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风暴是办案的必要流程，至少对于城西警卫所的一组而言是这样。作为警校中走出的精英，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带有自身的特点，多人交流补充对解决案子显然更加有利。
然而一上午的讨论只得出两点：一是李念生的儿子李如孝是必须要找到的关键人士——从周围邻居中的调查来看，李念生夫妇二人在日后生活中虽然不是人人都喜欢，但也从未跟人起过较大的争执。李念生因为性子的原因，最多惹人不惜。不至于让人对他气杀意，事实上很多邻居都会说“其实老李是个好人”这样的话。而孙秀芳就更不可能与人有重大纠纷了——她在夫妻及邻里关系中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和善的角色，如果说李念生还有可能与人结仇的话，那孙秀芳就是绝对不可能跟人结仇的一个人。
像这种年纪的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邻里有事求上门做个针线活或者是蹭一顿饭什么的她从未拒绝过。为人喜静，连小区广场舞都不曾参与过。
第二点则是，对于鞋印的主人的一些猜测。
物证科给予的资料显示，出去报案人王月的脚印以外室内还存在的三个脚印分别属于两个女人，一个男人。而根据这样的条件来与监控互相印证，前者属于市一家香火店的母女，而后者么……只能说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左右的成年男子，其他信息暂时还没有发现。
“对宋明月母女二人的初步调查显示，这两个都是遵纪守法的人，而且死亡时间与她们出现的时间也对不上……初步排除直接作案嫌疑。但值得考虑的是，不知为何两人一直在客厅未进入其他房间，而且在离开后也没有报警……更诡异的是，按照王月的说法，那家门一直是锁上的，也不知道她俩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的现场……”
王明听着警员的汇报点了点头：“嗯……那就先传唤吧，按规矩走。把宋明月、宋香两人都带过来，让刘珂接触宋香探探口风，我们去隔壁房间做案情调查。”
很快，警员便带着母女二人来到芳和园小区。
王明把案情分析展示板背过去，对着眼前这个眼中疑惑不曾隐藏的女人叹了口气。
“宋女士，请坐。”
他示意刘珂带走宋香，小女孩第一次碰到这种阵势，似乎有点懵。一位名叫钱李的男性警员则留下协助做相关记录。
“我就开门见山了宋女士，目前我所初步怀疑你们母女两个牵涉到一桩案子——”他顿了顿，看着宋明月的脸：“一桩，杀人案。”
可让王明失望的是，他从宋明月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线索，一切反应都很自然且真实。
“杀人案……”宋明月的冷静符合她的职业与一贯性格，只是沉默了一小会摇了摇头：“我对此没有任何印象……王组长如果有想了解的直接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真。”
王明缓缓点头：“监控显示：今天早上你和你的女儿宋香来到西云路芳和园小区二栋一单元幺零二房间——你们携带的还有一个木箱，麻烦你对此做详细地解释说明。”
“早上……那是昨天……”宋明月思索了片刻将自己所知的内容一一陈述。
“所以，你是接到了订单并且在详细沟通过之后才去的是吗……出于案情需要，我希望能看一下您的聊天记录！”王明精神一震，毫无疑问这个下订单的未知者对案情存在重要帮助！
而未知者顾白，则站在两人身旁不知该作何表情……
查到我头上来了……方向错了啊……不过，也不用阻止……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看看当时“我”的一些体现，说不定能找到自身特殊的一些线索……
他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凶手当然要抓，也必然要杀。
如果对方身上的罪孽足够死刑，那就交给王明他们处理，如果不够……那就去关押之处制造一些……意外。
顾白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人们的认知对他有什么帮助或者是改变，因此并不觉得需要把魂、灵这种事弄得路人皆知。他猜测这个世界应该是存在鬼这种东西的——只是猜测。而这个猜测来源于，在去李阿公家里的时候，阿婆明明早就死了，可他还是看到了对方并与对方交流了许久！
只是顾白唯一不确定的是，不知道那时的“阿婆”，是本来就存在自己碰见了，还是因为系统在自己身上，去了现场才看见的？
这些问题一……以后终究会有答案的，顾白并不着急，他知道自己会找到答案的，一定会。
宋明月没有拒绝，拿出自己的手机展示给王明看。只是此时她才发现，无论是当时拨打的电话还是添加上去的微信，全都是一片空白！不是没有记录，而是一个空白的号码，空白且不存在任何信息的聊天框……
这……！
宋明月心中震惊不已，但她还算冷静。
“我无法解释，但我确实没有进行过任何删除操作……你们可以把手机拿去验证！”她的声音有所颤抖，似乎被吓到了。
一个打了电话、在微信上聊天订了好多纸人的客户……突然就消……纸人？
她回想起那人的面貌，发现自己竟然记不太清，只记得那是一个男人，脸上的青涩刚刚退去。凭借这残余的记忆去猜测对方应该二十多岁但不到二十五的样子……她把这些猜测说出来，但很明显王明根本不相信。
宋明月心中摇头，只好把一肚子问题与怀疑放在心里。
传唤很快结束，宋明月跟宋香两人告辞离开，但却被告知要求“七十二小时内不得离开市，如遇到特殊情况，必须提前联系。为了不影响案件的侦破，要保证七十二小时内随传随到。”
王明松开握住对方的手：“至于店面收益，警方会给予补偿……感谢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