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入耳,魏芸儿惊得抬头,看向季弘毅。
窗外的余晖,只能照亮车厢的一角。季弘毅隐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那双凤眸神采奕奕。
两人目光相触,近似胶着在一起,一时让人移不开眼。
魏芸儿心砰砰直跳,脸上开始发烧,勉强挪开目光,低下头。
“大人,芸儿……”
车厢剧烈一晃,魏芸儿没坐稳,一头扎向前方。
这一回,季弘毅没伸手去撑住魏芸儿,而是让魏芸儿扎进了自己的怀里。
魏芸儿刚想挣扎起身,车身一晃,人一倾。整个人都快滚到季弘毅的怀里了。
“别动,轮子磕到石子路了。”
季弘毅双手一圈,将魏芸儿牢牢地抱在怀里。
魏芸儿头低低的,抵着季弘毅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不敢抬头看,鼻尖萦绕着一股酒香。
季公子喝酒了!
想起在建安府季公子酒醉,拉着自己的手。自己趴在他身上,他对自己呢喃低语。
那时候,他的身子烫得吓人。
现在季公子的手掌,也烫得吓人,透过衣袖,都能感受到炙烤的火热。
魏芸儿整个人像喝醉了似的,脑中一片浆糊,浑身笼罩在一片热意之中,心跳的极快,张不开嘴说不了话,
马车晃了几下,才稳稳地行驶了。
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季弘毅的手松开了,将魏芸儿扶正,坐在位子上。自己又隐身在暗影之中。
“小的该死,车轧到石头,惊了公子。”车外车夫诚惶诚恐道歉。
“无妨”
车厢里沉默了。两人一路无语,魏芸儿一直低着头,季弘毅默默看着她。
到了医馆后门的巷口,季弘毅起身打开车门。
“姑娘尽请放心,林家的事情在下会处理的。不会麻烦到姑娘。”
魏芸儿点点头,就告辞下车。
这一次,魏芸儿知道,直到自己进了医馆的后门,季弘毅的车驾才离开了巷口。
到了屋里,魏芸儿瘫在了床上。
眼前闪过季公子的眼睛,那眼神让人避无可避,直直地射入心间。
轻轻抚上臂膀,那里似乎还留有他拥抱的余温。
耳边响起那声长长的叹息。
“在下能懂姑娘的心思,魏姑娘是否懂季某的心思?”
该怎么办?
魏芸儿失眠了。
这夜,季弘毅也难以入眠的。
昏暗的车厢,魏芸儿笑靥如花,金色的余晖中闪动了自己的心,不由地问出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
“魏姑娘是否懂季某的心思?”
她痴痴看着自己,涟漪不止地眼波让自己地心里潮涌不已。
马车一晃,她就向自己倒了过来。知道要伸手撑住她。可就是不想这么做。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
那好,喝醉了,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双手一圈,终于抱住了她,日思夜想的她。
她软软得窝在自己怀中。掌下的温润,秀发的清香,让自己沉醉得不愿清醒。
可是她没有回答,自己只能强压下心潮起伏,将她扶正坐好。
一路上看着她,也只能看着她。
怎么办?自己该如何面对她,做朋友似乎越来越难了……
这一日,季弘毅用过晚膳正在书房看书。书童记墨就报季弘芳来见。
“二哥,我来送东西了。”
人未到,语先闻。季弘芳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来。
季弘毅笑道:“难得你会到我这儿来。今日找我何事?”
季弘芳笑道:“我不难得。是二哥难得早早在家。”说完,拿出一个匣子,递到季弘毅面前。
“天气热了,弘芳给二哥做了个荷包,里面放的是驱蚊的药草。二哥不喜戴香囊荷包。不过这一次,二哥应该会喜欢。”
看着季弘芳自信满满的样子,季弘毅很是好奇。
“这次的荷包有什么不一样吗?”
“二哥打开看一看。”
季弘毅打开匣子,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放在手上仔细翻看。
“这图案好别致……”
季弘芳探过脑袋笑着说道:“图案是不是很别致。外面可没有,是我请魏姑娘画的。独此一家。”
季弘毅握着荷包的手一紧:“是魏姑娘画的样子?”
“是啊,上次端午节,看二哥对魏姑娘送给我的荷包甚感兴趣。难得见二哥在意一件绣品。所以就请魏姑娘画了画样,做给二哥。二哥可喜欢?”
“多谢妹妹,这个荷包,为兄甚是喜欢。”季弘毅摩挲着掌中的荷包,一脸欣喜。
季弘芳见兄长如此喜欢,也是分外高兴。
……
这一段时间,季弘芳请了魏芸儿好几次。
魏芸儿都有事推托了,怕再次见到季公子。不知道如何应对。就只能躲一次是一次。
这一日,林如霜派人来请魏芸儿到府了诊病。这是不能推辞地,魏芸儿坐着车来到季府。
魏芸儿给林如霜诊了脉,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天气渐热,有些胃口不开而已。就开了几味调理的药。
魏芸儿刚刚交代完主意事项,季弘芳就来了。
“芸儿来的正是时候,我府上地荷花开了,甚是好看,上次请你,你没有空,今日可别错过了。”
说完,季弘芳就拉着魏芸儿去赏荷花。
魏芸儿刚想找个借口拒绝,林如霜笑着说:“接天莲叶,映日荷花。真是好景致。你们先去。等妞儿醒了,我带上孩子陪你们一起赏花。”
魏芸儿见盛情难却,也就不扫兴了,随着季弘芳来到池塘。
站在池塘边,满池的粉白、粉红的荷花,映衬着碧碧的荷叶,依次铺开,煞是好看。
魏芸儿在前世,这样的荷塘看过不少,那都是公园。
第一次在私人宅邸自由自在的欣赏,那味道是不一样的,可惜没有手机,不能美美自拍。
魏芸儿正在无限遐思,听见季弘芳叫:“二哥。”
魏芸儿抬头一看,身穿锦衣的季公子翩翩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