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秦家二世福泽，
以换林风文位？
在场的六位圣人尽皆沉默了，有好几位甚至还觉得莫名其妙，林风和秦似道不过就一晚上的交情，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不可。”
身居中位的青圣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那林风乃域外之人，身负它界学说，若予他文位，你能担保不会引出什么乱子吗？事关一个世界，这情不是你能求的。”
“……”
果然如此。
秦似道沉默片刻，再度开口：“秦家四世恩泽，可够？”
“不够。”
青圣语气漠然：“莫说四世，就是八世，九世恩泽也不够，哪怕……你先祖站在我面前求情，也不行。”
提到先祖二字，
四周的氛围忽然透出些诡异。
秦似道恍惚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敢问青圣，尔等圣人，到底是怕林风真的带来什么灾祸，还是怕他日后拿出什么，动摇了你们的学说？”
“……”
轰——
金色的空间忽然颤抖两下。
肉眼可见的愤怒从几道意识的身上散开，有人呵斥道：
“荒缪！我界圣人，会怕他界学说？”
“秦似道，我念文圣的昔日德泽，刚才你有诸多不敬之处，我也未与你计较，但你……太过了，藐视圣人，该处何刑？”
一圣问完，
旁边立马传出森然声音：“戮之，立跪像，文庙口示众千年！”
此言一出，
即便是秦似道的眼皮都不禁跳动两下。
跪像？
示众千年？
哈哈，好狠啊！
心中怒火逐渐开始燃烧的他仰头大笑：“诸圣何必恼羞成怒？那林风不过因缘际会入我人间的无根萍末，它界学说好的则可壮我文脉，坏的自然由天道裁，尔等身为圣人，若不惧怕自身的学说动摇，为何不肯予他一人机会？”
说到这，
他目光转向中间，轻声道：“青圣大人，百年前，那宋知溪无文无位，那暗合一视同仁策论的好处，大多都被你得了去吧？可你若偏执己见，死守自己的那套学说，那我秦家文祖的道，你永远走不通。”
“……”
刚刚还非常愤怒的几圣意识，
听到这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祂们看出来了，
秦似道，
今天就是为了求死而来。
比起祂们，青圣的情绪更为平和：“我有我的道，为何要走子良的路？子良的路我只是拿来一观，自我照映而已，你终究不是圣人，你若真正成圣，那便懂了。”
“……”
秦似道气极反笑。
都说读书人脸皮厚，这青圣身为最古的读书人之一，脸皮显然已经达到了某种境界，什么拿来一观……
攥夺好友的道，绝其后人成圣之路，
竟能被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秦似道凝望青圣，冷笑道：“昔日，我文祖扬名天下之时，你不过乡间地主之子的小小伴读，父母皆为农奴，你央求文祖带你出去以后赖着不走，不以师礼相执却在文祖身边学习，学成后竟厚颜无耻，以文祖之友自居！”
“文祖不觉你贱，欣然应许，而后你学成以后自立门户，摸索出因材施教，文祖也助你良多，这才有你成圣机缘。而后千年，三圣恶堕，与他国二圣联手攻周，你在何处？在坐诸位又在何处？”
“文祖为护得天下周全，甘愿陨落，放逐三堕，圣魂化作穹顶护佑此界，而后被尔等窃居，竟唤其凌霄殿，视文祖英魂如死物，而后千年，尔等借镇压穹顶之名，实操手人间之实，打压皇室，移文祖像出文庙，而后你……青澜，竟又窃居起了文圣庙号，该是何等无耻！”
“……”
一番满含怒气的话，
在先祖英魂所化成的穹顶空间里，说的可谓是掷地有声！
但面前，
诸圣意识依旧满脸漠然，不为所动。
唯有那青圣，嘴角挂起一丝微笑道：“说的好，然后呢。”
“……”
秦似道哑然了。
当一个人本就拥有绝顶的力量，也毫不在意有人翻出自己当初的那些黑历史，你还能在言语上拿他怎么样呢？
“文圣，让我来吧。”
白袍青年缓缓走出来，轻笑道：“方才看到你和裴谦比斗，裴谦的棋道稚嫩，那局屠龙有颇多美中不足之处，秦似道，你等会可来领教一下我的棋道。”
秦似道面上毫无惧色。
只是反问一句：“棋盘上总有输赢，输赢之后，该当如何？”
“……”
白袍青年愣了片刻，随即哑然失笑。
他望向青圣，询问道：“文圣，可否让我做个主？”
青圣点头。
白袍青年而后又看向秦似道：“你若赢，那林风文位，给他便是，可你若是输了，今日你死，天亮以后，各处文院都会有你的跪像，罪名便是不敬之罪，如何？”
这个赌注明显不太对等，
但秦似道依旧点头道：“可以，如何比试？”
白袍青年挥了挥手，
四周空间顿时化作了茫茫星空，他漂浮在虚空中，身后多出一个通天彻地的法天象地，法相和他一般模样，和本尊一起张口，声音如同黄钟大吕：
“你都说棋盘之上总有输赢，我是棋圣，自然就要和你比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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