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喜把自己卖药得来的钱和上次卖灵芝的钱分开来藏了。
卖药的钱是她自己的,而其他的是盛祥云的。
她不确定自己能和这孩子在一起多久,所以早早就开始帮他存钱。
等景喜存到大约有二十两银子的时候,冬天也来了。
天一冷,她就没办法上山采药,只能窝在家里。
家里其他几个女人成天不是在太阳底下纳鞋底就是绣花,而这些她都不会,只会简单的缝补。
可家里也没那么多破衣服让她缝,她只好带着孩子们出去玩。
十一月的某一天,天忽然下起了雪。
景喜带着几个孩子在外面打雪仗,盛祥云到处乱蹿。
蹿着蹿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只肥兔子忽然撞他身上了,他往地上一倒,就把兔子给扑了个满怀。
景喜对此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之前带他去河边洗手,就有鱼咬着他的手指头不肯松口。
还有次带他去挖黄泥巴做咸鸭蛋,挖出来半吊铜钱。
现在兔子自己送上门,也没什么稀奇的。
盛小满和龙凤胎高兴坏了,一个个的争先恐后:“啊啊啊,哥哥又捡了兔子。我要抱,我要抱。”
三个小孩你争我抢的快要打起来了。
“还是我来吧,一会儿跑了。”景喜上前去,平息了这场‘战争’
她刚把兔子提起来,就听隔壁红婶打开了院门,探出了半个脑袋。
“哟,你们家祥云这回又捡什么了?是只肥兔子啊。真好!”
红婶一脸的羡慕,目光有些贪婪的在盛祥云身上来回扫:“你们家都不用花钱天天就有肉吃。”
红婶这个人心眼子多的很,景喜不喜欢和她打交道,更不喜欢她看祥云的眼神。
她没搭理红婶,喊了几个孩子回家。
红婶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沾盛祥云的光,盛家不是第一次吃兔肉。
论起剥兔皮的手艺,盛家没人能比的上景喜。
穿书前在医学院学生们经常拿兔子做实验,剥皮和开膛破肚的手艺她手到擒来。
不过这种场面有点血腥,不合适让孩子们看到。
所以景喜就把兔子拎去了后院处理。
刚才开始,景喜就听到前面一阵喧哗,好像是有客人来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反正前面也有人招待。
仔细把兔子处理好了,景喜这才拎着兔肉回厨房。
进了厨房,景喜看见陈桃花竟然在泡茶。
而且用的还是家里的好茶,不是那种碎茶叶沫。
景喜顿时好奇了起来:“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呀!大嫂你怎么这么快?我跟你说,大哥军营里来人了。”
“军营?”景喜第一个念头就是盛廷恢复身份回来了。
可她才存了二十两银子啊。
他回来的是不是……有些早了?
不过景喜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她想多了。
这要真是盛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回来了,那还得了?
家里人肯定一早就叫了她这个妻子出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隆重又拘谨。
“是什么人啊?”景喜把兔肉放在砧板上,问陈桃花。
陈桃花说:“就是上次来给我们家送银子的那位校尉,也不知道今天是干什么来了,还有村正陪着呢。”
上次送抚恤金的校尉么……景喜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但是上次原主并没有见到。
所以景喜对那个军官并没有什么印象。
“那他们来做什么?”景喜又问。
陈桃花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奶奶和荣哥还有老三他们在接待……”
陈桃花细声细语,又说:“毕竟是大哥军营里来的人,要不这茶还是大嫂端过去吧,那位将军膀大腰圆的,看着……看着怪吓人的。”
景喜知道陈桃花胆小,洗了手笑道:“好,麻烦二弟妹泡茶了。”
陈桃花忙摆手:“不麻烦的。”
景喜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端了茶出去。
也不知道这位军官这次来是有何贵干。
她心里存着疑问,然而在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却一下愣住了!
堂屋里,那个站在村正身边的大胡子,该不会就是他们说的上次来送抚恤金的将军吧?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景喜皱眉,不自觉放慢了步伐。
而那大胡子,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一双眼睛就忽地亮了起来,甚至还下意识朝前走了两步。
“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大胡子说话时的情绪很怪,有点兴奋,又有些遗憾。
景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与大胡子拉开距离。
盛老太一双精明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晃了一圈,最后落在景喜脸上。
“你们两个早就认识吗?”
景喜:“……”早知道当初就不撒谎说没救过他了,谁知道他就是那个送抚恤金的人。
可他既然是当初那个送抚恤金的人,为什么当时盛家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认出他来呢?
要早认出来,她当初也不必因为担心连累盛家、而刻意隐瞒救了他的事情。
想到这些,景喜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大胡子也不蠢,他刚才只是过于激动了而已。
当下立刻解释道:“还请老夫人不要误会,我和弟妹以前并不认识。只是上次在山上被马蜂蜇了、命悬一线,多亏弟妹救了我一命。”
救了他?盛老太皱眉:“薛校尉是说那天脖子上插了根芦苇杆子的人就是你?”
回想起当日情形,大胡子至今心有余悸:
“正是!多亏了弟妹当机立断,否则我的这条命就要交代在那个大马蜂身上了。
不过那天刮了胡子,我之前与老夫人也只见过一次,老夫人没认出我来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盛老太这么说了一句,眼睛却是落在了景喜身上。
她想问问景喜,既然是她救的人,之前为什么要撒谎?
不过现在有外人在,盛老太自然是不好处理家事的,只吩咐景喜:“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茶都冷了。”
大胡子不想景喜为难,重新落座,景喜也把茶送了过去。
陪同而来的村正接了茶,笑着说:“这么说来薛校尉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那真是太好了。”
盛老太闻言,又看了景喜一眼。
那眼神……景喜觉得冤,她和这大胡子真没什么啊。
“不知道薛校尉不过一面之缘,不知道薛校尉今天特意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得赶紧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