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
走到白胜男跟前,直直看向她。
“你这人,脑子怎么不开窍呢。”
白胜男不满的瞟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做不来,可以找荣门的小贼呀!刚才跟着你来的那家伙,不正好合适吗?”
什么?
我以为听错了。
白胜男让我找邹浪,去帮她偷东西?
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么?
“怎么,有问题?”白胜男眨了眨眼问。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他偷了我东西,我揍过他,现在我俩是仇人,你觉得他会听我的?”
白胜男回道:“为什么不会?你没发现他很怕你么?荣门的小贼有个共同的特性,就是欺软怕硬。只要你的拳头够硬,把他们打痛了,他们就会怕你,甚至是崇拜。”
“行吧,那我试试,能不能成可不敢保证。”我敷衍了一句。
白胜男认真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等你拿回东西,就过来找我吧。不过,你可千万别骗我,否则你就死定了。”
这句话的意思。
我可以理解为,如果我没拿回玉珠,就可以不用帮她偷画。
还算公道。
也能接受。
如果真能找到玉珠。
我不介意做一回老荣。
目送白胜男进了典当行后,我也准备离开。
邹浪溜走之后,肯定是回了堂口。
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带人来堵我了。
被荣门小贼纠缠围攻,是件十分麻烦的事儿。
果然,还没来得及走出巷道。
就见一群人往这边围了过来。
这些人应该早就埋伏在附近,刚才只是碍于白胜男跟我在一起,没有露面罢了。
看样子,这个白天胜确实不简单。
连荣门都不敢轻易招惹。
此刻。
我前进和后退的路,都被堵死了。
数十人从不同方向,向我慢慢靠近。
那场面,跟当时火遍两岸三地的江湖电影《古惑仔》,十分相似。
我没看到邹浪和黄毛的身影。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是荣门的人。
因为,他们的手上,或者指间,都故意露出锋利的刀片。
刀片在这些人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玩刀是一门高深的手艺,对于力量、速度,以及精准度,都有极其高的要求。
就在我以为,要跟这些人血刃相接,大战一场的时候。
身后的巷道突然传来一阵“叮铃”声。
赌在这条道上的人群,纷纷扭头看过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白胜男骑着自行车,边按铃,边大声嚷嚷起来:“快让开,刹车坏了,撞着人我可不管啊。”
自行车的速度并不快。
不过,白胜男却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势,逼得那些人,不得不让开一条道儿。
车子路过我身旁时停了下来。
白胜男一只脚踏着踏板,一只脚踩着地面,对我招了招手:“上来,我捎你一程。”
我坐到了自行车后面的座位上。
几个荣门小贼拦住去路,指着我,对白胜男说:“他不能走。”
白胜男双手叉腰,冷声说道:“我偏要带他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拦路的小贼瞪起眼,怒视着白胜男。
“好狗不拦道,让开。”
白胜男蹬起车,将车头往上抬起。
吓得那些小贼赶忙往一旁闪躲。
“哪个不长眼的,再敢拦本姑娘的车,本姑娘会让他知道,灯泡为什么能发光,花儿为什么会那样红。”
白胜男看起来娇小柔弱。
但盛气凌人的姿态,却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有个,让荣门都害怕的爹。
荣门那些人全都瞪着眼,看着我坐着白胜男的自行车,扬长而去。
没有一个人敢再挡着路,也没有一个人追上来。
“荣门的人,好像很怕你?”我看着白胜男的背影,淡淡问了一句。
白胜男不屑的说道:“那些小贼都是纸老虎,上不得台面。也就仗着人多,还有死缠烂打的下作手段,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罢了。你要真豁出去跟他们玩命,那些家伙肯定会秒怂。”
很难相信。
这些话是从一个年轻女孩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淡淡一笑,点头道:“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你年纪不大,却很了解江湖,你也是江湖中人吧?”
白胜男顿了顿,回道:“怎么说呢,我不是江湖人,却生在江湖中。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江湖的一粒尘埃,但我所说的江湖,跟你讲的江湖,是不同的江湖。”
我被她的话,绕得有点儿晕。
好像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完全理解。
“好了,就送你到这吧,我要去拍卖场送货。”
白胜男停下自行车,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要有时间,也可以陪我过去耍耍,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入眼的好东西。”
“不了,我还有事。”我感激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白胜男摆了摆手:“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帮你什么,只是顺道载你一程罢了。还有啊,你千万别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不是我的菜。”
说罢。
白胜男蹬着车,朝古槐街东路驶去。
留下我,在风中凌乱。
这是有多自信,才会如此的自恋?
看着白胜男渐渐远离的背影。
我心中默念起她告诉我的一个地址:古槐老街夹皮沟巷20号。
还有一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人名:吉眉。
吉眉?
我反复念叨这个名字。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去典当行,是无意中看到玉珠,觉得喜欢才买的。
还是说,她本来的目的,就是冲着玉珠去的?
如果是后者,事情就复杂了。
临近中午,我找了个饭馆吃饭。
荣门的一群小贼,还在对我契而不舍的跟踪和监视。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越格的举动。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我趁机向他打听,古槐老街夹皮沟巷在哪儿?
听名字,应该是某个偏僻的小巷。
我到古槐镇,才两三天的时间,别说某一条小巷,就是临街的哪条大道,也摸不着东南西北。
服务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姐姐,长相清纯,见人就露出职业般的微笑。
听到我问起老街夹皮沟,她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似乎是纠结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老板是刚来古槐镇不久吧?”
我点点头。
小姐姐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我就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有人提到那个晦气的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