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宗主,我保证他不会对星耀宗产生任何威胁,难道容宗主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想要至星耀宗于死地?”
容宗主犹豫片刻,道:“既然北宫姑娘说了,那墨玄清便交给北宫姑娘处置吧。”
这些年,星耀宗的安稳,也仅仅存在于表面之上。
若不是北宫姑娘将暗藏的毒物找出,只怕至死他都不知道,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君洛熙对上墨玄清阴鸷的目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容宗主,烦请把牢门打开,我和他说几句话。”
容宗主立即让站在一旁的看守之人,打开牢门,她还未进去,墨玄清猛然站起身,朝她扑来。
所幸被铁链子束缚着,仅仅往前迈个两步,就再也无法移动。
“你想杀我?”
君洛熙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将恨意转移到她的身上,有些不解。
他们从未见过,何至于如此恨她?
他的嘴里咬着一根铁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把他嘴里的铁链取下。”
看守之人站在门口未动,看向容宗主,见他点头之后,才从墨玄清的脑后,把铁链解开。
墨玄清的嘴刚解开束缚,立刻朝她吼道:“我要杀了你——”
“为何?”
就在君洛熙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都是因为你——”
他下的毒,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察觉,可偏偏她出现后,事情就败露了。
如今又出现在这里,就已说明了一切。
君洛熙从他的样子中,已然猜出大概,站在他近前,道:“你认为是我坏了你的好事,便连我一起恨上……”
末了,冷笑一声:“真是个蠢货。”
家族被灭,固然可悲,但连仇人都没弄清,就着急报仇,便是愚蠢。
墨玄清只是怨愤的瞪着她,不再言语。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确定你的家族被灭,是星耀宗所为?”
君洛熙也不在乎他会不会回答,继续说道:“或许你好好想想,就能从中洞察其中的……”
“疑点”两字还未说出,就被他打断道:“你不过是听了容海得一面之词,又怎知他说的是真的?!”
“你……”
容海刚说了一个字,身侧的君洛熙抬手制止,让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当然不是只信容宗主的一面之词,我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想。”
墨玄清戴着镣铐的手,紧紧的攥着,眼睛瞪的极大,目中充满了血丝。
“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从你家被灭门,你是怎么知道是星耀宗所为,又是怎么进入星耀宗的……”
她每说一句,墨玄清的脸色就变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字形容了。
他在星耀宗十年,也从侧面了解过容海的为人,对当年之事,也有过怀疑。
也曾想查清当年灭门的疑点,只是好像被一只幕后黑手,把当初的蛛丝马迹,全部抹去。
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查明真相,找出真凶。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之时,他都会梦到满门被杀,血流成河的场面。
梦到全族人死不瞑目,化身厉鬼,来找他,问他为何不给他们报仇。
从那时起,他便说服自己,灭门之事,就算不是容海所为,也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些流言,不可能只是空穴来风……
君洛熙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从他的目光闪烁,再到他所流露出的痛苦,全部被她看在眼里。
“看来你对此事也有疑惑,只是为何不想发设法查清楚,再说?”
“查?怎么查?你说的好轻松,你以为我当年没有查过吗?”
就连墨府都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又经过岁月的洗礼,哪还有什么踪迹可查?
“所以你便将这一切都算在荣宗主的头上,对他下毒,好让自己不再遭受内心的谴责,对吧。”
君洛熙一语道破他的心思,看着他悲痛万分的样子,惋惜的摇摇头。
满门被灭,就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身上,他想要复仇,无可厚非。
这一切又怎么能完全怪他呢?
墨玄清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踉跄着退后两步,跪坐在地上,脸色变得极为惨白。
却还矢口否定道:“不是这样的……”
君洛熙在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道:“如今,你墨家就剩你一人,若你也死了,你墨家的仇谁来报?你想让幕后真凶逍遥于天地间?”
说完,她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都是什么破事!
本来她只是想,找一个罪有应得之人,把他杀了,顶替他的身份,让那些黑衣人暂时找不到她。
现在可好,顶替的身份没弄成,又揽下一件事……
不过君洛熙一想到此人天资卓越,若给他时间成长,日后绝非池中之物,可堪大用,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他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墨玄清看着她,自嘲般笑了笑,“我不会为了活命,成为你的奴隶”
说罢,抬头看向容海,“容宗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容宗主探寻的目光,一直落在君洛熙身上,似在等她开口。
这件事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要杀要留,也得听北宫姑娘的才行。
君洛熙听到他的话,秀眉微微皱起,语气微沉道:“奴隶?谁说要你当奴隶了?”
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墨玄清幽暗的目光看向她,决绝道:“我更不会当你的男宠。”
君洛熙蹭一下站起来,愠怒的看着他,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要你做……”
这个人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怎么又绕到男宠上了?
墨玄清蔑视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刚才他可是亲耳听到,她跟容海说“这个人我要了”。
君洛熙无语的看着他半晌,强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暗自磨牙道:“是什么是!”
她只是想借用他的身份而已,怎么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