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已然发动,操作杆的控制权在抢夺中。
林骏恶狠狠瞪了眼身边的人,“还不把这贱人拖走?一群废物东西,你过来。”
他直接和人交换位置,就扣住了女孩的手腕。
“坏人!快放开大姐姐!”两个小孩跟着江稚月上了车,躲在台阶上。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骏凶神恶煞的,小孩天生就能感知善恶,扑上来张嘴就咬林骏。
林骏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差点连块皮肉都咬了下来,暴怒之下,踹飞了小孩。
他一把揪住江稚月的头发,将她狠狠往边上甩去。
“不过是一无所有的贱民也敢反抗我?”
他大步上前,揪住女孩的衣领,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实在是模样生得标志,可惜太喜欢和他对着干了。
“下辈子投个好胎。”他露出恶魔的笑,便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江稚月瞪大了眼睛,看着后视镜的方向。
车速不稳定,道路不平稳,车身仍旧在颠簸。
林骏有些站不稳,咒骂了声,江稚月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要因为缺氧而脱力,林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是这一刻!
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突然一脚踢向他的要害,用尽了全身力气。
“啊!” 林骏突然一激灵,大脑一片空白,脸色惨白,痛的他险些背过气去。
旁边的公子哥们都下意识夹住了腿。
林骏松开手,江稚月就倒在驾驶座身侧,伸手便打开了车门。
林骏捂着裤裆,痛得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
“小,小贱人!”
他还想扑上来,这次不等他靠近,就被人一脚踹开,踩在脚下。
一双精致的手工皮靴,已经狠狠的践踏在他的脸上,并用力反复碾压。
如同恶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勇气可嘉。”
...
大巴顺利驶出隧道。
全车保持静默。
没有人敢和秦肆玩命,如果秦肆真的想玩命,那么赢家注定是他。
司机将大巴车倒了回去,接上了沿路落下的妇女儿童。
林骏目眦欲裂。
秦肆冷然一笑。
江稚月有些意外男人的决定。
秦肆睨了她一眼,她坐回了后排位置。
男人沉默良久,道:“课本上的知识学得不错,缺乏经验。”
“林骏还在车上,隧道就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坍塌。”
江稚月动了动唇,下意识地想说什么,男人双手抱胸坐在前座,又恢复成了那冷冰冰的样子。
大巴逐渐驶离暴乱区,后续一切都顺顺利利,再无变故发生。
到了老城区和富人区的交接口,江稚月回望身后的道路,远处的跨海大桥仍旧一片火光,街上随处可见,手里拿着武器的平民。
大巴继续往前行驶。
车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几个妇女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却只能将恐惧和震撼强压在心里。
直到了老城区和贫民窟的交界处,妇女们下车时,才向秦肆表达了感谢,眼泪藏在眼眶,真诚的眼神,无法叫人不动容。
“谢谢.......秦少爷。”车上的人都如此称呼秦肆,妇女们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还有的人甚至要跪下来感谢秦肆。
是谁决定了她们的生死,利用她们,又将她们抛下。
又是谁折返了回去。
“江小姐,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们没有机会离开那里。”几个心情激动的妇女,想把藏在身上仅有的钞票送给江稚月。
江稚月微微笑着,摇摇头。
她是冲动了,从来到贫民窟开始,做了太多不符合身份的行为,她不自觉都发现了一个事实,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她把自已当成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她心里只记挂着江婉柔的安危,所以曾经看到很多不公平的现象,她都只是站在旁边远远的看着。
她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和身份缺乏认同感,从不把自已当作是这的一份子,没想改变这个国度,只想明哲保身,等到毕业躲得远远的。
但麻烦一次次找上门,是现实教会她躲避无用,反而牵连他人。
所以明知林骏的话半真半假,她也相信了。
江稚月没想改变任何人,她也不认为自已会被这个世界影响和改变。
她脸上笑容未变,后座的箱子里冒出几个小孩,一只软软的小手触摸了下她的掌心,江稚月摊开手掌,掌心多出了一颗糖果。
外壳的包装纸已经很破旧了,是小孩藏在口袋里不舍得吃的宝贝。
江稚月再次抬眸,夕阳西下,远远瞧见和母亲牵着手,蹦蹦跳跳离开的孩子。
贫民窟的荒凉和孩童纯洁的笑脸,相互倒映。
她的目光再也无法挪开,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
大巴将驶向新纳西州。
尚未发生暴乱的新纳西州,设有直通首都的铁路。
这场暴乱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不但波及到了富人区,就连老城区和贫民窟都没放过。
三级贫民窟的人们,不知道听信了哪里的谣言,烧毁了自已仅有的居所,虽然那些破破烂烂的铁皮屋,在富人看来只配称之为狗洞。
连绵十里,都是大片火光。
富人们惊叹的看着窗外,眼中的嫌恶依旧藏不住。
还有人拿出香水,到处喷了喷,似乎还想驱除之前妇女们残留在车上的味道。
倒是一向以洁癖自居的秦肆,出奇安静。
他闭着眼睛,大长腿懒懒翘起,坐姿极为威严。
谁都不敢造次。
林骏痛了整晚,直到第二天睁眼,他还感觉下半身要废了,可想江稚月那一脚力气多大。
他不敢找秦肆的麻烦,心里更是恨极了江稚月。
等回到首都,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
与此同时,富人区。
政府大楼。
气势辉煌的白色楼宇建筑,宏伟壮观,高耸入云。
整栋楼的警报都在刺耳作响,门口的安保早已逃之夭夭。
看着是座空楼。
二十五层的电梯,齐齐亮起,从楼上直降到底,又从底部直升到顶楼。
一支特遣小队在追击着闯入者,脚步声急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