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行会挖掘地道的技艺果真是出神入化,短短时间内,鲁大海就成功挖出了一个地洞,时间仓促,地洞挖的不很规整,有些简陋,不过足够可以藏人了。
鲁大海小心翼翼地将太子放入洞中,正要封闭洞口,忽然听到附近有人低语,鲁大海警觉起来,立刻停下脚步。
奇怪的是,那声音又忽然没有了,鲁大海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走几步,却又听到那人声音。
鲁大海从怀里拿出鲁仙尺,以防不测,然后蹑手蹑脚四下打探,终于发现了那人,鲁大海讪笑一声,原来是虚惊一场,因为他发现的这人竟是一名两三岁大的孩提之童,正在草丛中爬来爬去,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呀声。
鲁大海赶紧上前抱起婴孩,婴孩似乎不认生,两颗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看着鲁大海,胖嘟嘟的小手不停地划拉,似乎是想抓什么东西。
鲁大海起身四周查看,想寻找他的家人,在附近转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真是奇怪,自己挖地洞前,院里明明还有不少村民,全是斗笠等人一路从‘魏军’手中所救,此刻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这么小的婴孩,他的父母又为何不在身边,而是任由他四处爬行?
一时之间,又如何能有答案呢!鲁大海没时间多想,抱着婴孩一起进了地洞,并对洞口做了伪装。
太子中了斗笠的酣然入睡诀,没有三四个时辰是醒不了的,鲁大海怀抱婴孩,倚墙而坐,在这没有一丝亮光的黑洞内,脑海中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幕幕,反复回想了几遍,又恼恨魏大山的背叛,又担心斗笠的安危,又自责自己的无能,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实在没有头绪。
但他这几天劳神费力,疲惫不堪,慢慢也就睡着了。
洞里是黑夜,洞外也是黑夜。
至少这一刻太子暂时安全了。
屋内是黑夜,屋外也是黑夜。
而赌圣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正在专心推演赌术,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与吕不韦这等赌术高手,谁也没有把握捉住两鱼,而是一人一鱼,平手可能性最大,若要分出胜负,那就只有力拼散棋了,无论是骁是散,就怕是同归于尽,也要杀死吕不韦的骁旗。
赌圣正在用功,忽然感觉腹中一阵微痛,并伴有骨碌碌响声,想必是那半块苽根所致,赌圣苦笑一声,只得起身,出门寻找茅厕。
茅厕,是民间的俗称,王宫里的大名叫做溷藩。
民间普通百姓,能够住上土坯木梁的房屋,已是造化,至于茅厕,能有个茅草泥土墙也就不错了,故而得名。
但偌大一座洛邑王宫,历经大周天子数百年经营,每一个角落不是精心雕琢,对于生平第一次入宫的赌圣来说,夜色之中,可就不那么容易寻得了。
虽有依稀月光,却帮不了赌圣的忙,因为在他的眼中,这王宫里的房子,似乎都长的一模一样。赌圣忍着腹痛,绕来绕去,非但没有寻到茅厕,而且还迷了路。
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赌圣早已不辨方位,更不记得返回的路,只得信马由缰,一通乱闯。
他有心找个人问路,却又发现每个房间都空荡荡的,转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人影也碰不到。当然,赌圣不知道,白日里吕不韦已经下令,将所有王宫中人,集中关押在了一起,且待这边安排妥当,就全部押往咸阳。
赌圣几次打算找个角落就地解决,却又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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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这张老脸。正苦恼之际,忽然隐隐听得前面传来说话声。
终于有人了,赌圣大喜过望,脚下提速,很快就到了一间房前。
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几名女人哭声,紧跟着就是一名男子的怒吼:“你们这几个臭女人,真是不识抬举,被军爷几个选中,是你们的造化,谁再啰嗦哭闹,爷就先割下谁的头颅。”
几句恶狠狠的恐吓,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女人们依旧哭哭啼啼,更有一人哀求说:“我们都是天子妃嫔,白水鉴心,清白之躯,岂能受你们低贱之人侮辱?”
“低贱?”一人狞笑“爷们都是当兵打仗的,命是不值钱,嘿嘿,偏要看看你们的身子高不高贵。”
又一人道:“那老天子都一百多岁了,身子骨恐怕早就不行了,今儿个让爷们爽上一爽,你们说不定还会感谢爷们呢。”
又一人道:“头儿,别跟她们废话了,咱们拼死拼活玩命,今儿个难得良机,赶紧快活快活吧。”
赌圣听的明白,是几个当兵的劫持了天子妃嫔,意图不轨,心中大怒,一脚将房门踹开,走了进去。
几个当兵的顿时吓了一跳,他们都是奉命看押‘王宫犯人’的,因见一众嫔妃年轻貌美,起了色心,这才监守自盗,掠了几名来寻开心。他们也知道,吕不韦执法严明,这事一旦暴露,都是掉脑袋的罪。
待看清只是一名邋里邋遢的老头儿,恼骂道:“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敢管军爷的事?”
