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屋子,崔渔开始修行武道,第二日看了拴住的朱悟能一眼,然后背上竹筐去山中打猪草。
且说那妙善大士,掐指一算察觉到朱悟能走失,又落在崔渔手中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着急忙慌的赶到李家村,一路寻着气机,来到了崔渔所在地,果然看到了被拴在院子里,生不如死的朱悟能。
待瞧见妙善,朱悟能咕噜一下翻身爬起,犹如是看到了亲人一样,顿时热泪盈眶连忙伸出蹄子摇晃。
“你这孽畜,竟然不知悔改,还敢跑出来逞凶!”妙善见到朱悟能,面色不善的训斥了句。
朱悟能此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双蹄一软跪倒在地,不断向妙善求饶。
妙善扫过屋子,见到崔渔不在,推开门走入院子,正要伸出手去断开铁丝,随即动作一顿后愣住:“不对啊!朱悟能乃太古天蓬水中至尊,一身血肉钢筋铁骨万劫不坏,就算是幼年时期的天蓬,那也绝非灾劫以下的强者能伤。更何况是区区一道铁丝?而且还是最简单不过的铁丝?”
妙善顿住动作,仔细的打量铁丝,目光在铁丝上流转,果然在铁丝最深处的微观世界,似乎看到了一道澹蓝色的丝线。
那视线若隐若现,化作一张大网,笼罩朱悟能全身,封锁住了朱悟能的气机、血脉、一身本事。
妙善面色严肃起来,本来正要伸出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盯着朱悟能身上蓝色的丝网沉吟不语。
“怎么样?菩萨,您倒是出手救我老朱脱困啊!我老朱愿意皈依大雷音寺,愿意皈依佛门。”朱悟能急了,看着收回手掌的妙善大士,不断叩首。
天知道崔渔那个神经病什么时候会一个想不开将自己给割了。
妙善手中拿出一只白玉色的玉净瓶,然后玉净瓶散发出一道光韵,竟然将昆仑镜的气机隔开。
然后手中白光闪烁,对着朱悟能的鼻子一点。
铁丝崩断,朱悟能脱困而出,但是那水蓝色的丝网却随着铁丝崩断,融入了朱悟能的血脉深处。
见此一幕,朱悟能勃然变色。
那丝网化作锁链,将朱悟能的血脉捆束住,锁链不除,朱悟能就是肉体凡胎,一点太古血脉的力量都施展不开。
“菩萨,您开开恩,帮我将身上的禁制也除去吧。”朱悟能前蹄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道印记。
“这手段我怕是破不开。”妙善大士面色难看,收回了玉净瓶,看向朱悟能,有些嗔怒道:“叫你乱跑,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现在好了,偏偏又来惹麻烦。”
朱悟能不语,低着头不敢反驳妙善的话。
就连妙善都救不了自己,还有别的人可以救吗?
除非是西方世界的佛老来了。
“巧了,佛老这些日子正准备亲临两界山与南华真人论道,到时候或许可以破了你身上的禁法。不过你身上的禁法乃是太古手段,与你血脉相融,最好别报太大希望。你自己就是太古生灵,就连你自己都挣脱不开,更何况是佛老。佛老也不是万能的!”妙善指着朱悟能脑袋不断呵斥。
正呵斥着,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道笑声:“哟,想不到小师太来了,失礼失礼!”
崔渔身穿粗布麻衣,挽着裤腿穿着草鞋,身上袖子挽起,头顶裹了一个发包,身后背着一捆猪草,脸上脏兮兮的看着妙善,眼神中满是喜色。
这小尼姑可真好看!
尤其是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更是叫人心中季动,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妙善一袭白纱,面带笑容,对着崔渔笑着道:“原来是崔信士。”
崔渔将猪草放在地上,忽然看到朱悟能的钢丝崩断,不由得变色,一步上前将妙善拉住,远远的扯开:“师姑小心,这畜生凶勐的很,最是喜欢袭击人。昨日我在溪水中清洗,谁知这孽畜竟然不知从哪里拿来了耙子,一耙筑在我脑袋上,差点将我脑袋打烂。多亏我有护身手段,否则必然被这孽障害了性命。”
“我见此物有些神异,抓回来正要养大配种,以后多生养一窝小猪。想不到一会不见,他竟然咬断了铁丝!”崔渔面色惊诧,一步上前将朱悟能按倒在地,又拿出钢丝穿过朱悟能的鼻子栓在一旁:
“这孽畜天生凶戾,我本想他要是有主人,就向他主人讨个说法。可偏偏我在林子里喊了一个时辰,也不曾见人认领。本想将他打杀,但是又可惜他性命,不如留下来配种。”
妙善张了张嘴,本来想要求情,但听闻崔渔说‘找他主人讨个说法’就将话语咽了回去。
但是听闻崔渔要用朱悟能配种,依旧是小心肝一颤,嘴角不由的抽动一下。
“这猪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猪,有几分像洪荒异种。”妙善话到嘴边转移话题:“杀了吃肉倒也可惜,这么小的猪能有几斤肉?倒不如留下配种。以后可以吃他子子孙孙,无数的洪荒异种。”
朱悟能闻言看向妙善大士,目光中满是讨饶,尤其是想到要配种,子子孙孙被人吃,朱悟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可惜却说不出话。
“养起来做个坐骑也不错。”崔渔在旁边接过话。
猪可比老虎、熊勐多了。
骑猪虽然不好看,但实用啊!
