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将泣不成声的汪明霞紧紧抱在怀中,抬头仰面长叹一声……
突然,李婷发现在马路边上高大的胡桐树枝上挂有一样东西在迎风飘舞,那东西好像很眼熟,李婷揉了一下眼睛,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大惊失色对汪明霞说道:“明霞,你看树枝上挂的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唐文哲的真丝围巾。”
汪明霞停止了抽泣,随着李婷指点的方向,看见树枝上悬挂着一条围巾,那正是今天下班前,在唐文哲的办公室里亲眼看见他从衣柜中西装口袋中拿出,然后折叠成小方块的那条真丝围巾。
汪明霞止住了抽泣说道:“是的,那是唐文哲的小碎花真丝围巾。”
赵正法闻讯赶来,抬头看见挂在树枝上的一条围巾,赶忙安排消防队员架起了云梯,从树枝上摘下围巾,送到了李婷手中。
李婷打开围巾仔细端详,发现围巾完好,上面还有折成小方块的痕迹,李婷将围巾复原折回到小方块的形式。
李婷将折叠成小方块的真丝围巾放在手心中轻轻捏了捏,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明显感受到人体的温度与唐文哲男人所特有的那种味道,陷入了沉思中……
梁启政与刘平、张志宏在宣布对秦志刚‘双规’的干部大会后,正在隔壁一个小会议室开个小会,公司安保部杜国兴急急忙忙走进会议室,将公司大门口发生车祸,可能有我们公司员工受伤的情况告诉了几位领导,会议立即中断,一行人来到公司大门口。
大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观望的人群,横道线与马路中央栏起了警戒线,一辆跑车火势已经被扑灭,但是汽车与轮胎的烧焦味,还是让人感到刺鼻难闻。
杜国兴远远看到警戒线内邱卓栋、梁晓惠都在其中,刘平总也看到了赵正法正在指挥救援行动,知道情况不妙,赶紧与梁启政挤过人群来到警戒线外。
赵正法见刘平与梁启政走近,赶紧命令执勤与维护秩序的警察,让几位领导来到警戒线内。
梁晓惠见自己的父亲过来,不顾一切扑到梁启政怀里哭诉道:“爸爸,唐文哲为了救我,他……人不见了,你快想办法找找他,一定要找到他,他是为了救我才……”
梁启政尽管没有听懂自己女儿说话的意思,可能是受到什么惊吓了,语义表达不确切。梁启政边朝四周巡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地上有什么血迹与人员受伤的情况,说道:“孩子,你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唐文哲不会有事的,你都好吧,没有受伤吧。”
梁启政说着仔细打量梁晓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然后看见一辆烧焦的跑车与前面一辆大型推土机撞在一起的惨状,初步判断是在路中央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梁启政转身对站在他身旁的赵正法说道:“赵处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没有对路上行人造成什么伤害吧。”
“目前没有发现路上行人伤亡的情况,具体情况比较复杂,反贪局监控中心正在对路面上得到的摄像进行整理分析,有消息后我马上向你汇报,现在现场搜查已经完毕,这里需要道路清场,恢复交通秩序。”
梁启政说道:“那好,大家一起到我们公司的会议室去,各个方面把情况谈一下,把问题搞清楚。”
梁启政听赵正法说没有造成路上行人受伤,但梁晓惠说唐文哲为了救她,人不见了。梁启政环顾四周确实也没有看到唐文哲的身影,自己女儿也不会瞎编一个故事出来。
梁启政敏锐地觉察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三言两语能够了解清楚的,因此提出了大家去公司开个会把情况摸清楚的建议。
汤鹏飞乘坐的出租车眼看已经接近国际机场候机楼,计程表上显示车费60多元,汤鹏飞将一张百元现钞放在计程表上,说道:“老师傅,车费零钱不用了,谢谢。”
司机当面致谢,突然看到后面两辆警车加速朝自己开了过来,一辆在车租车尾部,一辆压制在出租车的右边,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司机看这两辆车是普通的黑色轿车,但车顶上已经安放一个闪烁的红色警灯,司机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警察拦停交通违章车辆,而是自己车上的乘客有重大问题。
