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奋笔疾书,笔走龙蛇,写下满纸荒唐言,交给他的另一个族弟送去秦州。
随后的几时间里,王厚继续努力“压榨”王大卫,而王大卫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马行空、胡袄。甚至抽空又读了一遍《厚黑学》,力争让每一封信都达到阅后即焚的水准。
看着一骑骑快马离开伏羌城,向东而去,王大卫心中感慨:猴子,你家人口是真多啊!你能记得清他们谁比谁大吗?同时,王大卫又对王韶放自己西去增添了几分信心。
王韶不管怎么也是一名儒家士大夫。虽然不写诗、不填词,也不逛青楼,整就琢磨着怎么发动战争,摧城灭国,在宋朝这个大环境下显得有点儿非主流。
但他终究是读圣贤书、考进士出来的,难道真能放任自己肆意荼毒王厚的三观?王厚可是你们家年轻一代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了。还是趁早让我滚到河州祸害别人去吧!
三后,年叔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风尘,口述王韶的指示:川越国的围棋别有意趣。贤侄不妨先回秦州陪老夫手谈几局,以避时。
啥意思?王大卫琢磨了一会儿,扭头看向王厚:“你看,王叔也没阻止我去河州,是吧?至于围棋嘛......这是新规则,我一个晚辈,就这么直接去,太唐突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我看还是应该让王叔先熟悉一段时间,等我从河州回来之后,再陪王叔好好玩玩。行了,我走了。”
罢,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牵出两匹马,一匹马背上放上简单的行李,自己骑上另外一匹,打个呼哨,叫来阿黄,扬长西去。
次日,曹七发现骗招,顿时怒不可遏,奈何罪魁祸首已经逃逸,只能逮谁怼谁。伏羌城纨绔聚集区的气压陡然飙升。
一部分纨绔顶着烈日外出狩猎;另一部分则去羊毛工厂做免费义工;甚至还有一部分去潘孝全那个阴冷的院子求学问道。
曹六避无可避,只好一边在棋盘上“享受”曹七的蹂躏,一边听着曹七的冷嘲热讽、字字如刀。
同时在心中默念:这么舍不得,前两也没见你放下身段挽留一下啊!学学董家那位,很难吗?现在发火有什么用?早啊!为什么不早?
同一时间,王大卫已经出了渭源堡。山风吹去燥热,酒意上涌。
渭源这帮家伙太能喝了,王锐杰又把他吹成战神附体,一个个的都要过来敬一碗。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平时没什么机会喝酒,逮着王大卫路过的机会,自然不肯错过。
好在这个时代酒的度数普遍不高,跟啤酒差不多,又没气儿,王大卫还能应付得来。
收住奔马,叫回撒欢儿的阿黄,王大卫“掏出”几颗清洗干净的胡萝卜,喂给阿黄。这是王大卫收服阿黄的神兵利器,整个大宋朝只有王大卫才有,一直处于“绝密”状态。
见阿黄吃得欢快,王大卫抚摸着它的额头道:“又是咱俩搭伙过日子了。嘿嘿,当初过这种日子的时候一门心思地想去大宋,去汴梁。
现在,汴梁也去了,地也买了,房子也开始盖了,咱俩又跑到这边儿来了。他娘的,好像还是老子自己主动争取的。哈哈......阿黄,你这人是不是就是生贱骨头?”
阿黄甩了甩头,发出一声嘶鸣,意思是:你得真对。
“靠!”王大卫一巴掌拍过去,阿黄早有准备,轻松躲过,继续伸着脖子讨要胡萝卜。
“轰隆隆......”雷滚过。
王大卫抬头,有雨丝落在脸上,赶紧上马,带着阿黄朝西狂奔。按照王厚画的地图,前面两、三里应该有一座寺庙。
这几被王厚压榨的同时,王大卫也在反向压榨王厚。王厚的地理比他的历史可强太多了,地图画得精准而又清晰。
从渭源到河州,这一带处于多方势力的笼罩之下,战事频发,人烟稀少,想找个荒村野店投宿是不可能的。在这儿开黑店都得破产。
但是这一路附近有很多佛寺。吐蕃以佛教为国教,吐蕃人基本都信佛,唃厮啰这个名字就是佛子的意思。
虽然现在老百姓都跑了,失去信众的僧侣们活不下去,也跟着跑了,但是佛寺却跑不了。
这些佛寺长年无人居住、修缮,但却保存完好,足见当初的修建者用得都是真材实料,也可以看出吐蕃人是真实在,人家信佛是真信啊!
反观汉人中也有许多信佛的,但是汉人信佛的同时也不耽误他再信点儿别的。汉人每到一地,若见当地人拜神,大多会跟着一起拜一拜。
拜完之后再跟当地人或者导游打听:我刚才拜的那位什么来头?管啥的?啊?那我刚才求错了啊!算了,算了。
王大卫快马加鞭,总算赶在雨下大之前冲进一座佛寺。
先安顿好阿黄和两匹马,王大卫打着伞到处游览,拍照留念。这座寺庙挺大,很空旷,只有王大卫一个人在里面东游西荡。
逛了一圈之后,王大卫抬头看看雨势,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看来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来到正殿,对着落满灰尘的佛像施了一礼,然后变出一个马扎,坐下休息。再掏出地图,推测自己所在的位置。刚才进庙的时候太过匆忙,没主意看山门上的牌子。
按照王厚的推算,虽然王大卫晚了三才出发,但应该会在这一带遇上那些江湖人士。
从秦州到河州,最好走的路就是沿着渭水,过伏羌城,出渭源。但是这条路现在被“强盗”霸占了,那些江湖人只能从渭水南北两侧翻山越岭而行,肯定快不起来。
此外,王厚还断定那些江湖人会分散成数路,分道而校因为这样可以沿途采集、狩猎、捕鱼以补充食物,就不用从秦州出发之时携带大批干粮。这才符合江湖人士的行事作风,他们跟军队完全不一样。
殿外的雨越发的大了起来。那些江湖人应该已经各自找到地方避雨了吧!想遇上只能等明了。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上午,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王大卫简单收拾过后继续启程,还没到中午,又下雨了。王大卫只得再找一个佛寺避雨。
色渐暗,孤零零站在大雄宝殿的屋檐下,王大卫抬头望向空,若有所思:王叔啊!你的时就是这个吧!陇西这破地方是不是每年就这几才下雨?下回能不能麻烦你清楚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