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尧挑眉,道:“拿到什么了?”
粟威笑了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匆忙之间,只能顺势抄了一点过来。你瞧瞧吧!”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皇甫令尧。
皇甫令尧狐疑地接过来,在夜色中看得不太清楚,粟威递过来一颗夜明珠。
看清楚上面的白纸黑字,皇甫令尧脸色一凛!
“这是……”他兴奋地没忍住劲道,将手里的纸张狠狠揉成一团!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一些突破点了!”
粟威面带笑容,道:“咱们先回去吧。”
回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皇甫令尧重新将手里的纸张细细品读起来,道:“没想到啊,魏林这厮,明着跟魏良关系不错,暗地里竟然跟北齐有往来!”
他又问:“师父,你说……北齐之所以按兵不动,该不会就是让魏林这颗棋子在中间斡旋,等着大蜀和西魏两军交战、两败俱伤的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兴许如此吧。”粟威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大蜀面对这样的状况,总是危险。”
“故而,紫云城和青云城,一定得拿下!”皇甫令尧眸中充满了坚毅。
必须拿下!
至于如何破城,就看他的了!
想了想,他又道:“我得给媳妇儿写个信,将这件事告诉她!”
“这半夜三更的你写什么信……”
粟威想要拉住他,可皇甫令尧哪儿还听他的,已经去了!
大蜀帝京。
经过了三日的抓捕,躲躲藏藏的年福终究是被大理寺少卿陆谋给擒住了。
跟隆安一起,年福被带到了圣前来。
柳拭眉坐在龙椅上不吭声,慕将离负责审问,大理寺卿王岚与少卿陆谋在一旁陪审。
慕将离这人审问案情,从不需要刑讯逼供,不需要拷打,他本人就有极强的威慑力。
“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吧。”
慕将离的声音也很淡,跪在地上的年轻太监年福,在被抓获的时候挣扎得厉害,发丝凌乱、衣衫脏污,看上去好不狼狈。
他不吭声。
隆安在一旁看得着急死了:“我说小福子,刺杀大皇子妃的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年福还是不吭声,颇有“我不说话不认罪,我就没有罪的态度”。
“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隆安气得一脚对他踹了过去:“咱家这些年也没亏待过你,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你,一路将你带到如今。你怎么能……”
隆安顿了顿,想到了一件他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你给咱家说实话,大皇子妃是不是你杀死的、圣上……先皇是不是你下的毒!”
提到了皇甫权,年福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一点变化。
他脸色白了白,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
这是不肯招供的意思。
王岚上前,朝柳拭眉的方向拱手躬身,道:“陛下,是否用刑逼供?”
柳拭眉看了一眼慕将离。
慕将离道:“不用。”
他取出一粒早就准备好的药丸,递给了一旁的连翘,道:“用一点点水化开,给他灌下去。”
连翘应了,立刻去办。
药物下去后,本身就已经非常狼狈的年福,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浑身抽搐,还口吐白沫。
他痛苦得在地上打滚!
隆安看得焦心极了,道:“你倒是招啊!要真的是你做的,招认了还能留你一具全尸,不招这苦头你是吃不住的!”
他比谁都急,自然是为了脱罪,这件事年福招认了,跟他隆安没关系,最多他被罚点什么,但至少不会被处死。
若年福不肯招,他的嫌疑就会一直在!
此为其一。
第二,皇甫权被人毒死,让他御前总管太监的身份一落千丈,感情上难以适从、利益上更是难以接受!
尤其是想到,自己收的徒弟,一手带起来的、安插在了皇甫权身边做事,可结果呢?
可不是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主子!
再者,利用找他喝酒的机会,对杜若下手行刺,他也是当了冤大头!
第三,自然是隆安就算没有见识过慕将离的厉害,也见识过柳拭眉的厉害。
现在出手的是慕将离,柳拭眉还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旦让她出手……
年福浑身剧痛,哪里说得出话来,没多会儿,殿内飘着淡淡的尿骚味。
他疼得失禁了!
慕将离的药何等厉害,约摸一盏茶功夫后,年福终于受不了了:“我招!我招了!”
“刺杀大皇子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慕将离这才开口问话。
年福连声应道:“是我做的!是我做的!”
众人脸色立即丕变!
他招供了,杜若确实是死在他的手里!
慕将离又问:“这么说,先皇被毒杀之事,也是你做的?”
年福痛苦地哀嚎:“是!”
他又承认了!
皇甫权被毒死,是年福做的!
隆安虽然先前就有这样的怀疑,但亲耳听到,仍旧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隆安一脚踹在了年福的头上,道:“咱家对你如自己的儿子一般,你竟然谋害主人!”
年福求饶道:“公公,我也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的呀!”
慕将离又拿出一粒药递给连翘。
服了药之后,年福虽然还是浑身疼痛,但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痛苦。
慕将离又问:“是谁在敦愚王府为你行了方便,配合你作案的?”
年福缓过一点劲儿过来,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汗湿了,乱发黏在了额头上。
他缓缓说道:“原来在东宫伺候的丫头江儿,她跟随在大皇子妃身边伺候,去了敦愚王府。以前我时常找借口去东宫,便是为了见她。”
“这一次我要做事,让她帮忙支开大皇子妃房中的人,她就帮了我。”
闻言,柳拭眉终于吭声了:“就她一个?”
不可能!
一个内应,断然做不得这么完美!
柳拭眉也不去管这小太监与一个宫女之间有什么私情,能够这么轻易将人供出来,想必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间真情!
她沉声问:“她帮你支开了杜若房中的人,那谁去抱的孩子?谁打晕了房中其他人?谁对奶娘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