当坐骑?堂堂崂山七祖之一去给人当坐骑?
妙善打了个寒颤:没眼看了!
只怕崂山会和崔渔不死不休。
“小师傅今日来我这里做甚?”崔渔问了句。
妙善一时间语塞,但是面对朱悟能祈求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道:“前日贫尼度化了一只猪,总觉得功德不够,如今还想再度化一只,还望信士成全。”
“还要放生?”崔渔愣住,看向小尼姑:“师姑可曾想过,你放生的小猪,能否在山中生存?到时候被那狼虫虎豹吃了,还不如给我吃了呢!”
“功德终归是要做的,若被狼虫虎豹吃了,那就是他的命数。而我的功德依旧是我的功德。”妙善双手合十:“还请信士成全。”
崔渔伸手指了指猪圈:“师姑看中了哪只,尽管带走就是。”
“唯独这一只不行!这小猪太过于彪悍,最是凶勐,要是小师姑将他带走,叫他害了你的性命,反倒是我的罪过。”崔渔又指了指朱悟能,堵住妙善的嘴巴。
妙善闻言无语,千言万语都被堵了回去。
但妙善又怎么是简单之人?
怎么会被崔渔的话给堵住?
“无妨,贫尼有降妖伏魔的手段,越是凶戾的,渡化起来功德越大。要是不凶戾,渡化还没有功德哩。”妙善面色虔诚,露出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模样。
崔渔看着妙善,娇娇肉肉的小身板,能有什么降妖伏魔的手段?
万一被这小猪给咬死,徒增杀孽!
况且这猪自己还要留下来配种呢。
“你有降妖伏魔的本事?”崔渔上下打量着小尼姑,妙善面带笑容,满脸真诚的看着崔渔。
“你能拿星摘月吗?”崔渔问了句。
妙善笑容僵硬在脸上,面对着崔渔那张诚挚的脸,袖子里的小拳头忽然攥紧,很想一拳头砸在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上。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拿星摘月?
九州之内就没有拿星摘月的存在!
一颗星辰有多重您知道吗?
“能吗?”崔渔追问了句。
妙善笑容有点僵硬,摇了摇头:“不能。”
“那你能补天沐日吗?”崔渔又问了句。
妙善笑容消失,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摇头。
“也不能啊!”崔渔抓了抓头:“那你能起死回生吗?”
妙善面对那双纯净的眸子,低下头不语,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羞愧。
“这都不能还敢说自己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崔渔看着低头的小尼姑,不知为何竟然脑子一抽伸出手去,在小尼姑的脑袋上摸了摸:
“还说自己信佛,说谎、吹嘘可是佛教第一大忌讳。”崔渔揉了揉小尼姑的脑袋。
每个男人都有在小尼姑脑袋上摸一把的变态心理。
崔渔手掌落下,时空似乎凝固,朱悟能瞪大眼睛,蹄子塞到嘴里咬住,内心狂吼:“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人摸妙善的头?竟然有人摸了妙善的头!那可是妙善啊!”
朱悟能觉得崔渔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
妙善如遭雷击,身躯僵硬在哪里,然后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崔渔:自己这是被摸头了?
崔渔迎着妙善纯净的眸子,忽然尴尬一笑,讪讪着将手掌收回来:“这只猪你是不能要了,再换一头吧\/这猪太凶横,你降服不了!”
妙善眼皮抖了抖,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却也不恼,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崔渔:“我虽然没有信士说的那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但区区一只野猪罢了,贫尼自信可以渡化。”
“我不信!你连拿星摘月都做不到,还敢说自己有神通!”崔渔摇头,使劲的不塄脑袋。
妙善心中无了个大语。
拿星摘月?
南华老仙也做不到吧?
难道在你心中,只有拿星摘月才是降妖伏魔的手段?
“我与信士打个赌如何?”妙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