司机不慌不忙摇下车窗,外道的警车也摇下车窗,指示车辆靠边停下。此时司机看见有一辆警车停在自己的前面,一位交通警察手拿指挥棒,正对自己下达指令,要求立即靠边停车。司机服从地将车慢慢按照交通警察的指示,停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出租车刚停好,10多位防暴警察全副武装将车包围,迅速在区域范围内拦起了警戒线。
汤鹏飞看见出租车外道的警车车窗摇下后,方浩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汤鹏飞看见有点怀疑自己眼睛是否看错人了。
出租车刚停稳,车门被外面的警察用力拉开,把汤鹏飞从租车上强行抓了下来,戴上了手铐。
汤鹏飞叫道:“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合法商人,我是美国人,受法律保护,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要请我的律师到场。”
程克文也被戴上了手铐,刘曼丽则自己下了车,站在车门外整理了一下服装,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拭着脸上冒出的汗珠,踮起脚透过人群往外张望,全然不顾汤鹏飞还在挣扎反抗。
方浩手拿逮捕证快步走到汤鹏飞面前,说道:“汤鹏飞你已经被逮捕了,国际刑警对你发出了红色通缉令,你有权依法申述,但你现在说讲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证词,我们将把你带回去接受审讯,你可以依法聘请律师,但必须服从中国的法律配合调查。”
汤鹏飞笑着对方浩说道:“方浩导游,你是了解我的,你对他们说一下,我是一名美国商人。”汤鹏飞仔细看方浩身上明明穿的是警服,那根本不是什么导游,赶快改口说道:“方浩警官,我没有犯法,没有违反中国的法律,一定是他们抓错人了。”
方浩说道:“立即把通缉令上的嫌疑犯汤鹏飞、程克文带走。”
几位警方人员左右架着汤鹏飞与程克文往后面一辆车顶闪烁警灯的黑色车辆走去。
汤鹏飞清楚地听到刚才方浩只报出了自己与程克文的名字,大声呼唤道:“刘曼丽,我们是无辜的,你可以为我们作证,马上找人来救我们。”
刘曼丽根本不予以理睬,踮起脚看见人群外面一个人正在向她招手,大声说道:“比特,我在这里。”说着朝人群外走去。
人群中出现比特先生高大的身影,比特挤开围观的人群,在警戒线外一把抱起奔跑过来的刘曼丽,相拥并轻吻了刘曼丽的额头,迎来围观人群的一阵唏嘘声。
程克文见刘曼丽与比特先生亲切拥抱在一起,朝汤鹏飞看了看,搭着脑袋摇了摇头。
汤鹏飞如梦初醒,知道这完全是比特先生在幕后导演的一场戏,只是自己一直被蒙骗在鼓里,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会出现比特先生的身影,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睛。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勾当都已经被比特先生掌握在手里,现在被国际刑警通缉,一定是比特先生下的毒手。
汤鹏飞见远处比特先生拦着刘曼丽的腰部,正在朝机场内走去,比特现身还特意回头朝汤鹏飞做了一个鬼脸,汤鹏飞见状恨得咬牙切齿,看了程克文一眼,脸色苍白垂下了头……
迅达通信公司的会议室里,赵正法正指着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的视频说道:“各位领导,根据我们对迅达通信公司周围,以及地面交通多个视频监控点的信号整理,绘制出了刚才秦晓峰汽车从启动到冲撞正在横道线上行人和唐文哲采取行动的整个过程,可以得出这样的初步判断。当公司即将下班时,唐文哲出现在公司大门口,身旁还有李婷与汪明霞两位女士。唐文哲走出公司大门后始终在注意观察周围道路的情况,看来很警觉。17点35分当邱卓栋与梁晓惠从公司大门口出来时,唐文哲依旧警惕注视道路上的情况。此时我们反贪局的孙东亮打电话告知秦晓峰从望江大酒店逃离,并在全网监控发现秦晓峰的车子出现在公司附近的道路上,提醒唐文哲注意,防止秦晓峰的狗急跳墙。唐文哲听完电话,发现秦晓峰车子就躲藏在不远处的马路边上。”
刘平问道:“那秦晓峰难道就躲藏在唐文哲发现的那辆汽车里吗?”
