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谦婕妤冷笑道:“苏美人,谁不知道你与金才人的关系甚好啊,你让金才人这个时候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在故意让这个金才人帮助你夹带赃物离开这里。”

“你要我放金才人走可以,不过我必须先搜查一下金才人的身上,是否有夹带赃物离开!”

金才人听完了谦婕妤的这番话后,脸色一变道:“谦婕妤,你难道是想要搜我的身!?”

谦婕妤冷冰冰的看着金才人道:“自然得如此了,怎么,你怕搜身不成?看来你的身上,倒是极有可能夹带赃物,帮助苏美人逃脱罪责啊。”

苏映雪阴沉着一张脸道:“谦婕妤,你要金才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衣服给你搜身,你要金才人以后如何在宫里做人?你的心思也太歹毒了吧!”

谦婕妤撇了撇嘴道:“为了防止赃物被人夹带出去,想走的话,就必须先搜身,不然的话,就乖乖的留在这里,谁都不许走。”

话语一顿,对着金才人说道:“金妹妹,你就暂时先呆在这里吧,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云儿细细的按着,低首轻声说道:“大人您忘了,青儿她今日可是离开过大人您身边时间最久的人了,平日里对人对事也都是冷冰冰的,十分诡异的紧。奴婢倒是觉得此人看起来最是像那奸细了....”

陆萍拿过了床边的薄荷脑油,在自个的太阳穴上细细的涂抹了两下,张开了眼睛瞥了一眼云儿,平声说道:“我知道那媛儿与你平日里的感情最是要好不过了,但你也不能因此而失了分寸清明。”

云儿闻言,低首着的眸子不自然的黯淡了几分,低声言道:“奴婢感情用事了,请大人责罚。”

“罢了。你还年轻,难免为情所困些。”陆萍淡淡摇了摇头,吁声长叹一语。

云儿的手臂微微一颤,并不多言什么,只是继续为陆萍捶按着双腿。

“青儿她今日是离开本座身边最久,但那离开的功夫里都是有人陪着看着的,所以自然就不会是她了。而且我比你了解她,她也没那个胆子。”话音顿了一顿,挥了挥手道:“你去把门关上吧,今夜到没前阵子那么热了。”

云儿轻轻的言了句是,就起身向门前走去。她并没有注意到,陆萍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看着自己。

室内变得檀香浓郁四溢,烛火闪烁其间带起丝丝白烟。

“我叫媛儿去请许康雌过来,本也是随意之举,却没想到倒是雕出了一条大鱼来了。仔细想来,也只有她有机会在那个时候跟许康雌暗通款曲了。”陆萍平声说完,抬眼看向了从新跪在自个底下为自己按摩着脚踝的云儿。

云儿只是无言静静的揉按着,并没有抬眼看向陆萍,但陆萍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揉按着自己脚踝上的力量却是比之之前用力了几分,暴露出了她的心情并没有像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听完她的一番见解,抚掌笑道】乌雅答应当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既然你知道做人需要本本分分的,那么今日本宫也不为难你,不过来日若是你敢阻了本宫的路,那么本宫也不会轻饶了你。

【语顿,勾唇冷笑道】你可得知道,这后宫里边敢跟本宫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个定常在,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听人掷地有声的话语,后背还是意料之中的有些濡湿,小风一吹还有些往人骨子里钻。很平稳地回话“是,嫔主。嫔妾省的,嫔主还请放心。”又听人道起定常在,随意的笑了笑,心道定常在那人还真是咎由自取,面上也很恭敬得回话“如此这般,嫔妾定会谨记今日之言,还请嫔主放心。”后来再聊有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无非是一些寻常小话。见时间晚了便行礼告退“叨扰嫔主已久,嫔妾告退了。”然后礼退三步,归瑞岚。心中很有想法,也很赞赏那位烈嫔主。

这乌雅答应,明面上看起来好像真心诚服自己,可是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呢,依旧是存着一分疑虑,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片面之词。不过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助力,今日与她结交,倒也不算完全没有好处,让人好生送了出去】

