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皱起眉头,“你看真切了?”
若是往常,不管是谁来说这种话,她都不会信的,但最近……
南宫丞确实有些反常,从舒月庵回来后,就早出晚归的,清晨白晚舟还没起他已经出去了,晚上又到掌灯才能回来,夫妇俩在一桌吃顿饭都是奢侈。
且楠儿得风寒至今,南宫丞似乎刻意回避,从未过问过楠儿的情况。
这不是他的风格。
林若兮的话,像根刺般扎进了白晚舟的心底。
林若兮在宫中看到那一幕,只是觉得出了大事,要赶紧给白晚舟通风报信,倒是没料到白晚舟竟是这般失落的反应,顿时有些不落忍,又蹩脚的安慰道,“没准儿是我看错了,丞哥哥一直是个正派人,记得少时,他心属楚家大小姐,对其他姑娘都不带睬的……”
话没说到三句,又感觉这个安慰好像是火上浇油,林若兮赶紧刹住,差点闪了舌头。
见她这般,白晚舟苦笑,“好了好了,我没那么小气和脆弱,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林若兮到底是个没心眼的,便又道,“应该不会看错的,我眼睛多尖,把谁认错也不可能把丞哥哥认错啊!再说能穿龙纹袍的只有皇子,那人穿着绛珠色长衫,袖口衣领都绣着龙纹,不是丞哥哥是谁?”
林若兮正想把莫咏娴的装束也描述一下,门口突然传进一道低沉却有磁性的男声。
“说我什么坏话呢,怪不得这一路喷嚏打个不住。”
背后嚼人舌根被抓个现行,林若兮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也顾不上八卦了,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落荒而逃。
南宫丞淡笑着走向白晚舟身旁,“她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一脸鬼鬼祟祟?”
白晚舟淡淡挑眉,“她刚从宫里回来,说是要给我说点八卦呢,见你一回来就跑了,宫里出了什么八卦,你知道吗?”
面对白晚舟的试探,南宫丞无知无觉似的,踱步到她身后将她缓缓环住,语调轻柔,“妇人才谈八卦,我一个大男人听什么八卦。这几日忙,一眨眼的功夫,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儿,很累吧?”
白晚舟微不可见的皱眉,转身将头埋到他怀中,孕期的女人鼻子比狗还灵,她很快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又很独特的茉莉清香。
莫咏娴是调香高手,她自己常年用的就是这种香。
白晚舟一下子就推开了南宫丞。
南宫丞微微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白晚舟稳了稳表情,“你今儿给母后请安遇着什么人没有?”
“没有啊。”南宫丞没注意到白晚舟的躁郁,很随意的答道,挥挥手对门口伺候的侍女阿絮道,“摆膳!”又笑对白晚舟道,“忙活一天,我都饿了。”
白晚舟脸色一下子就垮了,推脱道,“我怕是不能陪你了,我方才饿得慌,等不及你回来已经用过膳了,现在又困得紧,我去沐浴睡觉了。”
南宫丞目光流露出淡淡怜惜,“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大概还要忙上十来日,待一切处理好,定当每日回来陪你用膳。”
白晚舟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南宫丞突然龃龉,“暂时不能告诉你,待一切尘埃落定你会知道的。”
白晚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往里间去了。
这一夜,南宫丞睡得很香甜,白晚舟却是辗转难眠,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同床异梦。
又过了几日,南宫丞还是日日忙,楠儿还在休养,倒是林若兮日日来陪白晚舟解闷。
“你拷问丞哥哥没有?”
白晚舟不想提这事,懒懒道,“你怎么那么八婆。”
林若兮贱嗖嗖的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莫家那女的,段位可不比楚家的低,我打小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位,一个明骚,一个暗贱,都是防不胜防的人物!”
白晚舟本来一直为南宫丞的隐瞒郁郁不乐,这会儿却被林若兮逗笑了,“你这是赤、果果的妒忌,她俩一个是你丞哥哥年少时的白月光,一个是他的好妹妹,你却连近他的身都难,所以你看人家不是明、骚就是暗贱。”
林若兮急得跺脚,“我是这样的人吗?她俩再牛能有你牛吗?你可是闷不吭声儿的就嫁进了淮王府,成了名正言顺的淮王妃,我也没觉得你哪儿不好啊!拜托,我可是个尊重对手的人好吗?”
这个恭维白晚舟挺受用,但在她搞清南宫丞和莫咏娴那日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她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道,“你别光把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你自己个儿呢?淮王府也让你住了,最近水的楼台都安排给你了,赵烈怎么还没进你的牢笼?”
提起这个,林若兮眼睛突然冒光,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见她这样,白晚舟倒是有点怕了,“你又想干嘛?”
林若兮露出贼咪咪的笑容,“我就是想来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白晚舟越发觉得这丫肯定没好事。
“那个……你是有治风寒的药的,对吧?”
白晚舟警惕,“你问这个作甚?”
林若兮嘿嘿一笑,“那个……我就是……你那最得力的小丫头不是得了风寒吗?我昨儿晚上去看了她一下,见她恢复得不错,我想,一来是你的药有奇效,二来,大概也是你们家那小侍卫照顾得好。”
白晚舟头顶轰隆一下,“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