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11独发

明哲戟见一云不知所谓, 一时也有点犹豫, “琼帝没有禁他的足吗?”

一云一皱眉头,“琼帝的确有禁殿下的足。”

“禁足的时候没有派歌姬进府服侍他?”

一云被问的一愣, “殿下就是因为行为不端才被禁足的,琼帝怎么会自打耳光,派歌姬进府服侍他?”

她说这话本是无心,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太性急了,忙跪地向明哲戟请罪, “臣一时失言, 冒犯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明哲戟失神半晌, 反应过来之后才觉得整件事莫名的滑稽,“你只是就事论事,何来冒犯,快起身吧, 朕没有怪你。”

一云平身时满心疑惑, “皇上从哪里听说琼帝送歌姬给殿下的谣言?”

明哲戟自嘲一笑,“还能从哪里听说,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细细想来, 他的确有说过歌姬的事只是他讲的一个故事, 是我只顾着伤心, 才没注意到他故事里的纰漏。”

“这么说, 是殿下故意编瞎话骗皇上?”

“既然没有跟他如胶似漆的歌姬, 自然就是他编瞎话骗我了。”

一想到闻人桀在离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对她说那一句“希望她有一点伤心”的话, 明哲戟心里就生出了一丝异样情绪。

一云见明哲戟露出笑容,一时怔忡,原本吐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明哲戟见她面有难色,只好主动说了句,“你我之间百无禁忌,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

一云这才试探着问了句,“皇上以为殿下为什么要编这么一个瞎话骗你?”

明哲戟苦笑着摇摇头,“还能为什么,他一早就说是为了秦州的土地。”

一云沉默半晌,正色道,“这九个月里,臣冷眼旁观,闻人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欲求都写在脸上的小皇子了。”

“怎么说?”

“他初回京城的时候,的确过了一段哀伤欲绝的日子,每日里足不出户,茶饭不思。可没过多久,他又慢慢恢复了精神,装作纨绔子弟的样子,前一刻还醉生梦死,一觉醒来又像没事人似的读书习武,在人前作出耻辱颓废的模样,背地里却一时也不肯松懈。”

“这样不是很好吗,天子眼下为求自保,也得学会演戏才行。”

一云轻哼一声,“可是到如今,他把戏演到皇上这里了。”

明哲戟闻言一愣,白日里他看她时似有哀伤的眼神,那一些欲言又止,仿佛情深,难道只是心有所图才做给她看的?

“你是说他变成表里不一的白眼狼了?”

一云回避明哲戟的目光,垂眉答一句,“臣劝皇上不要对他太用心,他身边虽然没有别的女子,可自从到封地之后,就一直派人打探适龄的良家女儿,打算迎娶进府做正妃侧妃。”

明哲戟听了这话,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看来那家伙是真的听从她的建议,要娶有钱人家的女儿想发一笔嫁妆财了。

一云见明哲戟若有所思,就低头拜道,“臣离开皇上这些日子,时时忐忑不安,我本该待在你身边贴身保护,如今却不得不守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既然闻人桀已经站稳脚跟,就请皇上恩准我回西琳。”

明哲戟皱眉叹道,“朕也知道让你背井离乡是勉为其难,你且再忍耐些日子,来日时机成熟,我一定召你回来。”

一云默然不语,不情不愿地叩首告退。

明哲戟一整夜都辗转无眠,第二日和谈时也是强打精神。

她反复思虑,到底还是决定把秦州送给闻人桀,所以当宁远侯咄咄逼人的时候,她就找了个机会主动示弱。

明哲戟生怕北琼使臣生疑,不敢把妥协做的太过轻易,白日商谈下来,宁远侯虽然尝到了一点甜头,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

闻人桀在旁听了全程,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没有看明哲戟一眼。

明哲戟心里纠结,昨天他撒谎骗他的时候,她还恨不得他在她眼前消失,谁知才过了一晚,她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上灯时分,舒辛来金麟殿与明哲戟一同用膳,两人吃过饭正开了棋局,就有宫人禀报,北琼的使者替宁远侯送信进宫,请皇上亲启。

明哲戟还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忙打开密封的信笺一瞧,里面却只有“求见”二字。

明哲戟认出那是闻人桀的笔迹,一时心如鼓鸣。

舒辛坐在明哲戟对面,看她神情有异,禁不住就开口问了句,“宁远侯说的是什么事?”

