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江湖骗子的开场白也不过如此了,难得阮宝像回事一样认真听了一回。
阮宝努力控制住快要失控的表情,继续问,
“那第二卦呢?”
老道摇头,
“不到时候啊,不到时候...”
“什么不到时候?”
阮宝一愣,听了个云里雾里。
老道伸手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天上已经全露出来的太阳,
“再不走怕是就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还没等她想明白,春花叫了她一句,
“殿下,您先别想他说的什么晚了,再不走,一会开课的时间可就晚了!”
阮宝瞬间惊醒,忙回过神来叫车夫驾车,转过头从窗户里扔出了她怀里鎏金的手炉,
“行了虚尘道长,看来我现在没空听你的第二卦了,拿了我的东西,你且换身行头吧,再是一身正气也挡不住寒风不是?”
马车隆隆而动,这一套动作看的春花直咂舌,那可是鎏金的啊,鎏金的,就算不是全金也值不少的钱,殿下怎么就给了一个刚见了一面的江湖骗子呢?
阮宝闻言挑唇一笑,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确实跟他有缘吧。”
是了,有缘,虽然她也说不清这感觉从哪里来,直觉却告诉她,这个虚尘道长是个好人,难能一见的好人。
没了车影的大道上,虚尘颠了颠手里还散着热气的鎏金暖炉,笑的眯起了眼,
“哎呀,得天独厚的小女娃子,心肠倒是不错的嘛。”
春花说的不错,确实是晚了,等马车驶到了国子监正门,门口都停了不老少的这个府那个府的马车了。
国子监有自己的巡卫,宫里头的侍卫送也就送到了这里,再者阮宝也不喜欢被人跟来跟去的,也就说好了同别人一样到下学了再来接,
阮宝提了裙子往里迈了国子监的门槛,春花跟在后头提着书箱,刚一进门没几步就碰上了两个拦路虎,
哦,不对,确切的说是三个,因为后头还有一个坐着的不怎么显眼。
这边华子念大老远看见阮宝的车驾停下,人下了车,转过头冲着后头的俩人喊了一句,
“大问题!宁安来了!”
后头的俩人一愣,还不待作何反应,人就到了跟前,于是三个人傻兮兮的嘿嘿笑了起来,异口同声,
“嫂子好!”
这嗓门大的,阮宝是一天之内吓了两跳,她瞪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瞎叫什么呢你们?”
这三人她认识,领头的是华都统的公子华子念,后头跟着的叫向云非,向副将是他爹,最后头坐着刚起来的叫夏彦男,夏参军的独子。
都是朝廷武将的儿子,也都有一个共同点,爹是常安侯手下的土匪,儿子是谢临的狗友狐朋,
想到谢临,阮宝是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他,她何至于挨了这么一大遭的罪?
眼下他人不在就不在了,偏派了几个小啰啰来拦她的路,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这是想干什么?!
向云非凑上来笑嘻嘻,
“殿下您和我们老大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不是嫂子是什么?”
阮宝冷了脸,
“谁和你们那遭了瘟的老大有关系?爱叫谁叫谁去!好狗不挡路!”
向云非听了立马垮了个脸,
“哎呀,您这人怎么这样呀!?怎么能说我们是狗呢?你俩说对吧?”
这娘们唧唧...恶心谁呢?阮宝只觉得额头青筋跳了两下,连话也不想说了。
华子念和夏彦男闻言马上无声的往边上站了两步,意图和向云非甩开干系,
夏彦男更是轻咳了两声,
“殿下说的是你,别扯上我们。”
向云非不干了,
“我说和你们一起那是抬举你们,你们可不要不识抬举!怎么着?你俩就没拦路?”
......
三人吵闹起来,又是好一番的鸡飞狗跳,
阮宝见状也不再停留,趁机绕过他们,懒得和他们打交道。
老话说,男孩子七八岁的时候是狗厌猫烦的惹人嫌,叫阮宝来看眼前这三人年龄两个七八岁的是更烦,不对,是四个,还有一个还没露面,
跟这种纯为了膈应你一下的人有什么好争辩的,争辩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她想的清楚,未料后头三人见她走了也不吵也不闹了,又是齐刷刷的来了一句,
“嫂子慢走!嫂子回头见!”
阮宝听着脚下当时就没留神,一下差不点崴到,当下加快了步伐,她可不能再慢几步了,不然非叫这几个人气死不可。
这一幕华子念三人看在眼里,好笑到不行,捧着肚子刚笑起来,一人背后挨了一脑瓜勺,人差点没飞出去,
“谁啊!敢打小爷!?”
向云非第一个回过头去,满嘴的骂骂咧咧还没等说出来,马上就闭了嘴。
谢临在后头瞧着,连黑的跟锅底灰似的,冰凉的话从牙缝子里挤出来,
“你们刚才叫的哪个嫂子?”
夏彦男还没反应过来,一边回头一边说,
“能是哪个嫂子?不是宁……”话没说完就挨了华子念一胳膊肘,等抬了头看清人了脸也哭丧了起来,
“不是,老大,你听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