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轩凌换了便鞋，朝书房内走去。
路过灵芊所在的影视间时，还停顿了下，透过半开的门朝里看。
那个叫猫儿的婢女在给灵芊剥橘子。
灵芊一边自己吃，一边喂给她吃，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杨轩凌若有所思，把门合严了。
顿时屋里所有的声音都不再传出。
他在书房的客厅坐下，自储物戒指里，取出厚厚一沓子的公文批阅。
约莫半个时辰后，影视间的门开了，猫儿从里面轻手轻脚的出来，而灵芊躺在贵妃榻上睡着了，身上还搭了一块薄毯子。
“过来。”杨轩凌的目光都不曾从公文上离开。
猫儿肩背一紧，低垂着头，“王爷贵安。”
杨轩凌，“坐吧。”
猫儿哪儿敢坐，两只手紧握，“奴婢站着就行，王爷有什么吩咐？”
杨轩凌抬眼看了看她，“她喜欢你，为什么？”
猫儿无语：“……”
她哪儿知道啊。
尴尬的笑笑，“奴婢不知。”
“……别辜负了她。”杨轩凌说完，摆了摆手。
“奴婢不敢，奴婢告退。”猫儿退下。
出了书房后，猫儿长吁了口气。
单独面对王爷，压力还真是大啊！
……
能在书房干活儿，真是太好了！
下人房用来洗手的手，都是热的……猫儿如果有尾巴的话，此刻必然正在欢快的摇摆着。
灵芊却黑着小脸儿来找她。
“本小姐快被气死了！”
“啊？五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江南杨府那边，送来一个模样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杨轩凌那个大渣男，臭混蛋，竟然留下了。”灵芊每次生气，都会直呼他爹的名字，还是全称。
猫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从袖兜里摸出一根以前灵芊赏她的棒棒糖，随口问道：“五小姐是生气她长得像王妃，还是生气王爷留下了她啊？”
“两个都气。”灵芊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就吃，“这几年江南杨府那边一直在讨好我爹，想从旁枝再回到本家来。”
“哦。”原来是家族内斗啊。
“其实由此也可以看出，王爷一直都是心心念念着王妃的。不然怎么会留下一个长得像王妃的女子。”
“我不许有人替代我娘。他要是敢背叛我娘，我就让她再也见不到我！”灵芊用力咬嘴里的棒棒糖！
‘咯嘣~’一声碎响，自灵芊的嘴巴里发出。
猫儿看着她。
灵芊先是脸一红，继而脸白，痛叫了出声，“啊！我的牙——”
和着血和糖渣，一枚奶白奶白的小牙吐了出来。
猫儿忙进屋取水，“没事没事，五小姐正是换牙的年岁，掉牙很正常的。”
“呜呜~好疼啊！”灵芊一边漱口，一边哭。
杨轩凌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耳尖的听到了灵芊的哭声。
下一瞬，便到了书房的下人院。
抱起灵芊，疾步回了书房。
猫儿手里端着凉白开，眨了眨眼，“……王爷回来的好快啊。”
灵芊的门牙掉了一个，这是她掉的第一颗牙。
不仅话少了，也不笑了。
杨轩凌除了上朝也没有再出府应酬，而是在府里一直陪着她。
猫儿给灵芊倒了一杯暖融融的牛奶，小声道：“王爷真是看重五小姐呢。”
“他是盯梢呢，怕我离家，上朝都要拽着我。”
“嘿嘿……这算不算是从小培养啊，将来五小姐可以入朝为官了。”
“才不当官呢，那些迂腐又狡诈的老头子，半点也不好玩儿。”
杨轩凌修长的手指，叩击了一下桌面。
猫儿忙对灵芊道：“奴婢过去看看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是我的侍女，不是他的。”灵芊不满。
“奴婢领的是王爷发的银钱，对不住啊五小姐。”猫儿溜溜过去了。
“市侩！哼~”灵芊一口气喝完牛奶，进了休息间小睡。
每天早上都要和杨轩凌起早上朝，着实有点儿睡眠不足，所以她现在白天都要补一觉。
“煮一杯咖啡。”杨轩凌道。
“是。”猫儿走到临窗的小吧台，里面有饮水机，还有各种茶具酒具等等。
光是学会用这些东西，她就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听说这些东西都是王妃发明创造的，着实是个神人。
说是红颜薄命，何尝不是天妒奇才。
猫儿取了咖啡豆，一开始觉得这味道真难闻，现在闻习惯了，还有点儿上头的香。
杨轩凌道：“你不记得从前的记忆了？”
猫儿不意外他会调查自己，回道：“嗯，被人牙子打的。清晰的记忆，是从王管事花五百文钱，把奴婢买进王府开始的。”
“五百文？”杨轩凌有些意外。
猫儿点点头，“是，半两银子。”
“你说的人牙子现在大牢里，还背着几条人命，不日问斩。”
“多谢王爷为民做主。”
“我倒觉得你这话带着讽意。”朗朗乾坤，大街上宵小作祟，不就是朝廷之过。
“没有，绝对没有！”真心实意的说。
杨轩凌又拿了一本公文看起来，“不加奶糖。”
“是是，王爷。”猫儿这次格外用心的研磨咖啡粉。
……
小年夜，空中不时有灿烂的烟花盛放，稍纵即逝。
王府里的管事们聚在一起放烟花。
青香找到猫儿，“咱们一起去看烟花吧。”
“好啊。”猫儿应着。
灵芊和杨轩凌回了国公府那边，今夜可能就留在那边不回来了，所以她也得了空闲。
“你在书房做的怎么样？”
“提心吊胆的。虽然吃的好住的暖，可远没有桥园自在。”
“你是想偷懒吧。”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今日定不能再留你，必要灭口！”
“啊，救命啊~猫儿要杀人灭口啦~”
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一道黑影，倏忽间自路边的矮树丛闪过，发出细碎的声音。
猫儿停下脚步，直觉朝黑影消失的地方看去。
“怎么啦？”
“那里好像有动静。”
“是吗？”青香张望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兴许是哪儿来的野猫，你的兄弟姐妹，嘻嘻~”
“讨打是不是？”
两个人又一追一跑的走了。
看完烟花，又吃了不少糖果瓜子，猫儿往回走。
还没到书房，就远远看到书房院里的灯亮了，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五小姐回来了？
忙提起裙角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