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天台外的官兵在第一时间伐出一条防火隔离带,并守在火场外严防火势扩散。
夜晚的冲天火光将月鞘山下的昭都映得如同白日。
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二夜,直至暴雨降下方才结束。
此时从前不可一世的聆天台,只剩下了大理石的台基,与一座座焦黑、倾倒的塑像。
朝堂上有人提议派人彻底清理聆天台的废墟。
不过却被江玉珣所否决。
那些台基与塑像最终全部保留了下来,被覆上一层黄土藏在了月鞘山中。
商忧虽早早锁好了聆天台的院门,但仍有几人拼死翻墙逃出火海。
大火的真相也经这几名重伤、濒死的巫觋之口传遍了天下。
一时间,怡河两岸只剩唏嘘。
如今大周的百姓再也不是只会种地、看天吃饭的普通农人。
就连这样的农闲时节,他们也会去遍布怡河平原的各类作坊内做工赚钱,或是去学堂读书认字。
唏嘘与感慨并未持续太久。
不多时此事便被忙于生计的百姓暂忘于脑后。
从前不可一世的聆天台。
正一点点由回忆,淡为“历史”。
盛夏卯时,天已蒙蒙亮。
山雾还未散,建在半山腰的仙游宫如披了一层墨蓝薄纱般空渺。
内侍官敲响了位于行宫一角的“锦安钟”。
沉沉钟声在刹那间传遍整座仙游宫。
吵得睡在榻边软垫上的猫也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卯时了。”江玉珣嘟哝着醒了过来。
明明已经入了夏,可应长川仍旧没有命宫人换掉后殿厚重的幔帐。
毛毡制成的帐帘把清晨的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帐外。
江玉珣的生物钟都有些失灵。
听到幔帐内的声音后,小猫也在外面着起了急。
可惜它蹭了半晌都没成功钻入厚重的毡帘,只得一个劲在外面喵喵叫。
不等江玉珣抬手撩开幔帐,应长川便把他的手握在了手心:“还早。”
话音落下的同时,竟再一次从后把江玉珣的身体紧紧地锢于怀中……看上去像是不打算起床了。
“已经卯时了,”侧躺在应长川怀中难以动弹的江玉珣试着挣扎,他下意识纠结起了今日的工作,“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再有两二个月就要举办科考了,考题还没有彻底定下……”
上一世的江玉珣当了一辈子的学生,还从未给别人出过考题,一想到这件事他便有些头疼。
应长川轻吻他后颈,并懒声道:“还来得及。”
如今的江玉珣仍肩负着“侍中”的工作。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朝堂上一条又一条的“待办事项”,就会清清楚楚地浮现于脑海之中。
江玉珣顿了顿说:“可是下个月陛下不是要休沐十日吗
?这一来一去的,更得加快速度才行。”
……奇怪,应长川什么时候这么懒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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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玉珣纠结这些事的时候,他的脖颈肩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之感。
方才还在啄吻他后颈的应长川,www.youxs.org、细嫩的皮肉。
“陛下!”江玉珣的身体随之重重一颤。
挣扎间他忽然感受到……有一个什么东西轻抵在了他的身后。
后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方才还在乱动的江玉珣彻底定在了原地。
身为一名成年男人,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还有半个多时辰,朝臣就要来流云殿商讨科考一事。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等在那里吧?
江玉珣深吸一口气,轻轻将脸蒙在了枕头里,沉默半晌后终于含糊不清道:“你……最好快一点。”
说话间他的脸颊已发起了烫,整个人如一只被煮熟的虾子般泛着红。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玉珣便在心中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我方才在催应长川做什么啊!
隔着薄薄的夏装,那物的形状简直清晰极了。
在他开口的同时,背后人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得了江玉珣的应许的瞬间,应长川突然重重地蹭了上来。
“唔……”方才还在轻装镇定的人,身体随之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应长川的动作不由一滞,他的呼吸虽还沉重,却还是停下动作轻抚起江玉珣的肩背,用比往常更为低哑的声音道:“别怕……你先去更衣吧。”
江玉珣原本不想一大早做这些事。
www.youxs.org,他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逆反之意。
我怎么可能会怕这个?
阳光被遮挡在了厚重的毡帘之外。
江玉珣的眼前一片漆黑。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趁着应长川松开禁锢的时刻转过了身。
江玉珣不知道,黑暗中自己的那双眼睛比星子还要明亮。
这一瞬,天子甚至想要背弃过往的一切承诺。
将马上来到流云殿的朝臣,与什么休沐、燕衔岛全都抛到一边。
www.youxs.org、暴露自己的本性,彻彻底底地拥有眼前的人。
然而略有些紧张的江玉珣却不自觉朝应长川眨了两下眼,末了终于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朝他耳语道:“我……我用手来?”
