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亲子鉴定

白晚舟淡淡道,“沈三爷,你可能对我还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出身草莽,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请明说。”

沈三爷笑了笑,“在下就喜欢王妃这种爽直的性子。王妃既然这么说,那在下就不客套了。不知王妃,可有法子,分辨孩子是否乃是父亲亲生?”

白晚舟微微一怔,这是什么请求?

难道,他怀疑他家那位小公子,不是他之亲生?

若真怀疑,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家财,只要他有劲儿,娶两百个老婆,各个都能为他生三五个孩儿。

为何还要对一个心存疑惑的孩子那样宠溺?

正常剧本里,巨富家中,若有这样的孩子,不是早就沦为弃子了吗?

沈三爷为何不按剧本出牌,一边怀疑,一边宠爱?

见白晚舟满脸玩味,沈三爷笑道,“王妃是不是在想,在下是否怀疑犬子不是亲生?”

白晚舟老实的点点头。

不料他竟也老实地说是。

“那你……既然怀疑,为何还对孩子那样娇宠?以你的实力,再生多少个也没问题啊,总能生到亲生的……哦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三爷不要误会。”

白晚舟只觉越描越黑,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孩,不一定是亲生的,已经够惨了,她还说这样的话,简直想抽自己。

沈三爷苦笑了笑,“话是这么说,问题是,孩子娘过世以后,我也有过不少女人,没一个有过孩子。”

白晚舟瞪大眼睛,大概理清了思路。

这位看似温文儒雅,实则城府极深的巨商沈三爷,在儿子出生、老婆亡故后,发现自己有不育的大病。

由此,他便怀疑唯一的儿子是否也是亲生,奈何妻子已经深埋土底,撅出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他便过上了纠结的人生。

一边怀疑,一边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儿子。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万一他真的不育,而这个孩子是他亲生,那这便是他今生唯一的种。

可是再疼爱,心中又始终埋着这根刺,不拔掉,这辈子都会疑疑惑惑,不得安生。

于是他就想找神医淮王妃来帮他解了这个惑,拔了这根刺。

这个请求倒真不值什么。

但白晚舟总觉得这事儿缺德,不大想干。

“古有滴骨与合血的方法认亲,三爷没试过吗?”

沈三爷抿唇一笑,“王妃是行家,以为这两个法子准吗?”

当然不准,丝毫没有科学依据。

滴骨法,就是把血液滴到已死之人的白骨中,观察血液是否能渗入骨骼,以此判断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

而存放过久的骨骼,表层常腐蚀发酥,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会浸入,若骨骼未干枯,结构完整、表面还存有软组织时,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不会发生浸入的现象。

至于合血法,就更离谱了,将父子或母子的血液共同滴注入同一器皿,融在一起便是血亲,不融合,便不是。

但事实是,不管什么人、多少人的血液,滴到同一个装水的器皿中,过不多久都会凝合为一。

沈三爷这种谨慎的人,肯定已经试验过了,知道两个法子都不可靠,才会顾不得面子,寻到白晚舟这里。

白晚舟叹口气,“这两个法子确实都不准,而我,确实也有准的法子。只是我要劝三爷一句,孩子你已经养了十来年,这做出来系你亲生,自然皆大欢喜,可若不是你亲生,三爷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孩子?要立刻抛弃之,从至亲父子骨肉变作仇敌吗?还是愤恨之下,干脆连他的命都不留,以免想一次恶心一次?”

沈三爷倒是被白晚舟问住了。

这些年,他一直想寻这个答案,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若孩子不是亲生,他该如何处置,又该如何自处?

见他沉默,白晚舟起身淡笑,“三爷先考虑好这个问题,再来找我吧。我答应你,不管是这两日在这别院,还是过些时日我回到京城,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置方案,我就替你做这个鉴定,解除你的疑惑,如何?”

说罢,白晚舟衣袂飞扬,缓步离去。

沈三爷坐在亭中,良久没有离去,望着她纤细有度的背影,眉宇间渐渐现出一抹兴趣。

“有趣的女人。”

再说中午时分,南宫丞他们从大牢赶回。

不等白晚舟询问,颖王便道,“此事都怪段表弟,若不是他妇人之仁,哪里会有昨晚的事?幸亏七弟妹没有受伤,若有三长两短,我看他怎么跟整个东秦交代!”

白晚舟奇道,“审出来了?是谁指使?”

裴驭点点头,“其实应该能猜到的。”

白晚舟歪着脖子想了想,“不会是她吧?”

南宫丞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自打赫扎逃脱,众人一路防着他会在半路使坏。

都忽略了一个人——

死里逃生的李云胡!

谁也没想到,那一夜,本欲与船同生共死的李云胡,被段山池救下之后,为躲避南宫丞在河中布置下的天罗地网,竟生生在水中潜伏了三天三夜。

谁也不知道那三天三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渴了就喝江水,饿了就吃生鱼,泡得浑身浮肿,好几次差点被江浪冲走,她都凭着坚强的毅力挺下来了。

也多亏她浪里白条的好本事,三天之后,南宫丞的大网撤走,她才敢从水里冒头。

被一个老渔夫救起,她又凭着天生的演技,说自己是上游的浣衣女,失足掉到水中。

老渔夫无儿无女,心疼不已,便将她带在自己的渔船仓中,避过了官兵的耳目。

养了两日的李云胡,身体渐渐恢复,也想明白了,从始至终,她都被南宫丞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裴驭、段山池、白晚舟,这些人全是帮凶!

船没了,银子没了,身份没了,手下没了。

她沦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孤魂野鬼!

她恨!

恨得滴血!

不手刃仇人,誓不罢休!

她到曾经在岸上设的据点,找到了几个一直在等她消息的死忠。

其中一个就是那晚的侍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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