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华极力护住李光远。
这些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可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人看不下去,找到李松劝道:“老七,算了,都是一个村的。”
李松面色不悦道:“学峰,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我打的他?”
“你去找李富强,你让他们住手,你跟我说有个屁用!”
李雪峰嘴唇蠕动,最终叹息一声,低着头走向一旁。
呜哇~呜哇~
听到警鸣,李松面色阴沉的扫了一眼众人。
“差不多行了!”
听到他的话,几个人把手里的东西丢掉,李富强一棍子打在李光远腿上,棍子终于遭不住应声而断。
“老家伙,你给我小心点,不让我连李显一块弄,还有李倩是不,你外孙快上学了哈。”
李光远蜷缩在地上,剧烈地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李松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大声喊道:“干什么?想干什么?”
他这一嗓子可谓是用尽了权力。
李富强急忙说道:“七哥,光远哥不小心摔了,我扶他起来,您看要不借您的车送医院去?”
跟着李松那么久了,有些事儿比和女人上床都熟稔。
派出所的人查看了一下李光远和杨玉华的伤势,呼叫了急救车。
“谁打的?”
他们自然不信是摔得,只是杨玉华低着头,怯懦道:“我们没事,是自己摔得。”
“真摔得?”
民警看了眼旁边的李松。
杨玉华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摔得。”
见此,李松彻底松了口气。
民警还要说什么,李松连忙说道:“王警官,事情是这样的,这宅子是李光远家的祖宅,李光明把宅子卖了,李光远不知情。这不是一大早人家拆房子,李光远过来,走得太快就给摔了。”
“是这样吗?”
民警看向李光远,李光远躺在地上,脑袋下面垫着杨玉华的衣裳。
他的腿断了,脸上到处是伤,嘴角开裂。
听到民警的问话,他下意识的就要回答,被杨玉华杵了一下。
他强忍着屈辱和不甘点了点头。
“你看,王警官,要不我们把人送医院去?”
王明浩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用了,我呼叫了救护车,一会儿就到。”
他登记完,这才说道:“既然是摔得,我们就回去了,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们,我叫王明浩。”
“王警官慢走!”
李松热情的把人送走,李富强蹲在李光远跟前,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不是挺倔吗?也算你知道轻重,不然我保证让李显活不到明天。”
他伸出手拍了拍李光远的脸,被李光远一巴掌拍开。
“呵,真有种就去告我,判刑算个吊,无期徒刑当养老。”
李富强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想告我可以,最好呢就是把我毙了,不然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活不了。”
“你也知道我,干啥啥不行,也就能耍个狠。”
李显是跟在救护车屁股后面到的。
看到救护车,他的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来到老宅,看热闹的人早就散了。
就剩下李松带人守着。
见一辆宝马车停在旁边,李松有些诧异。
看到下来的是李显,他连忙说道:“小二,你咋还回来了,你爸妈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李显沉着脸从他跟前走过。
医务人员正在检查李光远的伤势,外伤不少,小腿骨折,至于内伤只能到医院才能查清楚。
“慢点,身体放平。”
“爸!”
李显快步跑过来,看着李光远和杨玉华脸上的伤,一股难言的愤怒让他恨不得立马宰了李富强。
李光远虚弱道:“小二,我和你妈没事,你别冲动。”
“爸,我知道,你和我妈先去医院,我随后就到。”
李显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塞给杨玉华,“密码是我姐的生日。”
“你跟我们一起走。”
杨玉华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来,李显指了指旁边的车,说道:“我开车在后面跟着。”
等李光远和杨玉华上了车,李显深吸了口气。
李富强笑着说道:“行啊,李显,宝马都开上了,二手的吧?”
“哟,还是魔都的拍照,你二叔可是真疼你。”
李显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回头说道:“你打的?”
“你现在就是混得好了,也不能冤枉人吧,你问问你爸妈,他们自己摔得。”
李显启动车子,倒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距离李富强不到五米的时候猛打一把方向盘。
李富强小时候还练过几天的武术,加上天天跟人干仗,身体的灵活性比一般人强的多,见车子突然冲向自己,他想都没想直接往旁边扑了过去。
李松被吓了一跳,急忙吼道:“李显,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违法的!”
下一刻,车子掉了个头再次撞来,这回连他带李富强一起。
李富强吓得左右横跳,至于李松则是直接跑向自己的车,一头钻进车里。
不忘拿出手机拍视频,他要把视频录下来。
远处狭窄的村村通公路,一辆出租车打头,后面跟着六两没有牌照的桑塔纳,卷起的尘土如同苍龙一样。
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中的车子,得意道:“几位,我这技术咋样?”
“不是我老范吹,整个银山,论技术还真没人能和我比。早些年要不是家里穷,我都去做专业赛车手了。”
说着,车门突然打开了。
他神色一变,连忙说道:“哎,你们别搞,要出人命的。”
见刘喜跳下车,老范下意识的就要踩刹车,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车,他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这种本能。
雨化田在刘喜之后跳下车。
“刹车!”
不用赵高说,司机也没打算继续往前开了。
把车靠边停好,赵高沉声说道:“拿着钱滚蛋,今天就当没来过。”
“好!”
