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日想穿那件衣衫?毕竟是皇室的宴席,郡主可不得好好打扮,可不能让旁人低看了咱们!”
一大早还未睡醒的盛筱筱就被云弦从暖和的被窝里叫了起来。
盛筱筱原本想着昨日里去找司温好好谈一谈,可不知为何,司温像是在故意躲她一般,昨日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无奈之下,盛筱筱只好先将这个计划搁后。
盛筱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云弦手里的两件衣袍。
一件月白色的,一件桃粉色的,样式一看就知道是今年的新款,做工也精巧复杂,不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盛筱筱的眸里平静如水,显然是对选衣服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盛筱筱在自己本来的世界时候,家里就不是很富裕,索性她也觉得衣服有几件够穿就行,何必每天还要早起几分钟来挑衣服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会儿。
可云弦却将盛筱筱的平淡误以为是对这两件衣袍不满意。
她将两件衣袍搭在屏风上面,轻拍双手,门被“吱呀”一声的打开了,约莫十几个丫头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捧着两件衣袍,供盛筱筱挑选。
粉的绿的红的蓝的,险些将盛筱筱的眼睛都看花了。
“不过就是一个满月宴罢了,何须这般隆重?”
“这才能体现出咱们越王府对皇室的敬重,再之郡主穿的喜庆,自个儿看了也高兴啊!”
盛筱筱大概瞟了一眼,不管是哪一件穿出去也是丝毫挑不出错处的。
“郡主觉得这件如何……虽说样式不怎么好看,但胜在颜色娇艳!”
盛筱筱看了一眼,桃粉色的,虽然好看,可她没忘三公主喜这个色儿,想必今日定是要穿的,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云弦可没错过她的表情,一看她不喜欢,便又指向了另一件。
“这一件呢?青青葱葱的,人也会朝气几分……”
一件青绿色的衣衫。
盛筱筱想也没想就制止掉了。
她虽然总是被闺蜜调侃,说是没有审美。可她再没有审美也知道冬日里怎么能穿不合时节的衣服。
青绿色的留到初春去还差不多。
云弦看她的脸色还不比刚才,又指了不少,看的盛筱筱眼都要花了。
青白色的,虽说比刚才的要淡几分,可是衣衫太薄了,冬日如何穿得?
荼白、月白、酡颜、胭脂、天水碧、缃色、藕荷、章丹、十样锦。
单单是云弦说得出口的颜色就这般多,更甚还有不知道的呢。
盛筱筱头一次听颜色名还这么文雅,经云弦这么一解释才明了了。
盛筱筱对于选衣服这件事一直都很头大,毫无疑问她是个选择困难户。
她生于十一月二十四日,所以选了胭脂色的那件。
算起来过不了多久,她的生辰就该到了呢。
千难万苦选好衣服后,又被云弦伺候着上妆。
“郡主日后就是该多穿些这样艳丽颜色的衣衫,显得郡主气色都好了不少,整个人都回到及笄那年了呢。”
盛筱筱愣了愣,这个世界女子及笄是在十五岁,算来今年是她的十八岁生辰啊。在她们那个世界里,十八岁才是成人礼。
盛筱筱觉得,自己的十八岁生辰应该好好操办一场。
云弦手巧,没一会儿便梳好了发髻,规规矩矩的,挑不出毛病。
她正想着,一个面生的丫头捧来了一套头面,都是用纯金打造,肉眼可见的细致。
发冠上面还镶入了一整颗的南红玛瑙,白玉簪花围在珠子四周,胜在小巧精致。
配以一对金步瑶,雕刻成青鸾模样,每只青鸾口中嵌着一颗明珠,倒是不俗。
花钗,蝴蝶钗,各一只,配在左侧偏上位,两只玉簪一边一个,相称相呼,两朵白玉簪花配在右偏侧。
再用朱砂在眉心勾勒出花钿抿了口脂后便也算了了。
“郡主姿色绝双,怎么打扮都好看,不过还是红色最衬您。”
盛筱筱呼吸一滞,她可是眼看着自己由未施粉黛到如今的眉目如画,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脸。
手不自觉的抚上发间正中心的那颗红珠子,有些失言。
“这是王妃当年的陪嫁,上面的南红玛瑙还是先帝赏的呢。”
盛筱筱想了想,先帝就是她的便宜老爹了。
“郡主,时辰差不多了,马车也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咱们走吧?”
她回过神来。
“走吧。”
盛筱筱接过云弦递来的汤婆子,披上了红色斗篷,上面的绒白领子更衬得她白皙,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盛筱筱被云弦搀着,直到了府门外也没见司温的身影。
云弦一眼便瞧出她心不在焉的,低声笑道:
“公子言他今日有事傍身,不便相送,让奴婢转告您当心身子,莫要饮酒过量。”
“……嗯。”
马夫拿来脚凳后,盛筱筱被云弦搀着上了马车,她坐下后一眼便瞧见了马车上的桂花糕。
盛筱筱的心猛的一揪,那碟桂花糕看得她愈加烦躁,干脆换了云弦将它撤了下去。
马车出发了。
司温依旧呆在自己的书房里,手里的那册书卷他已看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翻动。
显然是心有旁骛。
突然门外有人来报:
“公子,来人说郡主已经出门了。”
司温眸光微动,缓缓将书卷翻了一页,却并没有回话。
站在司温身后的一个侍从似是看惯了,他轻轻摇头,暗暗为自家主子叹了口气。
他是从公子刚来那会儿就一直伺候着的,除了郡主外,他是陪公子时间最长久的了。
这三年内,只要是有关郡主的事,公子总是特别地上心,比对待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他还记得公子刚来那会儿,谁都亲近不得,唯独郡主。
还有那次赵尚书带着人来闹越王府,公子虽然在郡主那儿神色自若,可一回了屋里,那眼神……他看了都觉得害怕。
便是郡主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在公子的心里她是何等重要啊……
也不知道郡主和公子那日聊了什么,公子一回来这脸色就阴沉沉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那天夜里,公子一个人在书房里不许人伺候,公子虽然嘴上不说,可他知道,公子那天生了好大的气,第二日都没见郡主。
要知道公子平日里谁都不见都可以,唯独郡主,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公子也定是要见的。
那侍从想着,又叹了口气。
主子之间的事他哪能插手啊,也就心里说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