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共体的包围圈已经一片混乱了。
最初,乔木逃脱了,他们并不在意。复制已经开始了,他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等人手富裕了再抓出来就是。
接着,乔木真像他一开始威胁的那样,扔着满地的未共体成员不管,强杀了四个王宗江的人。
可他们在乎吗?并不。
不过王宗江一共派了七个人,分成两支小队。另外三人得知此事后,闹着要走,说什么都不干了。
也不能怪人家,那个乔木,杀起自家同事,确实挺狠的。
他们好不容易安抚下三人,又不得不从本就捉襟见肘的队伍中抽调人手,给他们做保镖。
好在那群当地警方和民兵车队被他们搞定了,对付一下,总能再挤出一些人来。
但是,随着那个乔木毫不掩饰地再次袭杀两人,另一边的镜主也在杀害两人后神秘失踪,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在虫巢的指挥下,他们将包围圈压缩到了极致,以增加人员密度,挤压对方的生存空间。
代价则是,他们对战场外的态势感知,基本消失了。
如果这时候再有人经过,那群人,会直接毫无阻碍地一头钻进战场中。
一旦造成泄密,这个代价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智脑极有可能会放弃对他们的庇护,让他们彻底暴露在全行业面前。
其实已经有人萌生退意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我还是觉得该结束了,这次行动就要变成一场灾难了。”一个黑人大大咧咧地埋怨着。
在场众人,除了母爱,其他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但他们也不愿意反驳对方。
对方并非母爱的孩子,但他的身份,比人造人恶心几万倍。
“母爱,你觉得呢?”见别人不搭理自己,那人也不介意,而是直接问这里地位最高的人,“复制已经开始了,死神的天赋与才能肯定是你的了。至于他本人是死是活,一点都不重要吧?”
“依乌鲁左,你再敢用这种态度面对大人,休怪我不客气!”
被警告的黑人,低头看着地上的猫异虫,笑了笑就挪开了视线。
无声的蔑视最是伤人,但虫巢却只能心中暗恨,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真的已经成功了吗?”相比依乌鲁左,母爱的语气却非常平静,甚至堪称温柔。
“没成功?”对方依旧很不给面子,反问,“你的能力也开始不靠谱了吗?”
母爱微微皱了皱眉,明显也有些不开心了,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阿曼纳迪尔之翼去哪了?”
在场所有人都本能地看向空中,那片星空还在,依旧被那副巨大的黑色翅膀,交叉着狠狠压制。
“你管它去哪了,就假装它还在天上架着就是了,”依乌鲁左有些不耐烦,“一个道具而已,搞不到原品,还搞不到个替代品?”
其他人纷纷面露异色。他们听出了两人的画外音,却又有些难以置信:
两人似乎在说,空中的天使之翼,是假的?真的已经失踪了?就和曾经的路西法之翼一样?
他们忍不住再次抬头,仔细观察那副瑰丽的翅膀,却怎么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是假的?”有的人还是敢插嘴的,“那死神为什么不取回他的卍解?”
“这正是问题所在,”母爱也面露不解之色,“天使之翼去哪了?还是被人夺走了?如果是后者,为何要把躯壳留下,不一并带走?”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她用郑重的语气问依乌鲁左,“你涉足过神之领域,请问,天使之翼能否强行中断我的复制?”
其他人开始面面相觑,交换视线。
他们惊讶的不是依乌鲁左涉足过神之领域这种很可能轰动行业的大新闻,而是母爱的问题……
“你竟然……”依乌鲁左皱着眉看向母爱,片刻后又摇着头露出好笑的表情,“你认为那个死神能偷走天使之翼?你还真是够高看他的。”
“我必须考虑这种可能性,”母爱对对方的嘲笑不屑一顾,“没错,我担心死神有可能夺走天使之翼,让我们这次行动失败得彻彻底底。”
依乌鲁左脸上的表情全都消失了。
他死死盯着母爱,目不转睛。渐渐的,眼神中竟透出了几分愤慨与憎恨。
“你从来没有如此高看过我!”
其他人有些奇怪,没理解这话又从何说起。
“依乌鲁左,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
“我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我把自己变成了怪物,只为了你的一声赞许!你却把它给了一只黄皮猴子!”
“住口!”母爱厉声呵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歧视性的语言!”
未来共同体,这次行动……甚至在场之人中,就有好几位黄种人。听到如此种族歧视的措辞,他们或是愤愤不平、跃跃欲试,或是敢怒不敢言。
依乌鲁左的愤怒消失了,他的表情逐渐轻柔下来,但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所有人忍不住大寒颤:
“你总是这样心口不一,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你只是想借用我的力量,对不对?你怕我厌倦了你的赞叹,所以就这么吊着我,激怒我,对不对?”
母爱的眉毛已经快要拧在一起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知道你需要什么。我会找到那个家伙,把他的四肢一寸寸碾碎,抽出他的每一根骨头……我会剜出他的双眼,刺破他的耳朵,割下他的舌头……”
他开心地笑着,脸上泛起了不健康的暗红色。
“我会将他堆在那里,做一滩听话的烂肉。等你的复制结束后,等那些垃圾完成他们的任务后,我就剥下他的皮,穿在我的身上……”
他喘着粗气,双眼没了焦距,咧得巨大的嘴边,口水不受控制地淌出来,流到下巴上,一滴滴拖着黏腻的丝线,沾在胸襟前。
“这样一来,我就是黄种人了;我就是……死神了。好不好?”
虫巢的猫异虫,早就上前几步,插在了母爱与依乌鲁左之间。
“大人,请您务必后撤!”它弓着遍布角质层的背脊,竖着末端锋利的骨节尾巴,对着明显不正常的后者龇牙。
猫异虫嗓子里发出的嘶吼声吸引了依乌鲁左的注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就一脸厌恶地飞起一脚:“滚开,虫子!”
但虫巢也不是吃素的,它不躲不闪,在被踢中的瞬间,由一节节骨节组成的尾巴,如蝎尾一般,竖起锋利的末端,狠狠刺穿了对方的小腿。
然后它一跃而上,短小的四肢抱住对方的腿,伸出的利爪直接刺入肉中。
紧接着,它的身体直接裂开十几道口子,每道口子里,都迅速伸出一条小拇指粗细的粉嫩触须。
那些触须迅速生长到数米长,甩动着将对方捆了个严严实实。
捆绑完毕后,那些触须表面,竟然生长出了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肉刺。
数以万计的肉刺,轻而易举地刺破了对方的衣服、皮肤,向对方体内不断生长,不停剖开对方的脂肪、肌肉、血管,甚至内脏……
如此复杂的变化,只用了短短几秒时间就完成了。
依乌鲁左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而是完全不是对手,他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任凭虫巢施虐,双眼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母爱。
他想要开口说话,但嘴巴早就被触须捆住了,触须上的肉刺,甚至将他的上下嘴唇刺穿、缝合起来。
就连声带都被肉刺破坏了,以至于他只能发出难听的呜咽声。
场上其他人,此刻都不敢再开口了。甚至有不少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虽然不说话了,却在母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偷偷交换着视线和最直白的想法。
这一幕,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