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知道,不是重点,重点是黄市长成了黄书记,而你又是黄书记身边的红人。”
卞国富并不与宋思铭争辩,满脸笑意地说道。
“我再红,也比不上您这个市委的大管家啊!”
宋思铭谦虚道。
“我这个大管家,估计马上就要当到头了。”
卞国富叹了口气,说道。
“不会吧?您把市委办管得井井有条,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
宋思铭故作惊讶道。
“那有什么用,一万个人看到,也不如领导一个人看到。”
卞国富对宋思铭说道:“我跟黄书记又熟悉,黄书记肯定得用自己熟悉的人,我大概率是要挪地方的,你觉得我挪到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我觉得挪到哪,也不如留在市委办好。”
宋思铭知道卞国富想听什么,马上顺着卞国富的心理说道。
“可是怎么才能留下呢?”
卞国富眼巴巴地看着宋思铭,那意思,那得帮我想个办法。
“这个问题,您可真是难住我了,我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可左右不了您这正处级干部的调动。”
虽然,这些年,宋思铭一直在卞国富的手底下干活,但双方的关系,谈不上有不好,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轻易为卞国富出手。
卞国富也清楚,自己是临阵磨枪。
宋思铭最难的时候,他没有雪中送炭,现在宋思铭好起来了,他又跑过来套近乎。
把他换到宋思铭的位置上,他一样会敷衍了事。
可关乎前途,即便知道不可能,也要努力争取。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在副科级的岗位上,马上就要满两年了,我争取在离任前,把你的正科解决。”
卞国富想了想,说道。
“谢谢主任。”
宋思铭态度十分端正,但道完谢就没下文了。
因为,这个正科,本来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也没有卞国富,他都会第一时间,从副科长升为科长。
卞国富充其量做的是一个顺水人情。
卞国富自己也知道,这个筹码不够重。
“另外,你得小心秘书长。”
卞国富咬咬牙,说道。
“小心秘书长?什么意思?”
宋思铭一怔。
卞国富口中的秘书长,只能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邓树雄。
“据我所知,秘书长一直秘密调查你。”
卞国富告知宋思铭。
“调查我?我有什么好调查的?”
宋思铭表面上没当回事,可实际已经听到心里去了。
在一众市领导里面,邓树雄是第一个向他示好的,但是,能到邓树雄那个级别,也不可能一直让一个小小的科级下属牵着鼻子走。
因此,邓树雄暗中找他的黑料,以求互相制衡,既合情又合理。
“可能是秘书长不太相信你出淤泥而不染吧!”
卞国富解释道。
其实,他都不相信,宋思铭伺候了一个巨贪三年,自己能一点不贪,至于纪委那边没有查到,很可能是忌惮那个所谓的u盘,才对宋思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秘书长这样想,也可以理解。但清者自清,我相信他就算再调查,也是无功而返。?”
宋思铭风轻云淡地说道。
但也只是说说。
一直以来,在一众市领导里面,邓树雄表现得最为谦和,再加上是在宋思铭最难的时候给了宋思铭一定支持,使得宋思铭对邓树雄戒心最小。
不过,现在,宋思铭想起了一句话,咬人的狗不漏齿。
他觉得最不危险的人,反而最危险。
尽管,宋思铭自认为身上没有污点,但架不住有人会主动挖坑让他跳,就比如先前的何欢联欢商人周大强,险些让他阴沟里翻了船。
邓树雄比这两个人档次不知道高了多少,如果也用类似的手段,没有准备的话,还真是防不胜防。
所以,在这件事,卞国富还真就立功了。
“确实,清者自清,连纪委都查不出什么,秘书长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猜不出宋思铭心中的真实想法,卞国富顺势说道。
“主任,听说你和秘书长,也不是那么合拍。?”
宋思铭突然说道。
“也不是不合拍,就是有些事,观点不太一样。?”
都已经告邓树雄的状了,卞国富也不介意讲明实情。
事实上,邓树雄刚刚到任的时候,他对邓树雄还是非常尊重的,大事小情,都要请示一下邓树雄。
毕竟,秘书长分管着市委办公室。
可即便如此,邓树雄还是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原因也很简单,卞国富在青山市委办工作了快
三十年,从一个小小的科员,一步步爬到正处级的市委办主任的位置上,可谓根深蒂固。
外来的邓树雄,总担心自己这条强龙,压不住卞国富这条地头蛇,于是乎,想方设法地分化市委办。
第一个被邓树雄分化的,就是市委办副主任,陈煌。
有时候,工作上的事,邓树雄直接略过卞国富,让陈煌去执行,陈煌执行完了,卞国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卞国富每次都是气得骂娘,但不敢真的和邓树雄撕破脸。
而今,在宋思铭的事上,终于被他逮着机会。
先前,常务副市长何志仁,常委副市长程奎,都是宋思铭那里吃过憋,他不相信在市委常委里排名最末的邓树雄,手段还在何志仁,程奎之上。
在卞国富回想着自己是怎么受邓树雄打压时,宋思铭清了清嗓子说道,“主任,恕我直言,既然尿不到一个壶里,还不如换一个壶,毕竟,就算是黄书记来了,市委办还是由秘书长分管。”
“你刚才不是说,我最好还是留在市委办吗?”
卞国富皱起眉头。
现在,宋思铭就是他最大的倚仗,如果宋思铭怂了,不敢与邓树雄开战,那他就彻底的凉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
宋思铭并没有详细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他想了一会,问卞国富,“主任,你有没有考虑过去人大或者政协。”
“去人大和政协?”
“退居二线?”
卞国富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他才刚满五十岁,还不远不到退居二线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