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宁五郎夏天无的答卷

“一,填空题。”

卫宴平静无波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站在小高台的边缘,示意众人围聚过来,以便于听到他的话语。

“第一小题:式微,式微,胡不归?宁五郎填写的后两句是‘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第二小题: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宁五郎填写的后两句是‘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

……

“二,释义题。”

“第一小题: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宁五郎的回答是:孔子说,用政令来治理百姓,用……百姓不仅有羞耻之心,还会人心归顺。”

……

……

“第三题,拓展题。”

“第一小题:论述货币的历史和意义。”

“宁五郎的回答是:货币,通俗来讲是金银,本质上说,是人类关于交换权的契约。最早的货币是……”

前面的填空题和释义题,都有着标准答案,只需要死记硬背就能正确填写。

但到了拓展题这里,那就没有标准答案了,具体如何回答,全看个人知识储备以及将知识储备化为文字的能力。

因此,此时凡是能听到卫宴声音的人,都打起了精神,凝神细听。

他们根本来不及吐槽楚弦出的烂题,他们把心思都放在了宁五郎的答案上。

姜茶也是一样,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姿势放松,但耳朵却是竖了起来,一个字都不愿错过。

随着卫宴的声音持续响起,她忍不住分神看向了站在卫宴跟前的宁五郎,杏眸中全是满意,以她的见识来说,她对这篇答案挑不出任何毛病!

姜茶挑不出毛病,其他人自然也挑不出毛病,众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宁五郎身上,心情复杂。

这宁五郎并非是草包,肚子是真的有东西啊……

“第二小题:如何铸造铜钱。”

“宁五郎的回答是:首先,需要从铜矿之中……”

这道题一出,众人都呆愣了起来。

楚弦这什么意思?

铸币的核心技术就这么当众大大咧咧的讲出来?

楚弦这是想干啥?!

更可怕的是,这等机密技术,宁五郎一个乡下的少年郎竟然懂……

“第三小题:税收是国库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简单讲述税收过程中的黑幕,比如说官员是如何欺压百姓并为自己谋利的。”

“宁五郎的回答是:常见的税收内幕是脚踢粮斛,百姓交的春税,以麦子为主,县衙的小吏来村子收麦子时,会让百姓把斛盛的冒尖,然后小吏踹斛,把冒尖的麦子踢落在地,这部分落在地上的麦子,就进了小吏的口袋……”

众人“……”

好家伙,真他妈的好家伙!

楚弦敢问,宁五郎敢答!

“第四小题:如何做假账。眼下有一布庄,七月的盈利是……”

“宁五郎的回答是……”

众人“……”

麻了。

大家伙儿已经麻了。

还是那句,一个敢出题,一个敢答题,牛皮极了!

姜茶听到此处,眼神终于往夏天无身上瞄了。

夏天无站在人群之中,但他那张脸极为出众,任谁都无法忽视他,他如同刚才答题时那般,绝美又白如雪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旁人听着楚弦出的题目和宁五郎的答案,脸上总是会露出一些表情,以表示眼下的心情。

但夏天无没有,他带着一丝蓝色的瞳孔瞧着卫宴,听的认真,神色平静。

姜茶不由暗自挑眉,这都一上午了,她愣是没见夏天无那张脸有旁的表情。

这人果真如同卫宴所说的那般,不苟言笑。

她收回了心思,继续听卫宴读卷子。

接下来,楚弦的题目还是围绕着“钱”,什么漕运海运造船,矿产开采,建筑、让某一地百姓脱贫等,本质只有一个内容:

钱。

这些问题,牵涉的面极其广,还涉及到许多核心技术,但宁五郎都答了出来。

姜茶越听越满意,众人越听心情越复杂。

宁五郎肚子里何止是有点东西,这是装着一本百科全书吧?!

怎么什么问题他都懂啊?

他把卷子答的这么稳妥正确,那夏天无就是写出花儿来也只能与他打了个平手。

他一个十八岁的乡下少年郎,从哪儿知道的这些知识?

这不正常!

以宁家的家底来说,根本培养不出宁五郎这样的学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最为按捺不住的是楚枫,等卫宴终于读完宁五郎的卷子,其他人都未来得及开口时,他抢先压着声音吼道,“皇爷爷!宁五郎身上有古怪!他是如何学得这么多技术的?!”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无数的附和。

“是啊是啊,别说宁五郎是一个乡下少年郎了,他就是某个世家的嫡子嫡孙,也不可能在十八年的时间里掌握这么多详尽的技术。”

“对对对,他卷子上写的那些东西,好多我都没听懂!”

……

诸如此类的言语,迅速响了起来,但每个人都压低了声音,不敢高声喧闹,因此小高台下顿时一片嗡嗡之声。

楚姝抬起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大手捏了捏眉心。

卫宴立马严声道,“肃静!”

他话音落,小高台下登时静的落针可闻。

楚弦这才将夏天无的卷子递给了卫宴,卫宴接过,如同刚才那般,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读卷子上的内容。

夏天无的答案与宁五郎的差不多,涉及到具体的技术,两个人的用词一致,涉及到举例,两个人讲述的事情也一致,只是用词稍有不同。

如同初赛那般,两个人的卷子分不出高下,各有各的妙处。

即便是楚枫这样押上自己全部身家又与姜茶有着大仇的,此时也不敢站出来说夏天无稳胜,毕竟楚弦跟前,不容胡搅蛮缠。

不过没关系!

毕竟之前已经看过宁五郎、夏天无两人初赛的卷子了,对于两个人文试打成平手一事,不少人心里头早有准备,那些押夏天无胜的人,主要是看中了夏天无的武力值。

武试的话,以夏天无的力气和速度,肯定能将宁五郎揍的满脸开花!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等卫宴读完夏天无的卷子之后,楚枫哼道,“宁五郎答卷时一脸苦大仇深,又是皱眉又是挠头的。”

“宁五郎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夏天无却是绰有余裕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真的论起来,其实是夏天无胜了。”

他这话音落,姜茶柳眉登时挑了起来。

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抬步朝着宁五郎走去,一边笑盈盈的道,“世子大人,宁五郎刚才只是皱眉,没有挠头,您这话是造谣,您在诋毁宁五郎的能力,您这种行径,不知道《大楚律典》如何判决。”

“还有,不就是二十万两银子么?您这位皇孙为了赌局当众造谣,您这皇孙的脸面和格调就值二十万两银子?”

楚枫“……”

他一张白嫩的娃娃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那是夸张修辞!

揪着两个字上升到《大楚律典》和皇家脸面这等高度,心肠歹毒的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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