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第一次见到周秀芝这个模样,和初次见面在音乐教室里提醒她走错了路的样子,完全就像两个人。
她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动了动唇,便道了句,“这两天会降温,我听会长说我们有可能会遇到飓风,你最好不要在船上到处乱跑。”
“如果她们又为难你,你可以用这件事警戒她们,这些贵族比谁都惜命。”
周秀芝点点头,这才转身,“谢谢你的蛋糕,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
“你虽然受到了顾家的庇护,但你本质上和他们也不是一类人,不要沉迷虚妄的东西,江稚月同学。”
“小心这会要了你的命。”
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下, 伴随着最后一句低语。
江稚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整理好碟子的蛋糕回了房间,她清楚自已在做什么,知道自已想要什么。
不过她没想到说出去的话那么灵验,前脚提醒周秀芝注意飓风,后脚夜幕下的大海已经翻起了海浪。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面,像是被一片黑暗倾覆了,风暴来临时,海水变得汹涌澎湃,像是一层层白色的屏障,掀起惊天的浪花,壮观而恐怖。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警报声响彻整艘游轮。
巨大的游轮完全足以抵抗这波巨浪,却还是在下一个浪花砸过来时,船身明显的颠簸了一下。
江稚月及时抓住了栏杆,勉强站稳了。
“不好!风暴来了!”
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船员跑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探测器,屏幕上的数值飙升。
他惊讶的发出怒吼,“怎么回事,我们提前接到了警戒,不是已经绕开了奥拉瓦图吗?为什么会遇到风暴,快问问指挥室在干什么!?”
“通知调控室,启用第二方案,迅速改变航向!”
江稚月在船上待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工作人员,凡是经常出海的人,都清楚在海上遇到风暴有多么危险,如果这是五级飓风,很有可能大家都会尸骨无存。
刺耳的警报声大作,似乎并没有影响在走廊上追逐的学生们,有人玩得兴奋过头,就搂着女伴在室外亲密。
海上狂风肆虐,掀起骇浪,拔地而起的巨浪足有三层楼高,兜头而来,从头到脚浇了男生一个透心凉,那种刺骨的窒息和冰冷感几乎将这对情侣溺毙,两人才齐齐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船身开始剧烈晃动。
游轮上一二层楼的灯光,紧接着不停闪烁。
这种时候回到房间才最安全,江稚月还算镇定,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萧景润对危险的把握。
这艘泰格号的资料,她早在登船之前都了解清楚,安全性能足以抵御二级飓风,她也时刻关注了游轮的航向,这里是偏离奥拉瓦图以南的地方,已经远离了有可能发生飓风的海面区域。
二楼的灯突然黑了,几个路过的女生怔愣后,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在海上遇到风浪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夜幕放大了人们心里的恐惧。
刚还在楼上玩得热火朝天的学生们,这时像无头苍蝇,捂着耳朵放声尖叫,到处乱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这叫声逼得江稚月捂住耳朵后退了两步,她们在黑暗中彼此看不到对方,女生们的尖叫声更大了,其中一个女孩差点摔倒,江稚月及时扶住了对方,就在女生要道谢的时候。
轰——!
船身再次剧烈的晃了一下。
“这是风浪,快回房间待好,不要到处乱跑。”江稚月提醒她们。
轰轰——!
船身晃的更剧烈了。
江稚月似乎踩到了一滩水,脚下打滑,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走廊上的栏杆,但这一刻她却抓住了很温热的东西,在船身摇晃的时候,她柔软的手掌擦着那抹温热跌落,还好男人及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捞了起来。
那个瞬间,因为惯性问题,江稚月一头朝着男人的怀里栽去,感受到了一股滚烫的呼吸扑面而来,犹如岩浆般的温度,在这个风浪肆虐的夜晚,像火炉在疯狂燃烧。
他就在黑暗里,一语不发。
江稚月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脑袋不禁晃了晃,一身扎实的腱子肉,壮硕阳刚,能感觉男人沉着呼吸,雄壮的胸肌覆盖在一层薄薄的衣物下,随着他沉重的呼吸,那迸发暴涨的肌肉似乎都要将衣衫给撑破。
女孩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男人的胸口,那样的呼吸起伏得更剧烈,那样的触感在暗中放大的感官更为清晰。
“......”
不知道是谁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下,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在加快。
江稚月屏住了呼吸,这是一个极为高大的男人,把她压在墙壁上,喷薄的呼吸离得她很近,两片薄唇就停留在她的发丝上几厘米的位置,似乎再往前近一点便能亲上去。
周身围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随着外头飘来的风雨,那股清香的味道愈发浓郁。
男人闻着她的味道,莫名摇了下头,仿佛想驱赶这股不正常的感觉和芳香。
江稚月已经无路可退,纤细的胳膊被男人紧紧地抓着,伴随船只的摇晃抓得越来越紧,她吃痛地嘤咛了一声,那充满了柔意的语调,才瞬间唤回了男人一丝清明。
他松开了她的手。
江稚月在满是男性强势的侵袭范围内,也只能偏开头,试着一步步退出他侵占的领域,但她的头刚偏过去,想看清楚脚下的方位。
轰!游轮猛地一个颠簸!
江稚月站都站不稳,她一只手抓着栏杆,一只手由于身体往前倾倒,再次撞在了男人怀里,抓住了他胸前的衣领。
“啊!救命啊!为什么停电了?”
“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会长呢!快去找会长!”
耳边纷纷扰扰。
唯有这一刻,楚君越所有的感官放大得越发强烈,似乎就要到了某个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