昨儿宴会上,自己丢足了脸面,闻鸳鸯提及了那阮氏,据说是受了惠嫔提拔得了个淑的封号,果真是好笑】

【行至储秀宫,推开门便是一股子酸锈的味道,甚是不舒服,锦帕遮鼻至堂外,让鸳鸯先去说话】淑官女子可在?福常在来看你了

昨日宴会上自己站对了队,也得了淑字的封号,自己虽然欢喜,但自己从来都不是个淑女,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站在桌边临帖,身边的是张旭的真迹,字迹狂放不羁,颇有张旭的神态,猛克里插进来一道声音打断,手一顿,一大滴墨就滴在纸上,一篇字彻底毁了,烦躁的丢了笔,把纸团成一团扔出去,道“嫔妾在呢,快请进”

刚踏入门,一坨纸团便滚落在脚边,鸳鸯拾起给自己,展开一看,笑了】淑妹妹这是在作画呢?本主未叨扰你吧

【储秀宫果真各处皆是一股子没得宠的模样,连她这处也是这般,瞧不入眼】

重新拿了张纸开始临帖,见人说话,头也不抬,边写边道“嫔妾这是在临帖呢,张旭的字,姐姐可能认不得,妹妹这里还有两个字,写完了再招待姐姐,怠慢了”

把手中字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笔唤紫鹃进来洗手,洗手毕,才上前来见礼“见过福常在,姐姐坐吧,紫鹃,上茶”

【见人还是慢条斯理的样子,没了好脾气,那锦帕扫了扫凳子,落座】临帖?淑妹妹当真以为得了个封号,得了个举荐便可在皇上面前伺候?

【话音渐冷】规矩学的是真好啊,果然只有这装活死人的储秀宫还是最配你的

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见紫鹃上了茶来,吩咐她把字帖和自己练的字收好,端起身旁的茶抿了一口,道“妹妹临帖从不为到皇上身边伺候,不过是静心养气,打发时间罢了,这储秀宫配不配妹妹,妹妹不知道,不过是皇上赐予妹妹居住的罢了,若姐姐嫌弃,出门左拐不送”

【见人如此,更加是怒火中烧,快步上前,狠狠捏住其下鄂】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同宫女一般的人,连得个封号都是蹭的本主族姐的面子,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手猛地向一边放开了她,厌恶的用锦帕擦拭了手】别真以为一次提拔你就是惠嫔娘娘的人了,有本主在,你想都别想

见人举动,第一次破了在外人面前温和的模样,猛地站了起来,道“我凭什么?凭就凭世事无常,昨日你收了月妃娘娘的礼好不得意,坐到了陛下身边,可是结果呢,吓到了二殿下,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谁能保证我如今贱如宫女,来日不会青云直上”

【突然猛地发笑】世事无常?你一个棋子凭的什么同本主说青云直上

【眸光正对她】至宴会后,皇上可有来瞧过你?本主到底还是在启祥,陪着月妃娘娘同二殿下,皇上来了就会想起本主的好,而你呢?只能老死在这生霉的储秀宫

丝毫不惧,想摔点什么以表决心,看了看四周终究一个没舍得,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道“棋子又如何,谁说棋子就不能反客为主,我家世不高,容貌也不算出众,只有比别人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博得一线生机,若以后不能受宠,便形同此笔”将手中的笔猛的往檀木桌上一磕,笔顿时截作两段,自己手一松丢在了地上,一挥袖子道“嫔妾庙小,供不了您这尊大佛,紫鹃,送客”

瞧着说话间,其人已经发怒,将墨笔折断,生生吓了自己一跳,鸳鸯连忙上前护着自己】大胆!

