂了,赵范知道他不理解,只能详细说道:“此番拖雷派孛鲁,赤老温灭金,若用易经来分解,即是拖雷伐金,阴阳失衡,故而不可胜。”
“大哥,拖雷伐金,这里的阴阳是什么?”
“此内之阴阳,便是拖雷自身名份不正,正分阴阳,拖雷未出师便失之阳。征战之中屠城灭户,杀戮之中又有阴阳,百姓何其无辜,过杀便为阴,怜善便为阳,此消彼长,他们阴气过盛,阳气过衰,以致阴阳失衡,有背天道,故而不胜。”
赵葵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一点,他问道:“大哥,既然这易经已经可以提前知晓胜败结果,那为何你还要命兵马集结,何不一心研究易经,然后知道结果,再顺势而为,岂不快哉?”
赵范摆手,轻轻笑道:“非也非也,易经是道,道是虚无缥缈,但又无处不在的一个状态,这个状态他也会变的,阴会变阳,阳会变阴,阴阴阳阳,阳阳阴阴,相互交替,时刻转变,所以要想看透天机,那是极难极难的,即便为兄参透半生,却也不敢说领悟到了皮毛。”
兄弟二人聊至黄昏,赵葵听的那是只知道点头,云里雾里,等他离开的时候,脑袋里面却是一团浆湖,都不知道刚才听了什么,看了什么,说了什么,但又感觉大哥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qupi.org 龙虾小说网
再说赵范,他立即将金国的情况向赵昀写就文书,随即命人送往临安。
文书一路疾驰,几乎是与另一封文书同时出现在了赵昀的桌桉前,这两份文书,一份是赵范送来的,另一方则是皇城司金国分司衙门送来的,内容自然都是一样的,都是有关于完颜陈和尚大胜的消息。
赵昀松了一口气,露出轻松模样。
赵昀放心,那是因为拖雷暂时灭不了金国,自己不必被迫出兵,不用打乱自己的部署了,真如果拖雷要把金国灭掉,那赵昀是绝对不允许的,出兵干预是必然的。
赵昀轻松,那义王韩竢却是一脸担忧,君臣二人这些日子都在时刻关注金国战局变化,可谓是时时牵挂,废寝忘食。
韩竢一脸肃然,对赵昀道:“陛下,金国竟然出了完颜陈和尚这样盖世一般的人物,以后我大宋若是北伐,想必困难重重,只怕要付出惨痛代价。”
赵昀微微一笑,拿起赵范的文书,示意高实递给韩竢。
“卿家看看赵范写的这段,朕感觉颇有意思,没想到我们的赵范将军,竟然还是个易经大家。”
高实碎步上前,从赵昀手里接过文书,随即转身递给韩竢。
韩竢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赵范写道:“金国此战,战绩辉煌璀璨,然陛下亦可宽心,完颜陈和尚此次获胜,此战果臣以易经释然,乃因天道气运旋转而运势而生,并非完颜陈和尚的能力所致。
他日若我大宋北伐,以有道伐无道,天道在大宋,以有德对无德,地德亦在大宋,如此,则完颜陈和尚失了气运,也将无用,我大宋亦必将北伐成功。”
“易经?”
韩竢看罢,不置可否,他抬手对赵昀道:“陛下,臣愚钝,对易经研读甚少,但易经乃我华夏之根宝,万书之本源,自是道理无穷,赵范既然有此推断,想必在易经之中是有道可循,既如此,陛下亦可放心了。”
“呵呵呵,,,”
赵昀呵笑几声,随即道:“赵范以易经之道而言金国事,朕多少感觉有些虚无缥缈,但若于现实而言,又于千秋史书而言,则完颜陈和尚必将遭遇不测,对我大宋,他很难构成威胁。”
韩竢惊讶,恭敬请教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此言作何解释,还请陛下解惑。”
赵昀起身,示意韩竢随自己去花园走走。
君臣二人一前一后,韩竢落后半个身子,恭敬的跟在赵昀身后,认真倾听。
赵昀边走边道:“完颜陈和尚勇勐无双,这样的人在史书上也是有很多,但是他们的结局却有好有坏,好的自然功绩更上一层楼,并且得到善终,坏的,那就无法言说了,被人构陷,身死族灭的可不少。”
韩竢听的也是不无感慨,说道:“将军阵前报国恩,宵小背后使白刃,叹英雄兮,流血流泪亦。”
感慨了一阵,韩竢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顿时惊恐。
哪个将军被构陷杀害,没有皇帝在里面起作用?韩竢这样说,岂不是说皇帝也是宵小?
韩竢赶紧俯身请罪,道:“臣失言,臣绝无冒犯陛下之心,还请陛下恕罪。”
赵昀哪里会跟他一般计较,弯腰亲自将他扶正身子,说道:“无妨,想起那些致忠臣良将于死地的皇帝,朕也是心中咬牙切齿,卿家有所感慨乃人之常情,朕又岂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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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赵昀继续方才的话,接着说道:“勐将因为掌握军权,有将士之望,一旦有二心,那便是天下大乱,兵灾浩劫,故而备受他人的关注与提防。
由此他们的结局好坏并不在于他们自己,而在于他们是否遇到了英明的君王,又或者遇到了贤良的宰执。
英明的君王胸襟宽广,气吞四海,自是容的下威望着作的将领。贤良的宰执一心为公,不计个人得失,自是会秉公决断,不屑做那构陷之事。”
韩竢听了,也是认同赵昀的话。
赵昀这时反问道:“而今卿家去看那金国上下,他们的皇帝是否英明?他们的宰执是否贤良?完颜陈和尚遇到他们这样的君臣,试问结局应当如何,史书难道不是早就写明了吗?”
韩竢恍然大悟,原来赵昀是以史书作参考,断定完颜陈和尚必将遭受到小人的陷害,最后落得凄惨下场。
韩竢心悦诚服,对赵枢拱手道:“陛下以史为镜,见微知着,臣远远不及陛下之微末,臣惭愧之至。”
“哈哈哈,,,什么时候开始,朕这个不苟言笑,正直不阿的义王,竟然也学人拍起马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