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押着戴家所有人,陆陆续续朝着县衙而去。
一路上,青阳镇上的居民对戴疏桐一家指指点点,摇头唾弃不已。
“就是她,还是县令的侄女,一家人知法犯法!”
“听说她家的钱来的都是不明不白的!”
“好像就是她,和山贼勾结,要杀人!!!”
戴疏桐铐着锁链,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耳畔尽是别人的谩骂之声,想自己那般骄傲,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就连沈望也被当成戴家的人,一起往县衙押送而去。
……
县衙内。
随着陆陆续续的人进来,沈云飞看到了沈望。
二人四目相对之际,沈望满脸错愕。
他是亲眼看见娘在哭,看见叶青葵失神落魄的样子,看见整个村子里再也没有沈云飞的身影。
沈云飞,他不是死了吗?
沈云飞下意识上前一步,紧盯着沈望的脸,见他垂眸,便也只能收回步子,挪开目光。
戴疏桐被押上县衙,原本平静的目光,在见到沈云飞的那一刻,瞬间被点亮。
她死死盯着沈云飞,冲上前去,伸手想要抓住他。
却在指尖快要触碰到沈云飞衣衫之时,被人硬生生拽了回去。
“你,你没死!你没死!”戴疏桐情绪激动,即便身边有人抓着她,“沈云飞你居然没有死!那我呢?我做了这么多又算什么!!!”
她推开身边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地摇头。
自己做了这么多,就是以为沈云飞死了。
既然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死了,戴家又受人控制,那叶青葵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如今呢?自己做了这么多,心上人却站在这里。
这么久了,他依旧还是拉着叶青葵的手?!
戴疏桐的目光落在沈云飞牵着叶青葵的手上,他们十指相扣,那般的刺眼。
自己又算什么呢?
“当初我意外救你,你却屡次害我夫人。如今,更是勾结贼匪,让无辜百姓陷入危险之中。更是为了一己之私,害得你的婢女屏荷,被人凌辱。”
话到此处,沈云飞不再说话。
上座的陈王云尘澜,垂眸看着面前的一切。
听着桩桩件件,只是看了眼身侧坐着的夫人,二人相视一笑,无比的恩爱。
“桩桩件件,人证物证皆在。来人,将戴家一众人发配边疆,戴疏桐罪恶滔天,判秋后于青阳镇菜市口问斩!”
云尘澜刚将判罚说出,戴疏桐便一把推开禁锢她的人,指着云尘澜,“你凭什么罚我?你们凭什么定我的罪?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话到心碎之处,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不过是,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她朝着堂上坐着的云尘澜咆哮,脖颈的青筋暴起,涨红了脸。
“任你千言万语,可你独独不该伤害无辜的人。是叶姑娘也好,还是你的婢女屏荷也罢。更何况,你勾结他人,意图将沈家村村民赶尽杀绝,还要串通县令戴荣也做山贼的庇护伞,死不足惜。”
云夫人坐在云尘澜的身边,瞧着地上发疯似的戴疏桐,用着温柔且漠然的声音冷冷说道。
这世间种种,她随着陈王算是见怪不怪。
就包括当年旧太子的事,也是有所耳闻。
可惜当年事发之时,陈王陪自己回了一趟娘家。
再回来时,物是人非。
这般牵强的理由,就只有这般自我的人,才能想的出来。
同为女子,分明可以为了爱人付出一切。
可从戴疏桐的所作所为里,她只看到了索取。
硬是要用毒计拆散有情人,令她作呕。
见自己的夫人脸色难看,云尘澜到是上心了。
他捏了捏夫人的手,柔声关切,“寒烟?你可还好?”
这些日子,他体内的蛊毒又开始肆意游走。
每次镇压,便要夫人劳费不少的血,去喂养体内的蛊虫。
过去了这么久,虽能镇压得住,可一次比一次痛得厉害。
而夫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今日,只怕是要好好和叶姑娘谈谈了。
“将她们拖下去,别来碍本王的眼!”云尘澜黑着脸,一挥衣袖,便有人将堂上几人带下去。
“等等!”
“殿下且慢!”
沈云飞和叶青葵二人双双开口,皆是一愣相视一笑。
“我二弟和家里人置气,去戴家做了下人。如今戴家被查,我弟弟不该被带下去。”
沈望转脸看向依旧称自己为弟弟的沈云飞,翕动着唇,却还是没说一句话。
戴疏桐像是饿狗闻见了包子味,挣脱开身边之人的束缚,扑向跪在一旁的沈望。
“没错!是他,是沈望!他知道一切,他知道我所有的计划。他没有拆穿我,他是帮凶!哈哈哈哈哈哈,你沈家还是要有一人陪我上路,哈哈哈哈哈哈——”
她说的严重,沈望紧攥着双拳,最终松开手。
罢了,就当是以自己这条命,断了戴疏桐的救命之恩。
从今往后,自己和戴家,便再无瓜葛。
闻言,沈云飞紧拧双眉看向沈望。
原以为他看不见自己,便会回归本心,为何,还会如此?
“不是的,不是的……”屏荷躺在那,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一骨碌坐起,扑上前去。伸手揪住戴疏桐的头发,“不是的,一切是骗人的。她没有,她没有救过你,她没有救过你。沈望,她从没有救过你,全是她的阴谋。”
“没有所谓的一饭之恩,那个馒头不过是她嫌硬,恰好砸中了你,被你狼狈的模样逗笑而已。那些钱,从来不是她给你的,从来都是抢了别人的功劳!!!”
屏荷的力气出奇的大,她死死揪住戴疏桐的头发,硬生生拽下一大缕发丝,连着发根。
没了发丝的头皮,立刻渗出血丝。
戴疏桐惊叫了一声,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屏荷的脸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本就奄奄一息的屏荷哪里受得了这般动作。
“咔嚓”一声。
一声脆响,屏荷的脖子如同莲藕一般被折断,耷拉着脑袋,顿时没了气息。
戴疏桐忙不迭地松开自己的手,连连后退数步。
杀人了,自己当着县令和陈王的面,杀人了……
怎会如此?人的脖子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脆?
明明自己就没有用力,为何会这样?
“戴疏桐,你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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