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喜:“……”
四喜,小声的:“原来这就是盈娘啊。”长的确实好看。
景喜牵着祥云的手松了松,可她也开始好奇了。
盛廷怎么会带着这个盈娘一起回来了?
而盛昌,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双脚却不自觉的迈了出去。
李氏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胳膊,咬牙启齿:“老三!你敢给我过去!”
盛昌侧头看向李氏,果断的拂开了她的手指,红着眼去把盈娘母子迎了进来。
他问:“盈娘,这是你的儿子吗,他叫什么?”
“盛元。”
“你说他……”盛昌震惊了,“姓盛?当初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被我娘……”
“没有,”盈娘泪眼婆娑,“我生下了他。”
……
盛廷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只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呼吸就有些喘。
透过他呼出来的白气,景喜还能看见他额头上薄而细密的汗珠。
此时此刻,他应该还在遭受伤病的折磨。
鹅毛般的雪片纷扬落下,景喜轻叹了一口气。
弯腰把孩子抱起来递给了他:“进屋说吧,外面雪太大。”
盛廷接过祥云,盯着孩子深深的、贪婪的看了一眼,然后又狠狠的在孩子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孩子有些怕,动弹了起来。
景喜不知道盛廷这次为了完成任务身上又增添了多少伤,她不想孩子给他添麻烦。
就对祥云说:“别乱动,你爹是太久不见你想你了,你的鞋子又脏,不可以踢到人哦。”
祥云很听娘的话的,他立刻就乖乖的不动了。
盛廷见孩子被景喜教的这般懂事,神色复杂的看了景喜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无言沉默。
但片刻后,盛廷还是开口解释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以前就认识杜盈娘,路上雪大,碰见她拦车我就捎了她一程,她是来找三弟的。”
景喜微微点了下头:“我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盛廷又看了景喜一眼,不再和她说话,而是对着祥云笑了起来。
“我听说有个馋虫想吃麦芽糖和冰糖葫芦,是哪一个?”
祥云一听说有东西吃,立刻就没那么拘谨了:“是我,就是我。”
“走,爹带你拿去。”
盛廷人高马大,抱着孩子几步就走到马车旁。
没一会儿,祥云就拿着一包糖葫芦下了地,高兴的和他的堂弟堂妹们分享。
盛小满分到了一串,高兴的舔了又舔:“祥云哥哥,我们的糖葫芦和街上的不一样,还有芝麻在上面,而且很大。”
祥云也发现了,但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就扭头去问盛廷:“爹,我们的糖葫芦和街上怎么不一样?”
盛廷看着祥云,目光竟然温柔:“因为这是在安城买的。”
“哦,”祥云高兴的向已经听到答案的盛小满转述,“小满妹妹,我爹说这是在安城买的。”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安城在哪里,可就是觉得不一样,很自豪,很喜欢。
景喜忍不住笑了自己一下,原来人家杜盈娘孩子吃的糖葫芦是她自己准备的,盛廷并没有忘记祥云。
四喜也跟在旁边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说:“我就知道盛护卫不是那样的人,果然是个误会。”
……
因为盛廷的死而复生,盛家是欢快的,沸腾的。
可又因为杜盈娘母子的到来,盛家喜庆的氛围里又夹杂了几丝微妙。
盛老太暂时不想管这些,其他人都很高兴,尤其是盛昌,见到杜盈娘他感觉曾经死去的心一下子又活了。
然而这令人高兴的事情,每一桩都让李氏觉得像是肉里扎了根刺那么难受。
她最讨厌的一个儿子竟然活着回来了,还带了一车东西,搞的好像在外面混的很好,回来光耀门楣来了。
最可恶的是杜盈娘那个女人,随便领了一个孩子回来就说是他儿子的种。
她气的,这一大桌子好菜她一口都吃不下。
甚至在盛老太提议举杯喝酒的时候她都没动作。
盛老太瞪了她一眼,然后亲自给盛廷把酒杯满上:
“来,小廷,这酒还是当年你爷爷亲手窖的,我一直没舍得拿出来,你快来尝尝。”
盛廷仰头,一口闷了杯中的酒,微微蹙起了眉头:“好喝。”
盛老太也好几口:“那我陪你喝几杯。”
景喜看了他一眼,他身上应该是带伤的吧?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她想他应该是有分寸的。
几杯酒下肚,盛老太红了眼睛,一边和盛廷说他们老一辈的事情一边让坐在盛廷旁边的景喜给丈夫添酒。
盛廷直接没让景喜上手:“我自己来。”
却在拿酒坛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只筷子,他弯腰去捡,‘嘶’了声,猛的捂住了腹部,一时顿在那里没动。
景喜皱眉,弯腰轻松的把筷子捡了起来。
对盛老太说:“奶奶,盛廷他受伤了,不能喝许多酒。三五杯就够了。”
“你受伤了?”盛老太忙放下酒杯,“你这傻孩子你怎么不说呢?”
“不是很严重。”
“不严重人家能跑家里来跟我们说你死了!”盛老太急了,一把收了盛廷的酒杯,“你别喝酒了,你伤好以前一滴酒也不能沾。”
又给景喜下了个命令:“你得看着他!”
景喜于是看向盛廷:“吃菜吧。”
盛老太又忙着给盛廷盛鸡汤,夹猪蹄膀肉:“来,多吃点好的补补,受了伤元气一定要补回来。”
……
“补的不错啊。”
夜深了,景喜的房间里现在只剩下她和盛廷两个人。
杜盈娘没地可去,盛昌就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杜盈娘,他自己把一个杂物间拾掇出来住了进去。
景喜本来还没想好今晚怎么歇的,盛老太就替她安排好了。
盛老太说小别胜新婚,就把祥云和四喜都带回了她的房间。
这样其实也好,因为景喜房里本来就有两张床,今晚她和盛廷刚好可以各睡各的。
不过睡前,景喜还是给盛廷看了看身上的伤。
果然,这一次他身上又多了两处伤,一处刀伤较长,需要缝合。
缝合的手法不错,她随口赞了一句。
盛廷光着上半身背对着她:“是姜大夫缝的。”
他又把姜大夫给的药递给她,她熟练的替他上了:。
“这次呆多久?衙门的人初四上值,你和我去把和离办了吧。我还要办女户,不然住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