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文竟然用枪抵着自己了,他拿自己的命来留林璇玑。
君莫生目光微变,他看了看陆瑾文,然后又看向林璇玑,只见林璇玑缓缓停下了脚步。
君莫生终是在心里叹息一声,他知道穷其一生他都不能走进陆瑾文和璇玑的世界,他们的世界浓烈而惨烈。
其实多年前那个船舱里,他将璇玑压在身下演戏,陆瑾文一脚踹开了船舱门风雨兼程赶来时,他就知道了。
林璇玑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向了陆瑾文。
陆瑾文整个僵硬的身躯缓缓柔软了下来,她停下了脚步,他留住了她!
他迅速健步上前,伸臂就将林璇玑扯入了自己的怀里。
将脑袋埋在她的颈脖里,他用柔韧的薄唇迷恋而沉醉的蹭着她的秀发,哑声呢喃道,“璇玑,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我就知道你与我爱你一样还深爱着我。”
林璇玑的手垂在身侧,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迎合,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
可是现在的拥抱已经让陆瑾文心生了满足。
她柔软而温暖的身体让他有安全感,让他欢喜。
陆瑾文松开了她,将一只手递了过去,“璇玑,你看这是什么?”
林璇玑垂下眸,他摊开了大掌,他的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朵彩色的蒲公英。
彩色的蒲公英。
是她多年前落在曼谷1号的种子生出的根,发出的芽。
那天在曼谷1号,她手里的彩色蒲公英已经飞远了。
现在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朵彩色蒲公英。
“璇玑,你说我们的爱倦了,累了,散了,最后如这朵彩色蒲公英一样走远了,消失不见了,其实,并没有,我手里紧紧的抓着这朵彩色蒲公英,我紧紧的抓着对你的爱,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松开手。”
说着陆瑾文缓缓而缱绻的勾起了薄唇,“璇玑,留下来,不要离开我,我陆瑾文此生都无法放你远走,将来若有一日你远去,我必然上穷碧落下黄泉去将你抓回来,我愿意为了你成魔。”
陆瑾文这段话回荡在了整个大厅里,激荡在所有人的耳边,不久后,这些话一语成鉴。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追她到天上人间!
不惜,逆天改命!
林璇玑垂眸看着他掌心里的彩色蒲公英,然后抬手,直接将他掌心里的那朵蒲公英给打落了。
啪,一声,她的手心打在他的掌心上,蒲公英坠落下去,很快飘散在了空中。
蒲公英。
他的蒲公英。
陆瑾文迅速拔腿,他去追那朵蒲公英。
两只轮廓分明的大掌用力的拨开了人群,他抬着脑袋伸掌去抓那朵蒲公英,他的脚步又快又急,到门边的时候差点摔了,这位帝王般的男人如此的慌乱而狼狈。
但是他的掌心扑了一个空,一阵清风徐来,蒲公英迅速飘远不见了。
他没有抓住那朵蒲公英。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松开手,但是现在,他松了手。
陆瑾文敛了一下俊眉,他幽深的眼眶里染满了一层红血色,转身,他大步走向林璇玑,两只大掌扣住了女人的香肩,他笑道,“没关系,这朵蒲公英飞走了,我们还可以种,只要你留下来,以后我就陪你种蒲公英,好不好?”
林璇玑推开了他,“陆瑾文,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我不会留下来的。”
话音刚落,陆瑾文用力的捏住了她的香肩,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林璇玑!”
林璇玑脸色一白,明显被他捏疼了。
察觉到她脸上的痛意,陆瑾文一僵,条件反射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抬手扶额,乱了,全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璇玑,留下来,你究竟要我怎么做?难道你希望我下跪认错么?”
“可以,你留下来,以后每天晚上我都给你跪搓衣板,你不让我上床我就守在门口,直到你消气。”
“以前我折磨你的,以后你都还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璇玑,行么,这样行么?”
众人,“…”
他们这是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么?
没想到这位权倾帝都城的陆瑾文被一个女人收服之后,这样的忠犬。
这大概就是陆瑾文系的情话。
一贯的强势霸道。
林璇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她摇了摇头,“陆瑾文,不行的,你现在做什么我都会走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瑾文抬手,再次将黑色的洞口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今天敢走出去,我就打死自己,我不信,不信你对我这般的狠心绝情。”
林璇玑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
她走了。
她还是走了。
他的生死已经与她无关,就算他死了,她也不会再回眸看他一眼了。
这种认知将陆瑾文的心都给掏空了,“林璇玑!”他吼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眼眶血红的扣响了扳机。
啊,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因为陆瑾文真的开枪了!
他真的对自己开了一枪!
子弹会贯穿他的脑袋,血溅当场。
陆瑾文要死了。
但是,臆想中的子弹声没有传来,因为,枪里没子弹了,他发了一个空枪。
陆瑾文英俊如刀刻的五官如刀锋一般寒冷锋锐,他紧抿着薄唇,将薄唇抿成一道泛白的弧线,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枪,为什么没子弹?
这时耳畔就响起了林璇玑无情的讥笑声,“陆瑾文,你玩这招有意思么?”
陆瑾文抬眸看着林璇玑,她站在门边,目光薄华的看着他。
她认为他是故意的!
他没有!
他真的没有!
浑身的肌肉硬成了一块块的,幽深血红的眼眶焚烧起两团烈火,他目光狠戾的盯了叶管家一眼。
叶管家低下了头。
林璇玑也看了叶管家一眼,她早知道枪里没子弹了,要不然陆瑾文举枪对着自己的时候,叶管家不会没有反应。
陆瑾文抬手,直接将手里的枪给摔了。
枪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整个大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压抑,这时所有人的耳畔就响起了一道年迈而威仪的嗓音,“陆瑾文,你闹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