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巨力符之后,宁五郎站在井边将铁锹甩入水井,轻松将厚达半米的冰层砸开,然后他拎水洗漱做早饭。
等姜茶再醒来时,他正在拿着铁锹铲门前的雪,大雪封路,他得把门前的雪铲了才能去书院。
姜茶这会儿已经是神清气爽,她将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用脸蛋感受了一下室内的温度,然后便重重叹气。
唉!
怀念上辈子时的暖气!
她穿上厚厚的棉袄,往身上套了个恒温的法术,然后才鼓足勇气起床洗漱。
洗漱之后正要去厨房,宁五郎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
他身上穿着竹青色的棉袍,腰间并没有系腰带,款式有些水桶,但他身姿挺拔,身上也没有赘肉,因此棉袍穿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臃肿,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和气质。
姜茶瞧见他,立马乐出声来,完全把寒冷抛到了脑后,身为颜狗,她的快乐就是如此肤浅。
她哎呀了一声,招呼他过来,“过来让我抱抱你,顺带你给我充充电,刚用了个恒温术。”
宁五郎失笑,将铁锹放回杂货间,然后洗手进了厨房。
他坐在饭桌旁,大手抓着姜茶的手腕,老老实实的当充电宝。
姜茶捧着碗小米粥,一边慢悠悠的喝一边吐槽道,“卫宴这是抽的什么风?非得在这种天气里让你去书院,这纯粹是让你受罪嘛。”
“习惯了,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宁五郎倒是很平静。
“比起村子里,感觉县城更冷一些。”姜茶说着抿了下樱唇,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这样过冬,唉!
不过,想一想从前的原主姜茶,再想一想其他的穷苦人家,她眉心蹙了起来,带上了忧虑,“昨晚雪下的这么大,不知道一些穷苦人家如何熬过去……”
“若真的造成了灾祸,梁家和朝廷都会开粥棚,你不用担忧。”
宁五郎知道她在想什么。
“光喝粥有什么用?重要是穿棉衣。”
“……你倒是心善,自己挨冻也能想着别人。”
“害,这不是想起原主姜茶了嘛。”姜茶摇了摇头,抓起一个香菇青菜包子慢慢啃着。
这包子是宁五郎蒸的,软乎乎的面皮散发着小麦的香味,包子馅也不油腻,滋味好极了。
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又道,“算了,我还是不没事找事了,我丹田满了之后你就去书院吧。”
“……你想如何没事找事?”宁五郎有点好奇。
“给大家伙儿送棉衣呗。上一次的万民请愿书让我免去了体罚,这个人情我得还。但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而且现在大雪封路,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棉花。”
“你竟然会觉得高调?”
宁五郎颇为稀奇,黑漆漆的瞳孔染上了笑意。
“当然了,连楚弦都没干过家家户户发棉衣这种事吧?他是皇帝他都没干过,我现在啥也不是,我若是这么干了,这岂不是把朝廷的活计都给抢了?”
“……楚弦从前给贫苦百姓发过棉花,他肯定不会怪罪你的。”宁五郎道。
“他是不会有想法,可最近经过你的科普,我发现大楚不是他的一言堂,有一帮世家大族能与他抗衡,所以我还是低调吧,目前是楚弦需要我,不是那帮世家大族需要我。”
“况且,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如今刚降大雪我就主动给众人发了棉衣,那今后若是再有灾祸我不伸出援手了,那大家伙儿肯定对我有意见。所以还是算了吧,等别人来找我帮忙了我再伸手。”
姜茶慢悠悠的道。
“你思虑的挺周全。”宁五郎一边笑一边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丹田满了,你去书院吧。”姜茶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然后便催着他去书院。
她还笑眯眯的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中午我继续给你补身子。”
宁五郎听到补身子三字,眼神深邃了些,他起身在她油乎乎的樱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拎着书包去书院。
不过,他去了没多久,姜茶还没来得及出门买菜,他就回来了。
“咦?”姜茶听到门口的动静,从堂屋探出脑袋看向院门口,瞧见他高大的身影,不由奇怪,“你咋回来了?”
“今天书院临时改了课程,让学生们去扫雪。”
宁五郎解释,他径直朝着杂货间走去,“我回来拿铁锹。”
“……什么课程?”姜茶一脸懵懵。
“实践课,院长担心学生们会变成书呆子,为了让学生体验生活,所以会有一些实践课,今天的实践课就是铲雪,挽救一些被大雪压着的庄稼,清扫通向府城的官道。”
姜茶“……”
花样还挺多。
“而且,这种实践课梁锦的父亲会设一些奖金,所以不仅书院的学生会参加,一些百姓也会跟着参加,奖金还挺高,每次实践课下来,梁伯伯都得发上千两银子的奖金。”
姜茶“……”
梁凉真是一个好人啊!
她立马道,“我也要去看!”
“去吧。”
知道她喜欢热闹,宁五郎点了点头。
于是,最后夫妇两人一同去了县城门口。
县城门口已经有不少学生和百姓在等着了,现在是冬日,正是清闲的时候,所以一些百姓也想挣点奖金,梁凉心善,奖金没有限额,只要干的又快又好让他满意,他都会发奖金。
很快,热火朝天的铲雪实践课开始了,足足有一千多人参加,队伍绵延了两千多米,姜茶跟在宁五郎身侧看了一会儿,便跑前跑后的转悠。
转悠了两圈,她和宁五郎告了别,然后回家做午饭。
午饭刚做好,宁五郎便回来了,姜茶听见门口的动静,立马喊道,“是谁得了第一名?!”
“温棠。”
宁五郎一边喊着回答,一边朝着杂货间走去。
“啊???”
姜茶听见这个名字,怀疑自己听错了,赶紧又问了一句,“怎么是他啊?”
温棠是温屠户的弟弟,二十岁出头,模样清秀,性子腼腆,姜茶与他接触不多,但每次他都不敢看姜茶,没说几句话就会脸红。
这样一个乖宝宝的书生,结果今日竟拿了第一名?
“他也是做惯农活的。现在温家的日子比从前好了一些,但他还记着从前的清贫,所以遇见这样的场合,他都很努力。”宁五郎解释道。
“那挺不错的!”
姜茶不由赞了一句。
“是的,他很勤快,他和温屠户是逃荒来的三槐村,当时他们哥俩极为落魄,好在温屠户会打猎,每当温屠户猎了野鸡,他都会把鸡毛攒起来,到冬日时他做了两件羽衣,还挺保暖。”
宁五郎又道。
“……羽衣?”姜茶乌溜溜的眼珠子瞬间闪亮亮。
她现在用的被褥是棉被,棉被很暖和,但她习惯了在暖气房间里盖空调被,所以重达十多斤的棉被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了,重的她总觉得是顶了块石头。
是她脑袋短路了,之前咋没想过自制羽绒被呢!
还有羽绒服,楚姝送来的皮子,她实在是不愿意穿,所以她现在穿的还是臃肿的棉服,整日裹的跟个圆球似的。
她之前竟没想过自制羽绒服!
真的被冻傻了!
她美滋滋的冲出厨房,“我去找温棠,我要和他商量一下羽绒被羽绒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