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本公子要定了。”
酒楼上站着两个人,一主一仆。
衣着光鲜富贵的那一个摇着手里“风华正茂”的折扇,遮住了大半张脸,独独露出一双眼。
那人的眼说不上美,甚至称不上“好看”二字。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里尽是贪婪和欲望。
那人看着盛筱筱拐进另一条街上,摇着那柄不菲的折扇正准备跟上前。
“公子,酒钱您还没给呢。”
在另一桌上伺候的小二眼尖的凑到了他的身前,摩擦着两掌,或许是他见多了无赖吃饭不给银子,皮笑肉不笑的。
他对身后跟着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摇扇大步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下人心领神会的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小二。
“不用找了。”
那小二笑颜晏晏的道了谢,颠了颠银子,塞到自己的腰间,又忙活了起来。
“公子几位……这边请……”
……
“等等等等,1209白月光系统提醒您,后方有人跟踪。”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盛筱筱一下就没了好心情,她立在原地。
跟在她身后不过十米的人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和小贩交谈。
“这个怎么卖?”
那人拿起小摊上的东西,随口一问,眼神却时不时的瞟一眼前面的盛筱筱。
商贩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这位公子,我就是个做小本买卖的人,您不买东西也就罢了,何苦拿我玩笑。”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商贩,是个年轻女子,不过已梳起了妇人发髻,想来已嫁了人。
那女子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他的手上,他看向自己随手拿起的东西。
是块四四方方的纯白帕子。
在这个世界里,是没有人会去买一条绣好的帕子的。
姑娘可以大字不识一个,但这刺绣的本事是必须要会的,给自个儿绣条那是必要的,出了嫁给丈夫绣条帕子那也是本分的事。
所以商贩们只卖纯帕子,就盼着哪家姑娘买去绣,而不是把绣品拿出来卖。
绣帕子那是女儿家的事,男子岂可沾染?
因而那商贩只当是他玩笑。
“本公子从不与人玩笑,这条帕子本公子要了。”
那人匆忙将帕子塞在袖口,放了碎银子在摊子上,又朝着盛筱筱方才在的地方望了一眼,已然没了人影。
他心下一急,转身就要走,临走前还不忘朝着商贩眨眨眼。
商贩把碎银子握在手里,颠了颠分量,嘟囔了一声:
“真是什么人都有……”
盛筱筱若是看见了,不免是要说声“油腻”的。
他拐进刚才盛筱筱在的那条街上,看见她又拐进了另一条街上,抬步追了上去。
“你确定?”
“是的。”
“知道是谁吗?”
“八皇子盛桁,三公主的同胞弟弟。”
本来加快了脚步的盛筱筱突然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可是你自己找过来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另一边越王府里。
盛筱筱卧房的门被猛的打开,来人气势汹汹,望遍整个屋子,都没有盛筱筱的身影。
屏风后的浴桶里,也只有放凉的水。
司温猛的一把掀翻屏风,吓得跟在后面的人都跪了下来,唯独云弦没有。
在云弦的心目中,只有郡主才是她的主子,哪怕这几年她和司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这点在她的心中是始终不变的。
他一把捏在浴桶的边缘,手上青筋暴起。
“人呢!”
地上的人没有一个敢来触他的逆鳞,身子如抖筛般停不下来。
云弦此刻也是有些生气,不过还是担忧占了多半。
“我问你们人呢!”
司温显然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了,他整个脸阴沉下来,面上是压制不住的疯魔震怒。
云弦看了这一幕不免皱了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郡主……郡主说,说她要沐浴,小人打了水来时,郡,郡主……还,还是在的……”
“当时郡主身旁没有伺候的人吗?”
云弦强压下心头的异常,道:
“当是没有的,当时郡主支开奴婢说是要用膳,家丁都在门外守着,当时屋里只有郡主一人。”
司温直看着跪在首位的家丁,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那两个守在屋外的家丁之一。
“下去领罚。”
那两个磕头代谢的下去了。
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静。
“她不会武功,是如何避开府里的人的?”
司温独自喃喃着。
“公子,倘若郡主……不是自愿走的呢?”
司温猛的朝着云弦望去,眸光一闪再闪。
“你的意思是……有人挟持了颜儿?”
两个人在空气中对望。
司温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重新回到了曾经绑着盛筱筱的床榻旁,他一眼便瞧见了散落在地上的那段丝绸绫罗。
司温蹲下身子,将其捏在手心,神色一变再变。
站起身来和云弦隔空对望,心下已然有了分晓。
“你是哪家的公子?”
盛筱筱故意放慢脚步给盛桁机会,让他追了过来。
此时盛桁正堵在盛筱筱的身前,他的两旁分别站着人,大概是穿着便服的内侍。
盛筱筱装作一脸惊恐,后退了半步,还十分戏足的朝四下张望。
“你是哪家的公子,光天化日之下,企想强抢民女不成?”
盛桁朝着盛筱筱逼近了几步,站在离她一尺远的地方,朝着她面露笑意。
“这位姑娘,方才我见有几个醉汉跟在姑娘身后,好心让我的人替姑娘收拾了那些杂碎,本想着帮人帮到底,送姑娘平安回家。
姑娘怎的冤枉了好人?”
盛桁装作一副惋惜和被人冤枉的难过的样子,摇首道。
盛筱筱看着那蹩脚的演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面上却是被惊吓到的样子,从袖口拿出帕子假装拭泪。
朝着他福了一个礼。
柔声道:
“原是如此,是小女子错怪公子了,公子……公子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盛筱筱还嫌弃不够,朝着他羞红了脸,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盛桁的笑容更甚,朝着盛筱筱伸出了咸猪手。
盛筱筱急忙避开,压下心头泛上来的的反胃恶心感。
“公子……”
“你莫怕,告诉本公子,你家住何处,父母姓甚名谁?我也好送你回去。”
盛桁一把握住盛筱筱的手,她心下一惊,忙道:
“公子,珍重。”
她想要挣开,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盛筱筱心知戏过了,正要发作,却只见盛桁一把松开了她的手,望着她的身后,紧蹙着眉头。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