……
太阳一点点升了起来。
仙游宫的晨雾消散得干干净净。
山间的气温一点点升高,流云殿后殿内的空气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灼烫。
在江玉珣穿来之前,www.youxs.org。
朝堂上下皆为“军”服务。
处于这种状态的朝堂自然不需要太多的除军事以
外的官员。
然而现在,战火已逐渐远去。
解决了“生死”问题之后,“安居乐业”便成了所有人的最高追求。
再加上大周的版图迅速扩大。
朝廷也需要一大批官员,去治理那些新地。
江玉珣虽说要“开科取士,为国求贤”,但却并不打算完全参照古代成熟的科举制度来。
一则古时科目、门类的确有些单调。
一则如今考生的基础普遍不强,暂时没有经乡试、会试直至殿试的层层选拔需要。
同时没有组织过类似考试经验的朝堂,也需要一点点来。
假如历史是一条无尽向前的长河。
江玉珣所处的时代还在那条河的上游。
处于上游的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搭建出一个大致的框架,完成“从无到有”的过程。
剩下那些便等待后世来完善,并最终形成最适应自己时代的制度。
辰时,流云殿前朝殿。
今日虽然没有朝会,但一大早殿上仍坐满了人。
www.youxs.org,还有此前朝堂从民间选拔出的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才。
二个月后的科考试题,包括工、律、医、数、农等多个方面,将由众人一道编写。
和庄岳等人不同,许多人都是初次来到流云殿且此前从没有亲眼见过天子和江玉珣,到了之后他们便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偷瞄了起来。
然而约定的时间到了以后,却只见天子而迟迟不见江玉珣的身影。
……
大周朝事繁重,几个月后除了科考外,怡河也要开始新一阶段的截流和炸堤。
简单见过众人并在那扇饕餮纹座屏背后查阅了这几日编写的成果后,应长川便离开流云殿前去卷月殿细查河渠相关事宜。
而那些前来仙游宫编写试题的贤才,则趁此机会在殿角与同伴低声私语起来。
“江大人还没有来吗?”一人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小声问。
坐在他旁边的同僚摇头说:“……好像是没有。”
“奇怪,江大人这几天不是在仙游宫吗?”起先说话的人满心疑惑。
“可能是在忙其他的事?”
“也是!”
天子虽不在此处,但他们的对话却全部落在了庄岳的耳朵里。
刚才还在提笔编写试题的他皱眉放下手中的毛笔,忽然自侧门走出了流云殿。
应长川简直不是人!
……江玉珣上手原本是想让他快一点,没想到不但没快,甚至还差点将自己搭了进去。
等彻底忙完那些事并起床更衣的时候,已近辰时。
和睡觉向来规矩的应长川不同,一晚上过去江玉珣的长发早在他翻滚间披散满榻。
因而折腾完准备上流云殿的时候江玉珣方才发现,自己墨黑的长发上竟然也沾了一点刺眼的痕迹……
江玉珣!”庄岳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片空地。
正打算偷偷摸摸溜进流云殿里的江玉珣立刻定在原地,并无比心虚地看向对方:“庄,庄大人?”
“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庄岳快步走来,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虽然和陛下关系……不浅,但是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自己臣子的身份。之前你明明从不迟到,今日这是怎么了?”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江玉珣。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算接受了江玉珣和应长川的关系。
但庄岳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贯乖巧听话的江玉珣竟然也会迟到。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并想要江玉珣给自己一个解释。
江玉珣不由低下头咬紧了嘴唇:“我……我去沐浴忘记了时间。”
“沐浴?”庄岳皱眉道,“这个点沐什么浴?”
周围虽说没有别人在,但心中有鬼的江玉珣脸还是红了个彻底。
担心被庄岳发现异常的他,只得一个劲地认错。
见他将迟到一事全部认下且一口咬定是自己睡过头。
庄岳只得上前去拍了拍对面人肩道:“不要因为和陛下的关系就荒废自身啊!”
看他的样子像是终于打算放过自己了,“是是……”江玉珣总算舒了口气。
然而还没有等他与庄岳一道回殿,两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身着玄衣的天子不知何时离开卷月殿,回到了此地。
他的耳力极佳,早将庄岳的话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庄岳举手加额正要行礼:“臣庄岳,见过——”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应长川摆手打断:“庄大人误会了。”
“啊,”庄岳愣了一下,脑子没有转过弯来的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误会什么?”
