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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过来,自然是要先给皇甫贺诊脉,看看他的状况。
一边诊脉一边问:“殿下寻老朽,所谓何事?”
皇甫贺表情寡淡,道:“敢问祁老,可否有让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精气神的药?”
他虽然还是很弱的样子,但强撑着精神,看上去也还算好。
懂医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罢了。
祁阳挑眉答道:“倘若有可用的药,自然早就用了。老朽治病救人,当然希望能够把这人彻底治好。但凡有希望,何必等到你来发问?”
皇甫贺对上了他的老眼,肃然说道:“我只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精气神,不需要长远!”
“你说什么?”祁阳很是震惊:“你想做什么?”
其实也不用怎么问。
不想要长远?
他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皇甫贺十分坚定:“但请祁老成全,我还有许多未了的事,不能一辈子躺在床榻上做一个废人!”
祁阳蹙眉道:“可那样你是会死的!”
“实际上,就算父皇允我苟活,那也真的只是苟活了,不是吗?”皇甫贺苦笑,道:“如今,时不我与,已经由不得我继续苟着了!”
祁阳不说话。
皇甫贺又道:“祁老既然不是第一时间反驳我说的药物,那很显然,这种药物是存在的!请祁老为我用药!”
祁阳却站起来往外走,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做这种近似于杀人的事!”
说完,转身便走。
皇甫贺也无法追出去,只能作罢。
次日早,辰时初。
敦愚王府。
柳拭眉尚未起床,皇甫玥就来了。
皇甫令尧不待见她,根本不想让自家媳妇儿出来见人,他自己也不想见。
当然,这种不待见,倒不是对皇甫玥本人有什么容不下之处,只是看见她难免想起她老娘,糟心。
曲映蓉死是死了,但并不能因为她死了,有些事情就忘了的!
见到皇甫玥,他就忍不住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难免糟心!
他就让李公公给推了。
但皇甫玥却不肯走,对李公公说道:“二皇兄肯定没有与二皇嫂说起过,我是来找二皇嫂的,有非常重要的事,劳烦李公公再次通报。”
李公公没办法,又报了过来。
皇甫令尧哼道:“那就让她等着好了!”
至于见不见、什么时候见,再说!
对于皇甫令尧的刁难,皇甫玥是破天荒的沉得住气。
放在以往她那种娇惯脾气,绝对不能容忍,早就闯进去找柳拭眉,要不最少也要跟皇甫令尧刚起来了。
但现在,她老老实实坐着等。
所谓疼痛能令人快速成长,便是这个道理。
皇甫玥经历了这场剧痛之后,她也内敛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肆意。
喝了两盏茶,也不见皇甫令尧出来相见,更不要说柳拭眉了。
时间太长,她坐不住的性子还是坐不住,便走出厅门,拄着拐杖在前庭内赏花。
敦愚王府有了女主人,为了让王妃在饭后散步的时候赏心悦目,遍地可见绽放的鲜花。
如今又是五月花神芍药的主场,慕将离命人从万蝶谷送来了许许多多的芍药盆栽,尽管挑选上好的品种给送了过来。
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说来也巧,孽缘也是缘分的一种,就这样,皇甫玥也能遇上从外头进来的慕将离。
慕将离为了苗家的事在走动安排,推迟了去长郡的时间,昨夜出门办事,将近午时才回来。
他一如以往,冰冷淡漠地犹如雪山之巅。
可远观,却无法触摸的那种。
劳累一夜,他眼周略有一些倦容,走进王府大门正要朝东苑走去,却见皇甫玥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由一顿。
他的目光扫过皇甫玥拄着的拐杖,想到先前在长郡的事,他倒是主动开口:“你的腿,能自己走了?”
“可以了,就是为了防止用腿过度还需要拄拐。”皇甫玥的心里其实很紧张。
她有点怕慕将离会跟自己算账:当初你一意孤行私自行动,害了你自己不说,还连累了我们计划失败!
但好在慕将离并没有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她想到后来的事,又提起精神问:“慕公子,我……被玉卿带走后,有让他给你送消息。是不是你没有把我的消息告知小若他们?”
难免还是有些兴师问罪的语气。
因为,即便她心里对慕将离是有倾慕之心,却并没有盲目;慕将离不是个渣男,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非常直白地告诉过她,没有半点欺骗她感情的意思。
因此,她并不至于不清楚慕将离对自己的厌恶。
那么,他故意不告知她的下落这种事,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慕将离蹙起眉头来,不答反问:“是我没有将消息传回来,还是……你一直没有音讯?”
何等睿智之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又道:“要这么说,梅老板做事的手段……也挺有意思的。”
很显然,皇甫玥是让梅老板给他送消息的。
但他没有收到!
他也不屑于说谎,也不想与皇甫玥解释,只道:“慕某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一直派人四处寻你的下落。如今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
看了皇甫玥一眼,他薄唇弧线冰冷,吐出四个字:“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要走。
见他要走,皇甫玥忍不住着急起来:“哎!你等等!”
“还有何事?”慕将离脚步是停下来了,却并没有转身。
皇甫玥看得出来,他是与自己多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慕将离是不会说谎的,这一点皇甫玥一万个相信。
但梅玉卿……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要说谎呢?
可现在,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毕竟不如眼前的事重要!
对皇甫贺来说,救命的事迫在眉睫。
生命面前无小事!
所以,她抓紧机会说道:“慕公子,我知道鬼医祁阳是什么存在,他已经是大蜀医道的巅峰了。但……我也很清楚,他与二皇嫂的医术、与慕公子你的医术,虽是同道却不同派别。可否……可否请你出手,替我兄长看看?”
这话说得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