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戟拉了一把闻人桀, 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先出去吧,我头痛, 要一个人休息一下。”
闻人桀见明哲戟扶着额头,痛不像假的,就赶忙站起身扶她躺下。
她一上床就闭起眼,做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他默默在床边陪了一会, 不好再留, 只能关门出去。
闻人桀一出门,就直奔袁氏的上房。
“昨晚的事, 是怎么传到如月耳朵里的?”
人未见声先闻,袁氏本来正在房中擦剑,听到闻人桀的怒声,才慢悠悠地从桌前站起身, 将剑插回剑鞘。
闻人桀将房中的闲杂人等屏退, 门一关,他就厉声对袁氏喝道, “昨晚的事, 是你同如月说的?”
袁氏把剑放到桌上, 似笑非笑地看着闻人桀, “王爷冤枉我了, 昨晚王爷宠幸两个女子的事, 并不是我多嘴透露给小王妃的。”
“那是什么人所为?”
“是服侍小王妃的丫鬟无意中透露的。王爷日日与小王妃在一起, 早上也一起用膳,小王妃今早起没等到王爷,就问了下头的人,丫鬟们口没遮拦……”
闻人桀将信将疑,“怎么这么巧她身边的人口无遮拦,把消息传的如此之快?”
袁氏见闻人桀面色阴沉,不惧反笑,“所以王爷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你心里认定了我是罪魁祸首,那不管我怎么辩解,也是徒劳。”
她的自暴自弃反倒给了闻人桀怀疑她的理由,“你现在连辩解都不辩解了吗?今天一早你为何会在如月房里,是不是在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袁氏面上阴云密布,像是在极力平息怒火,低头半晌又一声冷笑,“王爷真是小看了我,凭我的身手,若忌讳小王妃,何必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我顷刻之间就能取了她的性命。我一早去看她,是担心她的病情,想瞧瞧她是不是用了早膳,有没有按时吃药。这些事本该由王爷来做,可你正缠绵在别的女人怀里不可自拔。”
闻人桀被呛的好半天都哑口无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表情像是要吃人。
“你们女人个个伶牙俐齿,看似温柔贤惠,实则蛇蝎心肠,我原本以为你跟从前那些人不一样,原来也只是我看走了眼。从今以后,不准你再靠近如月半步,要是让我再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完这一句,就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袁氏心中的怒火与怨忿不比闻人桀少半分,强忍着冲动才没做傻事。
闻人桀回房沐浴更衣,又吩咐人整换了他卧房的床褥。匆匆用了膳,就去兵部交印。
在外一日,他心绪也比一早平息了许多,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大概有了猜想。
闻人桀回府之时,天色已晚,他连衣服也不换就直接去看明哲戟。走到门口时,却看到一群丫鬟侍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王爷饶了我们吧。”
闻人桀心中吃惊,忙冲上前拉起为首的侍从,“出了什么事?小王妃怎么了?”
侍从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小王妃……小王妃走了……”
闻人桀如遭五雷轰顶,“你说什么?谁走了?”
“小王妃白日里跟王妃一同出去,她们两个到现在还没回来。老奴觉得不对,就派府里的亲兵出去寻找,谁知道他们只找到随行保护王妃与小王妃的一队人马。”
“人在哪,叫来我问话。”
侍从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被闻人桀扔到地上之后,才老泪纵横地吐出一句,“人都死了,一个不剩都死了。”
闻人桀魂都丢了,他下意识的猜想就是有人劫持了袁氏与明哲戟,等他看到被运回来的几具尸体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跟随保护她们的都是王府里顶尖的高手,死法却是咽喉处的一剑毙命,伤口又窄又深,天下间恐怕只有一种兵器能造出这种伤痕。
闻人桀从前也见过袁氏杀人,却不知道她的身手居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
一想到白日里袁氏提起凭她的身手,在顷刻之间就能取了明哲戟的性命,他全身的血都逆行了。
丫鬟仆役们从没见过闻人桀吓的连膝盖都发抖的模样,一个个都生出会被处死的知觉,有的人忍不住,竟号啕大哭起来。
闻人桀强迫自己冷静,一边派遣府里的侍卫,一边叫人去兵部调兵。
他自己领着一队精锐,带上两只猎犬,先行奔出城外寻人。
从出门到找到人的三个时辰里,闻人桀都陷在无限的恐惧之中,他很怕找到的明哲戟只是一具尸体。
好在,人还在。
袁氏一见有追兵,就拔剑做出鱼死网破的准备。
出了这种事,闻人桀没想再留她的性命,一下令就要置她与死地。
两方争斗未始,明哲戟却从马车里钻出来,大声叫一句,“住手。”
闻人桀见明哲戟完好无损,心中的怒气与惊惧也平息了一些,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一把将人抱在怀来,“如月,你受惊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明哲戟冷冷推开他,“你想错了,不是王妃劫持我出来,是我自己想出来。”
闻人桀看了一眼袁氏,袁氏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愤恨。他心中忐忑,低头看向明哲戟时,说话的语气又没了底气,“什么叫你想走,你想上哪去?”
