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9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为了好生,孕妇要经常锻炼。

所以每日柳拭眉都会在王府里兜圈圈,偌大的王府每天走上一圈,活动量也够了的。

提到杜若的事,她叹了一口气,道:“不然呢?”

她抬头朝皇甫令尧看了一眼,道:“她的身子弱得很。倘使这几个月没有调整好心态,把身子养好。等到分娩的时候,能不能顺利生产,还是两说。”

“啊?”皇甫令尧一愣。

他当然不是担心杜若,而是担心起自家媳妇儿:“媳妇儿,你每日这么努力锻炼,身子没有问题吧!”

慕将离都说,生产是鬼门关,留着那唯一一颗活命的药,就是用在那时候的。

甚至为了预防柳拭眉一时心慈手软,会把药拿出去救别人,他还把药收了回去!

皇甫令尧更紧张了!

柳拭眉知道他的全心为自己想,笑了笑安抚他的情绪,道:“你放心,我都做好安排了。”

杜若的生产是一个问题,而她自己。

也不得不做二手准备:

顺产的话,产房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她也做好了一些,关于产后可能会发生的突发情况的预案。

另外,倘使因为什么脐带绕颈、胎位不正的问题,顺产不了呢?

在古代,难产等着女人的,就是死路一条。

孩子窒息在肚子里是危险,母体大出血也是产房杀手之一。

必须准备剖腹产!

好在,浮生阁女医非常多,柳拭眉早就想过,要把妇科拓展开来,加上产科一起。

展开剖宫术的推广,拯救那些可能因为生孩子丢命的产妇!

就算不为自己,柳拭眉也早早做了准备,两个月之前,就开始让女医们对一些牛马羊猪之类的动物,进行练手。

到时候就算她自己用不上剖宫术这玩意儿,杜若……可能也需要的!

“真的没事吗?两个呢!”皇甫令尧还是不怎么放心,低头看了一眼她吓人的大肚子,满脸忧虑。

柳拭眉抬手掐了掐他的脸。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摸啊!

难怪女人都喜欢小白脸,漂亮、好看啊!

她笑道:“我不能跟你保证说,我一定会没事的之类的话!因为那不现实。”

说得很实诚,皇甫令尧更紧张了。

但她又道:“本身,生产对女人来说,有一定的危险。但我是个大夫,我自己知道要怎么照顾自己、要怎么做才是最自己最有利的。”

“至少,在心态上我肯定能够调整到最好,也不用担心太多因为产妇心理负担太大、而引起的小意外。”www.youxs.org

“而且,我拥有整个四国天下最好的医疗体系,毒医、药君、加上我自己、我手底下的女医。”

“另外,还有医药世家舒家在背后,又拥有了皇家儿媳这样优厚的条件,想要什么天材地宝,也都唾手可得。”

“试问,在这样的条件下,倘使我还把自己作死了,我对不起祖师爷么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笑着的,眉眼充满了自信。

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她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时代能够掌握的最先进的、最得天独厚的条件,都拥有了。

就只差孩子到来!

被她强烈的信心感染,皇甫令尧也算放心了些。

他叹息着,提出了一个十分烦恼的说法:“你生孩子的时候,能不能把我敲晕?或者一碗药把我弄倒?”

柳拭眉挑眉:什么鬼!

不等她回答,她家狗子自己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不行啊,你生产的时候我得陪你啊!我要是晕过去了,那怎么行?”

“你为何要晕过去?”柳拭眉好奇地问。

皇甫令尧脱口而出:“我害怕啊,到时候我肯定吓死的!”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不过,我还是醒着吧。媳妇儿为我生孩子,我却晕过去睡大觉,那也太无能了!”

柳拭眉被他逗笑了。

这人也好意思,把“我害怕”、“我会被吓死的”这种话说得这么坦白!

她伸出手臂环抱着他的腰,黏在他身上,笑嘻嘻地问:“令尧啊令尧,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明明随着成亲日久,他成熟沉稳的一面,已经浮现出来。

但大概是马甲穿太久了,在她面前大部分时候,还总是特别奶的。

老大不小还这样,简直萌死她了!

任何时候,只要柳拭眉抱住自己,皇甫令尧都是要立即抱回去的。

他环抱着她,弯腰在她颈间轻轻吻了一下,道:“男人不能说可爱,我都要当爹的人了。你以后千万不可在孩子面前这么说我,不然……我的脸往哪儿搁?”

柳拭眉又笑出声来。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观离合。

这边,夫妻俩甜甜蜜蜜,卿卿我我。

那边,同样身怀六甲的杜若,却形单影只,年纪轻轻守了寡!

只怨世事无常,长恨人心不如水!

六月天,闷热得人要发疯。

一场又一场的雷雨,带来了一丝丝清凉,却解不了急。

在这样雷阵雨密集的酷暑里,俞家迁徙已经进行了大半。

旁支基本都迁出帝京,如今只留下本家善后,还有个俞侧妃。

俞晚清为四皇子侧妃,是不会跟着娘家迁居的。

她受了重伤,还住在浮生阁里养着。

一个女人、还是个侧妃的身份,无才无德,失去了生育能力,还有什么用?

虽说俞家为了她声讨三皇子,但不代表俞家还能对她有什么指望。

倘若俞晚清是个厉害的,将来还可能争取一下,帮俞家迁回来,享受帝京繁华。

但她却是个草包!

失去了长公主的爱护,她什么都不是!

住在浮生阁里,除了她的贴身侍婢香儿,其他人照料她都不是太精心。

她心里当然恨极!

这一日,她小睡片刻醒来,因为腹痛不能起床,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这几尺床榻。

“香儿?”感觉口渴,她喊了一声。

香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回应,但屏风外却有人影浮动。

俞晚清有些生气:“人呢!谁在外头?”

外头传来一道不辨男女的低沉嗓音:“平安郡主、俞侧妃,是谁把你害得这么惨的,你就没有去想吗?”

俞晚清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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