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生在衙门里当差。
因其秉性耿直,从不趋炎附势,活虽干了不少,却总无机缘升迁。
一日晚间,他回至家中,喝了三两杜康,和衣歪在床上。不一会,就觉有人拍他肩膀,等睁眼一看,原来是多年不见的挚友——李生,魏生分外高兴,急欲起身时却被按住肩头,李生道:“别起,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李生坐在了床沿上,“虽然多年不见,但也晓得挚友过的并不快活,正好有些公干打此经过,特地来看看你。”一则挚友相见,二则李生的话触到了伤心处,魏生眼睛变得湿润起来。李生又说:“我是来告诉你,明日下班路上,倘或遇到老者向你乞讨,务必向他祈求良策,但不要提我,切记!切记!”
李生最后说道:“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保重,保重!”魏生起身去拉李生的手,想再挽留他,可是抓了个空,一下子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李生是魏生多年的挚友,因患重病已经离世,此番在梦中相见,或许是太过思念的缘故吧。zuqi.org 葡萄小说网
第二天,等魏生忙完手头的事务,天色已晚。下班途中,但见华灯初上,古城的夜景十分美丽。正走之间,路边凑上一位老者,衣衫褴褛,伸手便向他乞讨。这一幕,惊得魏生目瞪口呆,是机缘巧合还是……等定下神来,忙掏出一把散碎银子递给老者,说道:“老人家,晚生诚心向您请教为官之道啊!”“我一个穷要饭的,哪儿懂得为官之道,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嘛!”说毕,转身就走。
那老者走过一条大街,穿过一条马路,拐来拐去,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最终在一个大门口身形一晃,消失了。魏生一路追来,也跟进了大门。借着昏暗的灯光环顾四周,原来是个四合小院,房虽破旧但院子收拾的十分齐整。
这时,那老者出现在北房门口,招招手示意他进去。魏生进屋一看,见那老者已经换了行头,着一身长袍马褂,变一个郎中打扮。老者开口说道:“看您心诚,我便实不相瞒,您生性耿直,不适合做官,说句不好听的,要想做官,除非您脱胎换骨!”魏生听后一脸的沮丧。
“不过,我倒有良方,如果相信呢就给您治,不相信呢,就只好送客了。”魏生联想到梦中李生之言,与发生的一切竟如此吻合,想来必有天机,又想到自己官场的种种不得志,于是便迸出了一个字来:“治!”
“那好,请您躺在床上。”
魏生依老者的话往小床上一躺,顿觉全身的物件除眼珠能转外都动弹不得了。老者手握利刃来到床边,轻轻划开魏生身子的外皮,将手伸入体内。魏生只听得全身“咔咔”作响,不免令他栗栗危惧,毛骨悚然,心想,这老者定是要杀了我呀!但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就见那老者取出一付血淋淋的骨架,又麻利地将另一付骨架置于魏生体内。虽然景象颇为惊悚,但魏生并未感到疼痛。最后,那老者取来针线,把口子缝好,还涂抹了些东西,道声:“起来吧!”
魏生翻身坐起,看看自己身上,竟无任何痕迹,遂啧啧称奇。魏生千恩万谢告别老者,离开了那个颇为诡异的四合小院。
自此以后,魏生一见上司就点头哈腰,止都止不住,献媚的话儿似泉涌张口就来,令上司们十分受用,遂对他刮目相看,魏生的仕途便一帆风顺,到达的官位也十分显赫。
魏生对那老者心存感念,时刻惦记着要去答谢,可是,等他再去找寻时,不但没了老者的踪影,连那四合小院也消失不见了。
原来,那老者是个鬼郎中,给魏生换的是一付媚骨啊!
二零一零年四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