明哲戟故作无恙地把纸条收了,随口答了句,“不是什么要紧事。”

舒辛明知她心急,还故作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硬是把这一盘棋下完了。

两个人一个有意拖延,一个一心求败,一盘棋下的一塌糊涂。

下完了棋,舒辛又磨蹭了一会才告退,他前脚刚出殿门,明哲戟就叫宫人来问,“送信的人还在吗?”

宫人躬身拜道,“下士让他在偏殿等候。”

明哲戟心里欢喜,起身就要往偏殿去。

闻人桀先把假面摘了,看上去不像上次那么别扭,他原本正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喝茶,见明哲戟进门也不起身,反倒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皇上叫我好等。”

明哲戟刻意敛去脸上的笑意,故作沉稳地走到他面前,“你是真的送信,还是自己想来?”

“真的送信如何,自己想来又如何?”

闻人桀从桌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明哲戟。

明哲戟被不能忽视的压迫感逼迫的不想跟他对面而立,就找到主位准备落座,谁知一只脚才踏上脚踏,腰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他的胳膊勒得她喘不过气。

明哲戟的心跳错了一个节奏,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闻人桀的手越收越紧,嘴巴胡乱在明哲戟的后颈吻了两下,又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与你重逢的一刻我就想这么做,昨日晚宴把玉佩还给你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忍不住上去抱你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侧脸,明哲戟一时惊吓,像被烫了似的呼叫出声,“你这是干什么?”

闻人桀忍不住嗤笑,“我要干什么我不是才说了,皇上怎么不听我说话。”

他说完这一句,就松开抱她的手,忙着去解她的腰带。

明哲戟的反应比闻人桀慢了三分,想反抗的时候,腰带已经被胡乱扯掉了,他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挣扎,两只手蛮横地往她衣服里钻。

明哲戟被他的无礼激怒,不得不提声喝一句,“你也放肆的够了,再不放开我,后果自负。”

闻人桀果然停顿了一刻,就着搂抱人的姿势去看明哲戟的表情,二人诡异地对望半晌,他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将人扳到正面,抱起来往榻上去。

他暂停的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他放弃了,等到自己双脚离地,明哲戟才知觉危险。

她被放到床上以后,闻人桀又马上压上来,明哲戟的脑子都空了,说的话也不像威胁,倒像求饶。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明哲戟开口之前,闻人桀还在手忙脚乱地撕扯她的衣襟,听了这句之后,却忍不住笑个不停,“皇上提什么条件要我停手?”

明哲戟咬了咬牙,“你不过是想要秦州而已,我给你就是了,在我面前做戏什么的实在不必。”

闻人桀脸都垮了,“你说我做戏?我何尝不希望自己是做戏,做戏的话起码能收放自如,不用这么痛苦纠结,患得患失。”

明哲戟突然不敢看闻人桀的眼睛,闻人桀却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半晌,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

与之前的狂躁不同,他吻她的动作出奇温柔,过程中也很耐心地挑动她的情绪,慢慢等到她的回应之后再加强攻势。

明哲戟闭上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吻到后来,闻人桀也有些忘情,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眼看他又要故技重施脱她的衣服,明哲戟才匆匆把头转到一边结束这个吻。

闻人桀苦笑着伏到明哲戟身上,“你看我的时候,回应我的时候,我都错觉你是喜欢我的,可你赶我走的那些日子却那么狠心无情,知道我移情别恋也无动于衷。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动心也算数。”

明哲戟只觉一阵透骨酸心,面上又不肯显出半分愁云惨雾,“要是我对你动过心,当初就不会放你走了。”

闻人桀眼中的失意一闪而过,面上又恢复到之前的玩世不恭,“怪我自作多情,我们分别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安慰自己,也许你是为了我好,才执意放我回去。”

明哲戟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差一点就要忍耐不住吐露钟情了,闻人桀却突然扯开她的衣领在她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必庸人自扰,我们一起做开心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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