司机是真没吹,三米五的水泥路,直接原地掉头,贴着后面的车子扬长而去,甚至比来的时候都快。
李富强爬上老宅的废墟,看着李显把车停下来,他现在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这狗日的肯定疯了。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群人。
李松也从车上下来,大声喊道:“李显,你别冲动,你要是犯法了,你爸妈怎么办?”
李显把车子熄火,自顾点上一根烟。
砰!砰!
刘喜敲了敲车玻璃。
车窗落下来,刘喜问道:“杀了吗?”
“带过来!”
刘喜三步做两步冲向李富强,李富强刚弯腰想要捡脚下的板砖,就被刘喜一把抓住脖子提了起来。
“李总!”
耿鹏看着地上的李松和李富强,提醒道:“董事长说……”
“我知道,他想让你们帮我处理。等我自己先处理完了再说,给我一根棍子!”
耿鹏从袖子里拿出一根伸缩棍。
李显接过来,挥了挥。
李富强慌了,这么多人,跑是跑不掉的。
“李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急忙跪下来,声泪俱下道:“我也是昨天喝酒喝多了,一时糊涂。”
砰!
九十公分的伸缩棍,通体乌黑,由精钢打造而成。
李显又是全力砸下去,直接把李富强砸的头昏脑涨,脑袋上出现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鬓角流下来。
“谁让你打的?”
“没有人让我打,是我自己一时糊涂,我错了!”
李富强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李显看了眼李松,吓得李松急忙说道:“李显,你这是犯法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砰!
棍子落在李富强肩膀上,这次李显没停手,一连打了记下。
李富强再也坚持不住,捂着肩膀侧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谁让你打的?”李显再次问道。
眼看李显已经失去理智,李富强咬着牙说道:“七哥,七哥让打的。”
“你特么别胡说,老子什么时候让你打人了?”
“李松,书记是不是?”
砰!
“村霸是不是?”
砰!
“没人敢惹是不是?”
砰!
砰!
砰!
李显一棍又一棍砸在李松身上,李松刚开始还能辩解几句,后面只剩惨叫。
耿鹏提醒道:“李总,再打下去人会死的。”
李显停下手,他心中的怒火随着这一通发泄,逐渐平息下来。
“李富强!”
“李显,李哥,爹,爷爷,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
李富强裤裆已经湿了。
他是狠,可那也是对别人狠,现在他是真慌了。
“打电话,都是谁动的手,把他们喊过来,少一个,一条胳膊,漏一个……你不是喜欢动不动杀人全家吗,我没你那么狠,我会把你留下来。”
听到李显的话,李富强急忙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其余人的电话。
张朝阳在耿鹏耳边说了几句,随后走到李显身边低声说道:“要不我们先去医院,这里的事交给耿鹏。”
“不用。”
半个小时后,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几个人刚一下车,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耿鹏带人干翻在地。
“我来!”
耿鹏直接掰断几个人的胳膊,他不敢让李显继续疯下去。
“你特么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干爹是张洪!”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捂着胳膊,他似乎想要用他干爹的名号唬住这些人。
耿鹏还想动手,李显走过来说道:“张洪,给你个机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人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
男子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喂,110吗……”
李显夺过电话,在联系人里面找到张洪。
“你有个干儿子?”
“我干儿子多了,你说哪一个?”
李显把手机递给男子,男子急忙说道:“干爹,我是柱子,我被人打了,就在李家庄。”
“给你半个小时,带人过来。”
李显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龙万军收到耿鹏的消息,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还是被李显吓了一跳。
太冲动了。
这件事不处理好,恐怕都得交代进去。
“老邹,塔沟桃云镇那边你得安排一下,出了点事。”
邹明军这段时间战战兢兢地,上次的事情多亏了陈海自己找死,这才没牵扯到他。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天天提心吊胆,照这么下去,不用到退休,人都没了。
现在接到龙万军的电话,他差点没骂人。
李显,又是李显。
就因为他,现在掉了多少人了。
“这事儿不好办。”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会有办法的。”
见龙万军摆明了车马炮就是要替李显挡下这件事,邹明军说道:“我想办法,不过下不为例。”
张洪,男,四十八岁。
出生于银山市白沟镇张寨村,从小不学无术,好吃懒做。
有了钱,年纪大了,胆子也就小了,“金盆洗手”后回到了塔沟。
根本原因还是讲义气,最起码得知干儿子被打了后,他第一时间直奔李家庄。
李显看着脚底下的几人,皱了皱眉,说道:“刘哥,给他们松松骨。”
“好嘞,这活儿我喜欢。”
何谓松骨?
看过武侠剧的都知道,江湖上有一门极其残忍的手法,叫分筋错骨手,就是把人体的骨骼一块块的拆开,然后重组。
也就是常说的脱臼,平常胳膊脱臼都能让人疼的龇牙咧嘴,更何况是全身的骨骼?
刚开始耿鹏还有些好奇,不过当看到刘喜的手法之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特么的,他现在越来越能明白董事长为什么看重李显。
雨化田突然说道:“我帮你!”
惨叫声传出去二里多地。
不少人都听到了,有些人爬上楼顶往这边看。
也有人打电话报警,提示占线,打总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