【待平下心思,自己越发不想再看下这样蠢笨之人】看来淑妹妹这是说些什么胡言乱语啊,别是得了失心疯吧

【说完装作惊吓的模样,由鸳鸯护着出外,又散了钱财给储秀宫里外伺候的宫人:淑官女子在储秀宫待久了,怕是同明答应亲近得了失心疯了,平白的摔东西,吓人的紧】

批阅完奏折,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寿常在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这件事情也不关定常在的事,心里边也已经原谅了定常在,本准备去定常在那里用午膳,不过想起最近宫里边有关于定常在的流言,虽然不相信定常在真是那种不爱干净的人,可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便打消了去她宫里用膳的念头。既然定常在那里不准备去了,那就只能去祺贵人那里了,谁叫她刚刚在定常在那里受了委屈,朕理应去看望一下,同时也是敲打定常在,该安分守己,不要再惹是生非】

虽是被圣上召幸,仍旧不忘每日的诵经礼佛,抄写经文,这日从宝华殿出来,一路走着,路过景阳宫,想起琅嬅住在此处,遂打算去看看她再回去,拐了道,走进瑞岚轩,让门房通传。

这日,很闲适。云娘在旁细说着话本里事故,后来她噙着笑儿成了新话本里的韵脚。后有晚娘来禀,说是祺佳来访。颇是有几分急切地皓腕搭奴儿玉臂便往外赶。先前说着得了空去拜访人家,这会子竟让祺佳过来了,真是好生惭愧。

很快地见了佳人,水袖起落音儿再“琅嬅见过祺佳。”很自然的拉了拉人袖口有一点点讨好的意味“这次让祺佳跑了一趟,是琅嬅的不是。下次若祺佳还想过来直入便可,琅嬅这儿哪里需要通传呢?”同人进了屋中晚娘很伶俐地备好了茶点,琅嬅也请人坐下。

见她出来,展了笑颜将她扶起来“我路过景阳宫便进来瞧瞧你,倒是来得突然,空着手便来了”与其一道入了内坐下“规矩可还是要的,若我直接进内,那些个奴才乱嚼舌根子,本主可不想旁人欺了琅嬅去”虽是第二次见她,却就像相识多年一样。

细察人动作,目光偏一分落在她身侧,自然地将那只手捉来轻轻握在一起,那先前掩在袖中的串菩提子便压在她手背上,神色有一点点高兴“凑不齐佛家七宝,这串菩提子是一点点心意,拿来没多久是而包浆算不得好。祺佳讲的哪里话,空手便是空手了。”稍稍停顿,音儿有点微低“还是祺佳想的更是周全一点,琅嬅思虑不周了啊。”

在祺佳说完之后,几句轻而缓的话语就打两瓣软唇中溜出来了“路过景阳,祺佳是从宝华来的否?现下的心境是否较之先前会有不同呢。”接着就是笑出来“我总是想要更多,能力范围之内好像总是不大满足。”

聊有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吃了些精致但却味道一般的糕点有点不好意思“没有藏着掖着,却尝起来不如人意。琅嬅前儿个去拜见了烈主,私下觉得与流言很不一样。”

晚娘这厢很好地守着阁门,然后她低头抻了抻了下裙面,几分随意又自然就像同自家阿姊一般“琅嬅以为她较之寻常淑丽更特别一些。”

看着皓腕上的菩提手串“怎么还叫琅嬅破费,这菩提手串,于我,是最好不过的物件,那我就却之不恭,收下这手串了。”与她说话,总会不自觉卸下防备,拍了拍她的手“琅嬅在无人的时候,可唤我闺名云珠,我虚长你几岁,只是有旁的人在时,该有的礼数还是得遵着,宫里不比其他地方,稍不注意被人抓着把柄,就不好了。”

听她之前的话,又提到烈嫔,看着她“你见过烈嫔了?她的性子张扬,你看圣上给她的封号就知道了,不过比起背后一套当面一套的小人,烈嫔倒是更显得敢作敢当些。”顿了顿继续道“连你也瞧出来我的心思了?这些日子,与我谈论佛法的师父也说,我的心不似往日平和,多了几分急躁,还叫我多念静心咒,可这心,怕是再难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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