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萧父深爱着第一任妻子,而原配夫人就是个普通人,扛不住大家族的压力和规矩,在幼子年仅八岁时便自缢身亡。
萧父另娶新妇,和原配夫人有着酷似的面容,可还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再次分开。
直到萧景润的母亲出现了,不管是家世还是能力,都是万里挑一。
萧老爷子发话,萧父不想被踢出权力中心,要么就继续追求爱情,要么就老老实实去联姻。
这段没有感情的政治联姻,就注定了萧景润得不到萧父的关注。
“父亲经常让我谦让兄长,敬爱兄长,所以我和父亲,还有兄长一起出游,半道上遇到刺杀,父亲第一个反应也是护着兄长,把我推出去,要不是保镖护着我,十五年前那次在海外,我早就死了。”
萧景润笑道:“到了如今,我和兄长的关系已经到了,连父亲都难以维系的地步,父亲会在我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
江稚月第一次听到萧家秘闻,这些是八卦上看不到的,媒体刊登萧家的照片都是家庭和睦,其乐融融。
萧景润号称在总统府长大的小太子爷,外祖家世庞大,母亲是兰登堡的风云人物。
江稚月见过很多家族联姻,但真没见过母族势力庞大的孩子还能被推出去挡枪的,万一萧景润死了,显而易见,谁会受益。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男人,萧景润道:“莲生很讨厌我,因为牧伯父一直支持我们萧家,像我和妍珠的关系一样,牧伯父自小和我母亲认识,我的外祖父是他的老师,我们的政治献金百分之二十来自他的支持。”
牧莲生的心态很好理解,不愿意低人一等,年轻气盛,谁愿意屈居人下?
何况牧父找了那么多情人,以至于牧莲生看着那张脸膈应,听到萧家这几个字就反感。
这也侧面证明了,这几大世家就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纽带,数百年的繁衍已经让彼此融入了各个层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道阻且长......
她或许真应该把萧景润之前的话当成幻听了,如果他真的想改变这个世界,撇开牧莲生不提,摆在他面前的还有秦楚顾三家。
这次活动,让多数人的身体上吃了苦,但对于他们的精神改造却并没有什么用。
而这种活动,萧景润已经承担了大部分的风险,她可以想到他在萧家面临的处境。
“我们会经过很多考验,才能成为合格的继承人。”萧景润看着她,却是道:“这其中都要付出很多代价,如果江稚月同学想达到某个目的,你也愿意付出代价吗?”
江稚月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萧景润清润的目光,隔着火光看着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江稚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就靠着岩壁坐在男人身边,萧景润不是话多之人,只会在她的目光望过来时,和她对视一眼。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江稚月不会再有这么接近他的时候了,她可以趁机引出更多的话题,继续和萧景润攀谈。
但她什么都没说,和男人一样安静的坐着。
火堆仍旧烧得噼里啪啦直响,直到火堆熄灭了,萧景润才站起身来,他让江稚月乖乖待在原地,径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索抛了上去。
江稚月刚想出声,他摇了摇头,确定没有危险了,才放下绳索让江稚月上来。
江稚月又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把自已的命运把握在自已手里,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帮助你,但永远不要忘记自救。”
江稚月根据风的方向,分辨了返回营地的路,萧景润眼里露出淡淡的赞赏,牵起了她的手。
营地早就乱成了一团糟。
萧景润不见了,众人如同失去了主心骨,还有男生在抱头担心,仰天长啸,“哦买噶,会长不见了,按时接我们回家的游轮还会来吗?啊啊啊啊我回不去了吗!我要在荒岛当一辈子的野人了吗?”
顾兆野不在乎萧景润的死活,没看到江稚月在营地,第一时间跑出去找人了。
楚君澈原本想跟着一起,但他躺在睡袋里半天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翻坐起身,脖子上绑着纽带,小脑袋歪着,一副扭到了脖子的伤残患者样。
他央求楚君越去找江稚月。
林仙儿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哥哥,稚月救了我,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肯定是有人在害她!”楚君澈急呼呼地道:“拜托了,哥哥快去帮我找找她吧!她要出了事,我还怎么报答她!”
楚君越神情冷淡,一双幽深的眸子毫无涟漪。
静默片刻,他举着火把,朝外头走去。
林仙儿忙去追赶,质问他去哪里,男人没有回应。
林仙儿唇畔咬的泛白,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一鼓作气的跑过去拦住了他。
楚君越才道:“如果萧景润出了事,你觉得最先被怀疑的人是谁?”
林仙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楚君越走了,不过他没走多远,萧景润和江稚月一前一后的回来了,两人都有些狼狈,江稚月手里还举着个火把,到了营地,她将火把熄灭,一阵风刮来,小脸被熏得黑黑的。
众人惊诧极了,赶忙围了上去,询问萧景润遇到了什么。
男人融入人群中,便成为了焦点。
大家关切的嘴脸不似作假。
江稚月悄悄的溜走了,却没注意到萧景润回头瞧了她一眼。
她没在营地看到顾兆野,瞬间头皮发麻,听到他跑出去找她了,来不及整理就赶紧起身。
楚君越的目光往她身上落了一眼,道:“他跑不了多远,时候不早了,安分点。”
说完,男人的身影融入密林。
江稚月大半夜都没睡,直到十几分钟后,顾兆野跑回来了,她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顾兆野是真着急了,她就没有过晚归的时候,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孩。
“该死的,你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