明哲戟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轻声叹息道,“我想离开你。”
闻人桀见她一脸拒绝,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就狠狠捏住她肩膀上的伤口,“你想离开我?你离开我还能去哪?你现在已经众叛亲离,无处可去,你走了就连活都活不下去。”
明哲戟忍着痛一声不吭,等他自己不忍心把捏她的手松了,她才冷笑着回一句,“我不管去哪,也比呆在你身边有尊严。”
闻人桀面如死灰,心里也生出一丝绝望,“你说我薄情,可真正狠心的是你,你一句解释都不听我说,就要一走了之,你将我置于何地?你将我们置于何地?”
明哲戟看着他,又完全没有在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我们,你我从相识开始,就注定是一个错误,这九年里除了互相折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你放了我吧,放我解脱,也放你自己解脱。”
闻人桀对明哲戟露出一抹笑容,表情像地府锁魂的无常。
袁氏在一旁看着,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闻人桀要造杀戮时,脸上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明哲戟来不及说话,人已经被闻人桀扯上马一同冲出去了,袁氏本也想追出去,无奈她被侍卫围着,想冲出重围,实在难上加难。
明哲戟在上马的时候伤口撕破,头也被狂风吹得疼痛欲裂,闻人桀的动作粗暴蛮横,已经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了。
千里马一路冲回王府,仆役开门之后,闻人桀连马都没下,直接骑着坐骑进了府门。
他出去的时候,全府上下已是服丧的气氛,有知情的知道他是为了明哲戟,也有不明所以的,认定他是为了袁氏。如今见他孤身一人只带了明哲戟回来,原来还糊涂的也一个个恍然大悟。
闻人桀的一手残了,没法抱人,就把明哲戟扛到肩上带进卧房。
明哲戟被扔上床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疯了。
房中的下人早就识相地躲了出去,闻人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明哲戟,一边脱外衣,一边冷笑着对她说一句,“既然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件可有可无,随手可丢的废物,那我又何必再稀罕你。我昨晚在这张床上要了别的女人,今天也会在这张床上要你,你是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脱。”
明哲戟的脑子一片空白,他说的话她明明都听在耳里,为什么却像是从天边飘来的没有一点实感。
她失神的一瞬,闻人桀已经不管不顾地压上床,她的身子被翻来翻去,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她额头上,脸颊上,鼻尖上,脖颈上,又随着剥去的蛹落在裸*露出来的蝴蝶翅膀上。
明哲戟的挣扎像是投在湖里的小石子,只激起微不足道的一点波澜就消失不见。闻人桀的手,从前会小心翼翼安抚她的那只手,如今却变成了伤害她的利器,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他的嘴巴舌头也像长了倒刺,碰到她的每一寸皮肤,都要留下伤痕。
蝴蝶被钉在板上,四肢都摆成了最适合凌虐者的姿势,在被迫感受前所未有的疼痛与屈辱的瞬间,他的手又粗暴地捏住她的颌骨,用蛮力撬开她的嘴巴,舌头像毒蛇一样勾着她的唇舌,放肆翻搅。
最初的冲动之后,除了灭顶的欢愉,闻人桀也感觉到了深深的违和,撑起身看了一眼下面,他的心都空了,“怎么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