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讲述后,我们三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 我留意到,杜清风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他死死的盯着桌角的啤酒瓶,一改往日的神态,冷冷的笑着说道:
“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母?”
说罢,他起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重重的摔了一下浴室的门,留下我和何超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小子,抽什么风啊?”
何超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有些吃惊,这么久了,头一次看见清风哥表情管理失常,难道这个故事吓到他了?不,相比于这个说法,我觉得,他被这个故事里的那对父母的行为所触动,想想我们杂志社办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他好像从来没有给他爸妈打过电话,至少跟我们呆在一块儿的这四年,他都从来没有和我们提及过他的父母,突然感觉,清风哥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行,一定要等他出来好好问一问。
半个小时之后,杜清风从浴室门口走了出来,一脸笑着对坐在椅子上的我说道:
“这种天气洗个澡是真舒服,快去吧,小然,早点洗洗睡了,明天接着起来找文章!”
我真是莫名的有些不知所措,看他这个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似乎刚刚只是我的错觉罢了,于是我也没有多想,拿着清风哥递过来的浴巾,走进去冲了个凉,便回了房间睡觉了。
由于那天很放松,玩的很尽兴,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并且一整夜都没有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我,感觉整个人精神饱满,周围的空气都格外的沁人心脾。我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推开房门,便看见清风哥穿戴整齐,似乎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看见我醒了,他笑着说道:
“早上好啊小然,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清风哥,你这么早要去哪呀?”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的说道。
“离这大概两三公里的地方开了一个早市,据说里面卖的早点,又正宗又便宜,而且据说早市里还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我想着过去转转,既然你醒了,那就快点洗漱,咱们一块去吧!”
听说有好吃的,我立马来了精神,急忙跑向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之后,披了件外套,便和清风哥骑着电动车出发了。
路上,迎着朝阳,我坐在后座,微风从我的耳边轻轻的吹着,我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美好,感觉一切的黑暗,都能被黎明的光芒所治愈。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达了那个早市,正如清风哥所描述的那样,庞大的早市人山人海,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各种各样小孩玩的传统玩具,也有各式各样的糕点,小吃,我们俩东转西转,不一会就买了很多东西。在逛一个粽子摊的时候,有两个妇女的对话,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他二婶子,你听说老刘家结婚那件事了吗?”
“这么大的事,何止是听说呀,老刘亲自到我们家登门给的请柬”
“这你说,份子钱随还是不随啊!”
听到这儿,我不禁笑了笑,看来再过几年,也许我也要经历这种不熟人的人结婚被迫随份子的事情了,想到这儿,我摇了摇头,继续挑着肉粽,可接下来,那个妇女说的话,让我瞬间脸色大变。
“哪有给死人随份子的呀!”
我听到这话,心一颤,放下了手里的粽子。死人随份子?难道结婚的是死人?我瞥了一眼一旁和我同样疑惑的杜清风,一个眼神交汇,我们当即决定搞明白事情的缘由。
见那妇女说到死人,另一个人急忙给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之后小声谨慎的说道。
“他二婶子,这可不兴放明面上说啊,容易招上脏东西!”
“这有啥,这种事,在咱们胡家村,又不是第一次了!”
说罢,那两人便挎着篮子,匆匆的离开了早市,留下我和杜清风在粽子摊前,大眼瞪着小眼,老板见我们似乎听到了什么,见怪不怪的对我们说道:
“害,阴婚嘛,在胡家村,那一片是经常的事情!不用大惊小怪!”
“什么是阴婚啊老板?”杜青峰一边装作一脸淡定的挑着粽子,一边打趣似的语气问着老板。
老板给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靠近点,悄悄的对我们说道:
“阴婚啊,就是阴间的婚礼呗,也不知道胡家村前一段是怎么了,从去年开始,村里的年轻人就经常大病小灾的没个断,不到一年,村里都死了七八个年轻人了!”
听到这儿,我不禁有些后背发凉,怯生生的,看着老板问道:
“是,是村子有什么传染病吗?”
老板摆了摆手:“害,什么传染病呀,到医院检查之后都没事,回去就高烧不退,没几天就死了,后来村里找到了当地比较有名的大仙儿,那大仙在做完法后,告诉村民,由于前年村里大量捕杀老鼠,得罪了鼠仙儿,那鼠仙给村里下了咒,才会如此,解决的办法,就是要让村里的年轻人结婚,用红事冲淡村里的诅咒,慢慢的,才能彻底消除这祸事!”
这老板说的有板有眼,不像是编造之词,一旁的杜清风不解问道:
“就算那个大仙儿说的是真的,那这和阴魂有什么关系啊?”
“起初,村里按照大仙儿说的,确实举办了几场婚礼,而且结婚的那几家子,都没在出事儿,可是有些家里两个孩子,死了一个之后,另一个还没到结婚的年纪,没办法,用红事来冲淡诅咒,于是不知道谁想个法子……”
老板顿了顿,带着有些许诡异的神态对着我们继续说道:
“用死去的那个孩子成亲,来保全活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