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点点头,继续说道。
“如今董卓带着五千精锐边军到来,若他成功上任,诸位的压力必定成倍增长,
董卓可不像我岳父卢植,此人生性残暴,不会在乎手下士卒的死活,他若上任,必定强攻,到时候诸位的日子可没有现在这般好过了!”
有将领不服气道:“来便来,莫非还怕他不成,董卓的精锐大都是骑兵,虽然野战厉害,但攻城未必拿我们有办法!”
张梁也认同道:“董卓虽然厉害,可我们也不惧,想拿下广宗,可没有那么容易!”
李暮点点头:“诸位说的不错,董卓想拿下广宗确实不容易!”
众人见李暮也认同那将领的说法,不由感到意外,他们还以为李暮会说他们守不住呢,想不到竟然也觉得他们能守住。
但这也更加令他们糊涂了,前边不是还吓唬他们,说陷入死局吗?怎么突然态度又变了?
张梁皱着眉头,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既然你也觉得我们能守住广宗城,那又何来死局之说?”
李暮沉声道:“诸位或许还不知道,豫州的黄巾军已经快被皇甫嵩平定了,若广宗城久攻不下,到时候皇帝一定会让皇甫嵩北上,到那时候各路大军汇于一处,诸位还有信心守住广宗吗?”
此言一出,顿时令全场将领都沉默了!
他们虽然不惧卢植,不惧董卓,但也仅仅是不惧而已。
黄巾军意志坚决,皆有必死之心,但不代表他们不明白双方的实力差距,此时听说豫州的黄巾军即将覆灭,大伙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就算他们再不怕死,也终究是人啊,若有活路,谁又不想多活几年呢?
何况城内还有家眷,难道让他们跟着一起等死?
李暮见他们皆沉默不语,知道此时是关键,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他扫过众人,语重心长道。
“诸位都是明白人,应该知道,广宗城之所以能守住那么久,大部分都要归功于城池的防御能力。
但再坚固的城池,也无法应付源源不断地敌军。
再说了,即使诸位英勇善战,挡住了官军轮番进攻,但诸位的粮草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吧?
我知道诸位不怕死,可诸位都有家人,难道真的要在城内坐以待毙,等着困死城中吗?”
张梁神情恍惚,他知道李暮说的都是实情,只得无奈叹息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暮缓缓道:“如今诸位只剩下一条路,那便是突围!”
“突围?”众将听后一惊,皆面露难色。
若有突围的机会,他们早就突围了,何必等到现在?
一名文士打扮的将领不悦道:你这算什么办法?官军防范周密,我们若要突围,便只能强闯,那样的话必定会损失惨重,这突围还有什么意义?”
此时,左上首有位一直默默不语的将领,忽然站了起来。
此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面色黄中带黑,额下有二尺长须,眼神凌厉,仿佛有杀气从中透出,端得是威风凛凛。
“管亥将军有何话要说?”张梁问道。
他的语气十分亲近,显然对此人非常看重。
李暮目光一凝,想不到又见到一位名人。
若他没有记错,管亥不仅曾数回合斩杀孔融大将宗宝,更与绝世猛将关羽交过手,三十多招才落败。
这还是在黄巾军处于劣势,管亥心神不宁的情况下,若两军实力相当,管亥应该还能撑得更久,说不定能撑到五十招。
能与威震华夏的关羽战那么久,足以证明管亥的武力值有多猛了,绝对能算得上是一流猛将,无限接近于超一流的存在,甚至已经是超一流猛将了也说不定!
管亥向张梁微微拱手,随后一指李暮,质疑道:“你所说的一切,都要建立在皇甫嵩拿下豫州的基础上,
据我所知,豫州黄巾军十分骁勇,颍川郡的首领更是我师兄波才,师兄他精通兵法,不输沙场宿将,怎会那么容易被皇甫嵩击败?”
张梁这才意识到其中关键,恍然大悟道:“小子,你莫不是在诈我们?”
那文士打扮的将领也跟着道:“差点让你小子骗了,官军果然没安好心!”
其他人将领也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盯着李暮,皆将手摸向了手中刀剑,只需张梁一声令下,就要当场斩杀李暮。
李暮镇定自若,他早知道取信黄巾军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才带上了波才,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波才将军,还请你亲自出来解释一下吧!”
众黄巾将领四处扫视,没有看到波才,皆疑惑不解,不知李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一声叹息响起。
李暮身边一人越众而出,站到了张梁与管亥面前。
随后他缓缓卸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
“波才?”
“师兄?”
“波将军!”
一片错愕声响起,黄巾将领皆惊掉了下巴,任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波才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官军的人在一起。
波才面色沉痛,缓缓向张梁下跪,磕头请罪道。
“波才无能,颍川郡黄巾将士皆毁于我手,请地公将军降罪,波才死不足惜!”
张梁大惊道:“什么?难道是真的?豫州黄巾军都覆灭了?”
波才哽咽回道:“末将无能,自从颍川军败亡后,皇甫嵩一路势如破竹,确实很快扫平了周边郡县,估计其他几路黄巾军也撑不了多久!”
张梁听到波才的话,不由心神俱震,想不到仅仅两个月,他们筹备数年的心血就没了!
若真是这样,那等皇甫嵩腾出手来,必定要进攻广宗城,剿灭他们这些黄巾军的核心人物!
他看向李暮,暗道这小子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有将领不太相信,质疑道:“波才,你为什么会和这小子在一起,莫非是投靠了朝廷?”
李暮看向发出疑问的人,笑道:“我倒是想波才投诚,可惜他脑子被驴踢了,居然一根筋跟定了你们!
若不是我对他说要来帮你们,他估计宁死也不愿跟随我来广宗城!”
那将领迟疑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是真的?说不准你们两个在唱双簧呢?”
管亥看了眼波才,坚定道:“我相信师兄的为人,绝不可能会害黄巾军!”
“事关生死,怎么能意气用事,万一波才说的要是假的,我们岂不是中计了?”那将领反驳道。
“对啊!事情重大,绝对不能草率!就算亲兄弟也不能轻信,何况是师兄!”有人附和道。
管亥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对他们二人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