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激发了他的狂性,让他大开杀戒,做下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从未犯过的罪孽!
也彻底断送了他的生机!
苗杰不承认。
但他不承认,就能否定他做过的事吗?
皇甫贺心里有多绝望,对苗杰就有多恨!
手起刀落,他挑断了苗杰的手筋脚筋。
“啊——”凄厉的惨叫,苗杰这一生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
但这样就算了吗?
皇甫贺冷冷地道:“一刀把你送上西天,实在太便宜你了!”
“我也要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从今往后,即便是你还活着,没被追究通敌叛国的罪名,你这后半辈子,也只是个孤家寡人。”
“是个四肢残疾的废人!”
苗杰剧痛无比,疯狂惨叫,还在咒骂:“皇甫贺你死无葬身之地!”
皇甫贺轻笑一声,这笑容都似乎有嗜血的弧度:“我确实没有葬身之地,我确实不得好死!”
他蹲在满脸血污的苗杰面前,笑道:“这都是拜你所赐啊,安国公!”
苗杰瞪眼,张嘴还想骂人。
但!
皇甫贺手腕一翻,挽出一道剑花,剑尖窜进了苗杰张开的嘴里。
再轻轻一抖,更惨的声音发出:“啊啊啊……”
但,苗杰已经不能说话了。
他的舌头,被割断了!
这还不够,皇甫贺从袖袋里取出来一瓶药,喂进了苗杰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他将瓶子一丢。
转身看着满院子的死人,主仆加起来,至少有四五十人!
加上黑衣人去抓人的路上,到底杀了多少,那也是没数的了。
没必要去数,因为苗杰嫡系被灭门这个案子,大理寺会有人帮数出来的。
皇甫贺看着这些尸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漆黑的衣裳。
鲜红的血液溅上去,满身的血腥气味,却也显不出半点颜色来!
他凄然一笑,道:“走!”
不杀苗杰,让苗杰四肢残废、口不能言、还中了慢性毒药。
苟活,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所有的一切后路,他都已经安顿好了。
那一日送皇甫娇上路之后,次日一早,祁阳过来给皇甫贺诊脉,对他说:“你这撑不了多久了,最多不超过五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皇甫贺便知道:不能再贪恋这拿命争来的宁静了!
世事无常,但世间的事基本都是因果循环。
一切不过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罢了。
残阳如血。
皇甫贺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之下!
苗杰呼叫求援的时候,并不知道,整个安国公府都被皇甫贺的人包围了,没有一只飞出围墙的小鸟儿!
晌午的时候,皇甫令尧还去过一趟,见了一下苗杰。
可他走后,整个安国公府,半日时光变成了凶宅!
五月二十三,清晨。
安国公嫡系被灭门,苗杰死在了府邸正厅门口,轰动了整个帝京。
消息传到了敦愚王府,皇甫令尧震惊至极。
急急忙忙从书房跑进来水榭,对用过早膳之后,去水榭里纳凉补眠的柳拭眉说了这件事。
“竟有此事?”柳拭眉惊得抱着肚子,赶忙扶住躺椅扶手站起来!
她问:“何人所为?”
皇甫令尧摇头,道:“就是不知道啊!这安国公府是那个上下下,老小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一两百人吧!”
苗家的主系基本住在安国公府,而支系住在同一条街上,距离相隔着几座府邸。
柳拭眉拧眉,问:“你心里没有猜想吗?”
皇甫令尧一顿,眼睛猛地睁大,对上了柳拭眉的眼神,道:“不会吧?”
知道他猜到了是谁,柳拭眉没有说话。
皇甫令尧也不吭声了。
皇甫娇对曲映蓉落井下石、在气死曲映蓉的事上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既然皇甫贺能够为了这件事,就去把皇甫娇给毒死了,并嫁祸给苗杰。
那么,皇甫贺再去把自己的最大仇家——苗杰给灭了门,又有什么稀奇?
倘若没有苗杰的算计,就没有苗玲珑对他下药,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欠了人命,那就还人命啊!
“他是不是要死了?”皇甫令尧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以皇甫贺的为人,倘若他还有未来、还有希望的话,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因为,杀害了那么多无辜。
但皇甫贺的心境,难免会走上歪路。
反正,他只有一条黄泉路可以走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是吗?
“他的身子状况支撑不住他继续追查。”柳拭眉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没见过他,所以不清楚。不过我记得前日师父从他那边回来的时候,神情有些萎靡。”
出于礼貌,她什么都没问。
但她猜想,祁阳之所以会神情萎靡,肯定是因为皇甫贺已经走到尽头了。
而推送了皇甫贺走这一段路的人,正是祁阳!
祁阳心里肯定会有一些负担。
皇甫令尧眯着眼睛,道:“要不,我还是去找皇甫贺瞧瞧吧。”
黎信的话在水榭外头响起:“王爷,咱们的人问过了。据说,今日上晌大皇子已经把大皇子妃、五公主和九皇子,送出了南城门!”
皇甫令尧与柳拭眉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吃惊。
皇甫令尧问:“都走了?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无人告诉本王!”
黎信答道:“今日是长公主大丧,正混乱着。而他们出京的事,也没有大张旗鼓。故而,并未惊动太多人。”
“咱们养着的那群人呢?都是吃干饭的?!”皇甫令尧气得跳脚:“这么大的事,早就该来告知本王了!”
黎信一脸委屈:“这件事也怨不得他们,盯着那边动静的人,本想立即将讯息送过来的。当时王爷你还在安国公府呢。谁知道,那人今日吃坏了肚子,光是下晌就跑了十一二次茅房,病得惨兮兮的,就想这件事晚点再说,可不就是现在这个‘晚点’了么?”
皇甫令尧:“……”
这么凑巧的事都有,他还能说啥?
他们尚未说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李公公跑得满头大汗:“不好了王爷!不好了王妃!”
“什么事?”几人看去。
李公公脸都吓白了:“那苗家嫡系被灭了满门,旁系的苗三公子做了家主,指控咱们王爷杀害了苗家满门!圣旨来了,要将王爷捉拿去问罪!”
皇甫令尧想要骂娘:“!!!”
柳拭眉倏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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