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秦似道静静的咀嚼着这一句，半晌后忽然自嘲一笑。
他们秦家若早些明白这句话就好了。
也不会像只被温煮的青蛙，在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想起要挣扎。
一支烟抽罢，
秦似道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碾了两下，随后抬头笑道：“行了，我现在去帮你问问，看诸圣……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林风静静的看着他，
眼见这老哥要走，他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这么帮我啊？”
虽然秦似道说的好像多么简单一样，
但他明白，一个亚圣想要去跟圣人讨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即便成功了，圣人的人情那又是多大的代价？
“很简单的一件事啊。”
秦似道蟒袍猎猎，看着他问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你认不认自己是大周的子民？”
林风犹豫片刻，
点了点头。
以前他不怎么认，但这时候，可以浅认一下。
“那不就行了。”
秦似道摊开手掌：“你既认是我大周的子民，那不管你以前来自哪里，我身为大周的文王，都该为你讨回你应得的东西。”
“……”
天台上，安静了。
林风感觉心里某块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身边。
林风下意识抬头看，却见头顶黑沉沉的夜空，那明亮的月盘旁边，不知何时竟有颗星星闪烁，且越来越亮！
噌——
那颗星闪烁一下，
一股无形的律动从中迸发，霎那间传遍九州大地。
这一刻，无数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文曲星动？有人成大学士了？”
“此乃高位晋升之象，却不知到底是谁。”
“是京城方向，明天看报道就知道了。”
青年、老者、儒袍、便装。
不管老少，不管什么服饰，不管是否在睡梦中，天下九州，文位但凡在进士以上的，都下意识披上衣服走到窗边，痴痴望向夜空中那颗越来越亮，都快和月亮争辉的星辰。
“不对，绝对不对，不是大学士那么简单！”
“文曲星，太亮了！”
“难道……有人成大儒了？”
一声声疑惑中，
噌——
噌——
天空中的文曲星再度闪烁两下，又是两股无形的律动传过。
这让很多人不禁点头。
“果然，文曲三动，位成大儒之象，可喜可贺。”
“嗯，不用找报道，直接看新闻就好了。”
“但是……文曲星怎么还那么亮啊？”
人们逐渐目瞪口呆。
夜空中，文曲星的光芒已经到了刺眼的程度，却丝毫没有要将息下去的意思！
噌——
噌——
噌——
三道如同脉冲的波动从中散发开来，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文，文曲六动，有人位成亚圣了！”
“是谁？到底是谁啊！大周上一位亚圣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吧？我记得没错的话，是文王秦似道！”
“大周，文脉大兴，苍天庇佑啊！”
很多人激动到手舞足蹈，
直到他们意外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白色。
天，‘亮’了。
这次不止进士以上，连很多平民百姓都察觉到了异象，很多上班族没看手机以为是白天了，忙不迭的穿上衣服冲出门，见到的却是天穹上，正悬挂着一颗灼目却没有温度的‘太阳’！
大周文院，
肩膀上披着青衣的文院院长走到窗边，看着头顶的那轮‘太阳’，眼神中尽是失魂落魄。
“文曲九动？”
“天下，又要出新圣了？”
“又有人发掘出了新的道？”
“……”
不止文院院长，
九州大地，抬起头目瞪口呆的人遍地都是，很多人甚至已经无法再出声感慨，就那么傻傻的抬着头，等待着见证历史的那一刻。
噌——
脉冲星般的白色波纹流转。
九州大地上，无数身有暗伤的人只觉得浑身通泰，身上缺陷瑕疵被迅速修复着。
文曲七动！
噌——
一圈白色光轮从天上‘太阳’身上荡漾开来，所过之处，每个人身体里蕴养的才气都暴涨一截，很多人还没毕业就已经进入了下一层文位！
文曲八动！
“新圣！新圣！”
“我大周！又出圣人了！！”
“大周将有七圣！文脉大兴，我等有生之年得见封圣之时，死而无憾矣！”
每个城市，
每个居民区，都有无数人激动的落泪。
几百年了，他们终于能得见一位新圣的诞生了！这是历史性的时刻！而他们每个人都是见证者！
“……”
这时，忽然一切都安静了。
因为天上的‘太阳’就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暗淡下去，暗淡下去……头顶的天幕也在被迅速染黑！
“不！不要！”
“为什么只有八动！文曲九动呢？”
“文曲六动是亚圣，八动是什么？”
“……”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多时，在无数人遗憾乃至失魂落魄的目视下，文曲星归于暗淡，再也找不到，夜空中只余下一轮月盘。
很多人气的捶打着窗沿。
大周文院，
文院院长神色也有些迷茫：“文曲八动……圣？半圣？”
末了，
他也失望的叹出一口气。
而在天穹之上，那能俯瞰大地的高度上，金色空间里的六道意识，也已经沉默无声了许久。
和其他人不一样，
祂们在文曲星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次封圣会以失败告终，但是……
文曲八动，古今未有啊。
一动之上为三动，三动之后是六动，六动之后……则是封圣九动。
只有八动……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
在祂们中间的那位老者，忽然睁开闭了几百年的眼睛，露出满是漠然的金色眼眸，过了少顷，那双眼眸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复杂。
“文曲八动，残缺的圣道。”
“若无百年前的那遭，这一晚，还真的让他给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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