应长川轻轻笑了起来。
意识到不对劲的江玉珣瞬间睁大了眼睛。
然而没等他上前阻止,应长川已然笑着摇头轻声道:“此事不怪阿珣,都是孤的过错。”
话音落下的同时,还颇为自责地看向了江玉珣。
庄岳:“……”
陛下的过错?
若此时听到这番话的人是他儿子庄有梨,定然会不解地问有什么过错。
但是年岁这么大的庄岳,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还在教育江玉珣的他瞬间没了声音。
庄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给应长川当了这么多年下属的他,头一次默默朝天子磨起了牙。
……我就说!
阿珣如此乖巧听话,向来将朝堂正式放在第一位。
陛下这……委实有些太过分了。
庄岳忽然体会到了地里的白菜一夜之间全毁了的感觉,内心变得无比沉痛。
原本应该离开此地的他
不由定在了原地。
“庄大人还有何事?”一向最会识人心的天子如没辨出臣子脸色一般朝他问道。
庄岳的的确确是把江玉珣当做亲生儿子看待的。
在种种复杂情绪一起冲向大脑的那一刻,向来低调做臣子的他终于忍不住咬牙向天子行礼??[,并委婉提醒道:“无,无事……就是呃,臣忽然想起江大人自幼时起就身体不佳,多年卧病在床。他身体底子不好,理应好好休息,臣不该像方才那样无故自责江大人,故而有些后悔。”
表面上看庄岳是在认错,并检讨自己方才向江玉珣发火之事。
然而被他刻意加重的“身体不佳”“卧病在床”“底子不好”以及“好好休息”几个词,却无一不是在大胆地敲打皇帝,暗示他需要节制。
“如此,”应长川轻轻朝庄岳点头,同时面不改色道,“孤记下来了。”
他的表情无比认真,装得就像没听出庄岳言外之意一般。
“那,那就好……”庄岳长舒一口气终于再次行礼说,“那臣就先退下了。”
“好。”
……
不过转眼之间,流云殿外就只剩下了江玉珣和应长川。
刚才一直尴尬地站在原地的江玉珣,终于小声地咬牙切齿道:“应长川!”
你就给我故意演吧!
几年朝夕相处下来江玉珣一眼便看出了应长川的想法。
——知道两人关系的人并不多,庄岳便是其中之一。
方才应长川忽然“出现认错”并不全是想替自己解释。
而是实在忍不住想在庄岳这个“知情人士”面前秀上一把!
还不等应长川转身问他“怎么?”
尴尬地在此处站了半天的江玉珣终于上前,直接在流云殿前借着宽大衣袍的遮掩轻轻地踢了应长川脚腕一下。
天子自己不要面子,那我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嘶……”应长川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的唇角不由一扬。
他正想朝江玉珣说些什么,便见刚刚干完坏事的江玉珣已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并快速整理好衣冠,以最正经的模样出现在了流云殿内众人面前。
余光看到站在侧门的自己。
江玉珣甚至偷偷将手背在背后,打了一个“快走”的赶客手势。
方才坐在桌案前编写试卷的众人随之起身向江玉珣行礼。
夏日灿烂阳光被流云殿上的窗棂切碎,如泛着金光的花瓣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独自站在流云殿上的他如被泉水打磨过的冷玉,又像是附着一层薄雪的青竹。
早已长成了霁月光风的模样……
流云殿上,江玉珣与众人细说起了科考一事。
此事天子早已听过无数遍,但他非但没有按照江玉珣的催促离开此处。
反倒是站在了侧门边无比认真地将视线落在了江玉珣
的身上。
目光中既有温柔、爱意,更有无比的骄傲与欣赏……
∞想看弃脂焚椒写的《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第一百零四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聆天台的事将江玉珣看望邢治的行程向后推了好几天。
如今邢治虽早已痊愈,但是说过要去看他的江玉珣自然不能食言。
休沐日前一晚,江玉珣便带着提前备好的礼物离开仙游宫去了昭都。
邢治的生意越做越大,位于昭都的那家酒肆也跟着扩建。
如今已有过去二四倍那么大,甚至于还开了一家“分店”。
一大早邢治便在酒肆中忙碌。
还没等他命人备好今日要用的东西,两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酒肆的门口。
除了江玉珣以外应长川竟也随他一起来到了此处!