赵正法说道:“当时我们也启动了全市天网系统,在全市范围内查找秦晓峰人脸特征,可能是他的脸部被严重遮挡无法识别,我们只能根据秦晓峰汽车的车牌,定位到了这辆车就停在迅达通信公司附近。”
梁启政问道:“你们与唐文哲打电话告知秦晓峰的车辆就在公司附近时,确认唐文哲此时正在公司大门口没有离开过吗?”
李婷说道:“那时我们几个都在公司大门口等候,邱卓栋与汪明霞都可以作证,我在和汪明霞说话,唐文哲就在我的身后,站在公司大门口的马路边上,一直没有离开。”
“在地面交通的视频中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唐文哲此时就站在公司大门朝左边马路上在观望。”赵正法将屏幕上播放的视频图像定格在了唐文哲站在公司大门口马路边上的特写。
“从这个视频中可以看到唐文哲就在现场,没有离开,这是肯定无疑的。”梁启政说道。
赵正法按下了视频播放按键,继续说道:“当唐文哲发现一辆红色的跑车朝公司大门口方向的马路上疾驰而来的时候,唐文哲已经对事态发展作出了正确的判断,转身将手中的手机交到了李婷手中。”
李婷将唐文哲交给她的手机放到了会议桌上,说道:“这就是当时唐文哲交到我手里的手机,他还对我说‘不好,秦晓峰开车撞过来了,梁晓惠有危险’。”
汪明霞两眼通红,坐在李婷身旁说道:“我也听到唐文哲对李婷说了这句话。”
赵正法说道:“大家可以从视频中看到,唐文哲与李婷说完话,飞快朝20米开外横道线跑去,秦晓峰的跑车已经呼啸驶过公司大门口朝横道线开去。此时,梁晓惠与另外一位女伴走上横道线,再过几秒钟就要发生车毁人亡的严重事故。”
会议室里的人们被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发出了惊呼声。
赵正法继续播放视频说道:“大家请仔细观看唐文哲的行动,他把手机交给李婷,往前紧跑几步,手中拿出一样东西,好像是一把小木梳,用力一吹,唐文哲整个人离奇的突然从视频中完全消失了。这不是我们的视频监控记录出了问题,此时周围地面道路上其他东西都在移动,视频记录没有停止,就是唐文哲整个人凭空消失,渺无踪影。然后横道线上的梁晓惠与一名女子被突然抱起,凌空约3米高飞越横道线上空,平稳地降落在马路对面的大树旁,那里正好是邱卓栋站立看手机的地方。然后就是秦晓峰的汽车冲过横道线直接与行驶大道十字路口的一辆推土机发生了猛烈的碰撞。唐文哲突然消失的原因我们无法做出正确的解释。我顺便说一下,刚才医院已经给我们大可电话,告知秦晓峰被送到医院后,已经因为伤势过重不治生亡。”
赵正法说道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播放视频的图像定格在了秦晓峰开车与推土机碰撞的瞬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互相看看,没有人说话,其实大家心里可能都在想着同样一个问题,就是谁也不愿意说,那就是后来唐文哲怎么了?因为后面的图像中没有看到唐文哲的身影。
梁晓惠实在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刚才一直压制着的情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哇’的一声大哭,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寂静。
梁晓惠哭着说道:“唐文哲在哪里,他人呢?文哲哥是为了救我才没有的呀,他没有死,应该还在什么地方。你们在视频中再找找,一定要找到他,他是为了救我才消失的呀……”
众人听罢都流下了悲痛的泪水,邱卓栋坐在梁晓惠身旁,将梁晓惠的头轻轻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为梁晓惠擦拭脸上哗哗留下止不住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