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一筹莫展的时候,舱门内忽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外面的,是什么情况?”
这个声音林天宁倍感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船舱内空间很大,这声音的回音一遍遍荡在耳边,搞得他头都大了,可就是想不起来。
两个守卫非常恭敬的鞠躬,虽然他们叫尼古拉斯也加了“大人”两个字,态度上却与这相差甚远。
“报告团长,伯爵大人想要带两个陌生人进来,我们将他们一同拦在了外面。”
这“团长”两个字一出,林天宁立马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第一骑士团团长莫里凯撒!
他和这个人应该算是互不相识才对,因为他上次在鬼堡见到莫里凯撒的时候,后者正戴着一个厚重的头盔,冰冷的钢铁挡住了他神秘的面容。
而林天宁也躲在幕后观察,根本没有露面。
长廊之中出现一道高大的黑影,莫里凯撒从舱内现身,他步伐沉重而缓慢,身上却没有了第一次见他时那排山倒海一样气势的铠甲。
到近处,林天宁和莫里凯撒同时一愣,后者更是讶然说道:“竟然是你!?”
林天宁看到的这副面容,赫然竟是前卢库丝州州长盖里的面容!
原来一直隐藏在头盔之下的,竟然就是这个无人不知的大人物,而盖里故弄玄虚的沙哑声音,也是为了掩藏他莫里凯撒的身份。
林天宁虽然内心十分惊讶,但表面上还是非常平静的,他轻轻一笑说:“好久不见,莫里凯撒团长。”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同时大惊,莫里凯撒以为对方只知道自己明面上盖里的身份,他在光明联盟里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断不可能泄露的。
而尼古拉斯伯爵更是心头发麻,他现在完全不能确定林天宁究竟是哪边的人了,难道说什么对抗势力都是装的,这家伙是长生盟派来监视我的细作?
但殊不知林天宁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秘密,但现在没有办法了,要想进内舱里,看来靠尼古拉斯伯爵是靠不住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莫里凯撒带自己进去,要让他这样做,就必须表明自己是长生盟里重要的成员,放这么一个重磅信息,自己不需再说什么,莫里凯撒应该会懂的。
果然,莫里凯撒也猜不透他的来历,但他现在内心里已经万分肯定林天宁是长生盟这边的人了,应该还是岑荣刚那边的势力,不然自己应该不会不知道才是。
他呵呵一笑,对着两个守卫说:“丁先生要进舱内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放行?”
两个守卫立刻收起兵器,向着林天宁连连鞠躬,一边唯唯诺诺的道歉,一边心头犯嘀咕,不是说是这狗屁伯爵的下属吗,怎么感觉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要知道他们光明联盟骑士团的成员,最看不起的就是吸血鬼这样的怪物,要不是加入长生盟以后,盟内元老的硬性规定,他们才不会多看这小小的伯爵一眼,更别提叫他大人了。
尼古拉斯伯爵也纳闷,不是自己才是主角吗,咋一下子就变成了陪衬呢?
这样下去,等下说他们是自己的下属,这些人还能相信吗?
尽管头皮发麻,还是要硬着头皮一起走进主舱,主舱非常之大,头上一眼看不到顶,四周墙壁像高山一样横断左右,形成天堑一样的走廊。
莫里凯撒的脚步沉重,每走一步,地面就抖动一下,发出嗡嗡的回音。
他一边走着一边问林天宁说:“丁先生,敢问来此是做些什么?”
林天宁从容不迫的答道:“这次海啸计划,岑荣刚博士让我陪同尼古拉斯伯爵来办一件秘密差事,这位是我的助手阿尔波波,你可以叫他波叔。”
阿尔波波一愣,他有点惧怕这个场景,但还是勉强笑着和莫里凯撒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岑荣刚那边的人!莫里凯撒心里这样想道。
别说他不会怀疑,就是尼古拉斯伯爵和阿尔波波要不是知道内情,他们都会相信林天宁的鬼话,毕竟他装得实在太像了。
“波叔你好。”
兴许是看出阿尔波波不善交谈,莫里凯撒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同他说话。
他接着问林天宁说:“难道上一次赛车的事情,丁先生之所以参加,也是为了奉岑荣刚博士命令,故意不让瑞恩那家伙夺奖?”
林天宁眼神一动,他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这可不是简单说一句“是”的问题,这关乎到岑荣刚在长生盟的分量,他只要说错一个字,很有可能就被对方识破身份。
“团长,博士的事情,你最好少打听,这个我无可奉告!”
果然,林天宁的态度越倨傲,莫里凯撒就越觉得他是岑荣刚那边的人,并且还不是一个跑龙套的,应该在那边还有点地位。
他笑了笑,不再发问,也恰是此时,几人来到了又一扇十几米高的超大竖门面前。
莫里凯撒弯腰做了个手势,示意林天宁上前开门。
林天宁一握住门把,就知道对方看似很有礼貌,其实是在试探他的本事,这扇门重于万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推得动。
但林天宁岂是普通人,他笑了笑,轻轻一推,整扇巨门“吱呀”一下开了,耀眼的光芒从门缝透出,里面出现了长寿号真正的内舱大堂。
一个矮人坐在左边角上,聚精会神的整理着他那数不清的帙浩长卷,那是一张写满了数字的白纸,像是厕纸掉落地上,这一卷白纸也拖到了地上,汇成了一级高高的台阶。
而他的左手边,也就是林天宁对着的那个角,一台纯白的三角钢琴面前,坐着一个全身黑衣的钢琴家,他正用那优雅而快如闪电的手指,不停拨弄着那些可爱的、忧伤的、千变万化的音符精灵们。
大堂的正中却是一张非常大的圆形沙发,有十几个人正坐在这沙发之上,他们一边享受着乐章的沐浴,一边轻言细语的讨论着什么事情。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祥和,如果不是外面那一桶桶可以毁掉整座城市的“海啸因子”,林天宁甚至会觉得他们是在享受一场崇尚和平的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