邢治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行礼:“陛——”
应长川笑着摇头打断道:“不必多礼。”
邢治看到,今日应长川与江玉珣身上衣服用料虽华贵,但款式却不罕见。
如今朝活跃于朝都的富商,皆会穿这样的锦衣出门。
停顿几息,他立刻意识到两人这是在微服而行。
“是,是!”邢治赶忙将两人带到酒肆之中,“一位大人这边走。”
这间酒肆新开业不久,面积虽比之前的店铺还要大,但没有设包厢。
邢治犹豫了一下,将他们带到了酒肆一层最角落的桌案边:“一位大人可愿坐在此处?”
“随意便好,”江玉珣笑着说,“今日我们主要是来看你。”
他的语气非常自然,一边说一边随手端起了茶壶。
跟在背后的玄印监则在此时将礼物送上前来。
按理来说邢治向两人问话,身为臣子的江玉珣必然要等候天子来回答,可他却自顾自地将话应了下去。
这不符合理数,但邢治却没有半点的怀疑。
……在草原上相处过一段时间后,www.youxs.org。
“好好!”邢治慌忙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并与江玉珣聊起了自己的身体,同时闲谈自己在折柔的所见所闻。
江玉珣来的虽然早,但是这间酒肆的名气实在太大。
他们还没聊多久,就已有人赶在饭点之前来到此处,想要提前占个好位置。
酒肆虽大,但架不住人多。
眼见周围吵闹了起来,江玉珣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应长川一眼——他是前朝贵族出身,恐怕从来都没有来过如此市井的地方。
也不知道应长川现在想不想走?
然而只一眼江玉珣便看到:应长川的眸中满是兴趣。
显然是对这个地方与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地方生出了几分好奇。
……
酒肆内人越来越多,楼下的长街也变得喧闹起来。
一架装潢精致的马车轻轻停在了酒肆之外,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
,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入其中。
他背后还跟着十几个家吏,排场真是前所未有地大。
以至于整条街的路人都在此刻看了过来。
见状,江玉珣有些好奇地朝邢治问道:“邢公子,那位是谁?”
“哦,这个啊!”邢治放下酒盏,轻声对江玉珣和应长川介绍道,“那位是‘水乐楼’的乐师宣语海,宣公子。”
他本想多介绍几句,但是“水乐楼”二字一出,刚刚端起酒杯的江玉珣就被呛的咳了起来:“咳咳咳……”
一段不堪的记忆在刹那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竟然是水乐楼的乐师?
邢治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还不等他派人去端茶,应长川已经将一张丝帕递到了江玉珣的手中,同时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了?”
“我……我记得水乐楼的乐师都是浓妆艳抹,没有想到他们现在竟换了一身打扮。”
假如知道来人是谁,自己定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应长川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让江玉珣将心中的话一口气倒了出来:“咳咳……看到他我便想起了当年的事。”
我真是哪不开提哪壶!
江玉珣的心中瞬间一阵绝望。
……江大人与陛下当年的事?
邢治的好奇心在瞬间被勾了起来,恨不得将耳朵竖起听个尽兴。
然而有一颗“人臣之心”的他还是强忍着起身,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几人能够听到的音量道:“呃……陛下,江大人马上就要到饭点,酒肆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忙,请恕草民失陪片刻。”
应长川笑着点头道:“邢公子去忙便是。”
“是,陛下!”话音落下之后,随便找了个理由的邢治立刻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那位自水乐楼来的“宣公子”也已消失在了楼下。
“巧了,”坐在江玉珣身旁的应长川也在此刻拿起酒杯,转身朝他意味深长道,“孤也正好想起了当年的事。”
该来的总要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两人所处的座席仅以一张丝制屏风与厅堂相隔。
不远处的喧闹声甚至于走路声,通通清楚地传到了江玉珣的耳朵里。
应长川忽然含着一口烈酒朝江玉珣吻了过去。
浓烈的酒香在刹那之间溢满一人的唇齿,应长川直接把烈酒送入了江玉珣的口中。
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过这种事的江玉珣心脏在瞬间剧烈跳动,完全忘记了抵抗。
www.youxs.org,他小声问道:“爱卿当年还未告诉孤,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能浓妆艳抹、身材要好,还有脸……
当年所想与应长川的面容在刹那间涌上心间。
烈酒仍徘徊在唇舌之际。
完全没有给江玉珣开口的机会。
不等他说出当年的答案,应长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轻轻笑了一下,他呢喃道:“顺便再告诉孤,你都喜欢他什么。”
浓烈的酒香冲得他头脑犯晕。
但江玉珣仍清楚地意识到——
应长川哪里是想要当年的答案?
……他分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听自己夸他,再讲讲那些从不曾说过的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