赌圣冷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吕不韦卑鄙无耻,他的手下就禽兽不如,快滚。”
“呦呵,找死不是!”
几名秦兵本来就心里不快,于是各拎长戟,欲将怒火发泄到这名‘老叫花’身上。
但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儿,正是当年名震齐国的赌圣,不等秦兵冲到眼前,双手画圆,平推而出。
一条宽而厚的蓝色光带,自赌圣掌心发出,带着‘滋滋’响声,顷刻将秦兵牢牢缠缚,手中长戟也纷纷落地。
秦兵见老头儿竟会法术,正惊愕间,就听见‘啪啪’几声脆响,接着脸颊疼痛,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是赌圣赏了一人一记耳光。
赌圣速度之快,秦兵直觉眼睛一花,根本没有看的清楚,知道遇到高人了,那还有心事快活,齐齐跪地求饶。
赌圣最恨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当年自己的师兄,也就是吕不韦之父,就是因为生性风流,屡犯门规,数次受到师尊惩罚,积怨日深,师兄竟偷走《乌曹戏》,气死了师尊。
赌圣也无心伤他们性命,说道:“要想活命,就从老夫胯下钻过去。”
秦兵听了,欢喜不已,能保住性命,这有什么关系,于是一个个感激涕零,鱼贯从赌圣胯下钻出,一溜烟跑了。
男女授受不亲,赌圣不敢用眼睛去看那些女人,正要转身走,忽然想起了正事。打发走了秦兵,赌圣这才记起寻找茅厕之事。
于是,赌圣低头问道:“敢问大姐,这附近可有茅厕?”
“你,叫我们大姐……”
她们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妙龄女子,忽然间被一名花甲老头这么称呼,一时都有些羞。
“这,敢问……”这些赌圣也不知该叫什么了。
一名年纪略大的女子,打破了尴尬:“恩公赶跑了恶贼,保住了姐妹的清白,我等感激不尽。恩公既要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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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带路就是,也请恩公顺带送我们回去。”
救人就到底,一举两得之事,赌圣点头同意。
几名女子走在前面,赌圣隔开距离,跟在后面,穿廊过榭,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一座大殿前面。
“里面便是,恩公请便。”
赌圣不疑有它,推门而入,顿时惊呆了,因为里面熙熙攘攘,成群结队,全是后宫女人,有醒有睡,有坐有躺,将这殿内挤得满满当当。
未等赌圣想明白,一只大网从天而降,正好将他罩在里面,赌圣努力挣扎,运用法力破网,竟无济于事。
贾义不知从何处出现,笑吟吟看着赌圣,砸吧下嘴,说道:“这网是猼狏兽皮所致,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脱身,老爷子就不要枉费力气了。”
赌圣大惊:“猼狏兽?不是通天教主的徒弟吗,怎么会……?”
怪不得自己无法施展法术,原来这竟是猼狏兽皮。
“不错,它的确是通天教主的徒弟,可惜当年死在姜子牙手里,这兽皮么,便被其师兄金蟾大王留下,做了这大网。”
“金蟾大王?就是太行山万妖谷的谷主?”
“正是,他如今可是吕丞相的朋友,这猼狏兽网也是大王所赠。”
赌圣心道,怪不得吕不韦这么猖狂,原来暗中早与万妖谷勾结,一定有所阴谋。
贾义一摆手,哗啦啦进来一大群秦军,“来人,把这个夜闯后宫,意图不轨的贼子捉了。”
秦军一拥而上,活捉了赌圣。
赌圣大叫:“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来上茅厕的,不是存心闯入。”
“误会?”又一人笑着走了进来,他正是贾义的兄长贾仁。
贾仁上下打量赌圣一番,说道:“咱们也算老相识了吧?我们丞相走到哪里,你就阴魂不散跟到哪里,好歹也是赌圣之尊,你为何大起色心,夜闯后宫呢?”
赌圣说道:“非礼天子嫔妃的,另有其人,我是无意中救下几名嫔妃,然后被带到这里如厕的。”
“如厕?”贾仁贾义兄弟哄堂大笑,“这是什么地方?周天子后宫内室,可不是什么茅厕!”
“无凭无据,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
“证据?好啊,将人证带上来。”
贾仁一摆手,几名秦军走到近前,赌圣看的清楚,正是从自己胯下逃走那几人。
“禀告大总管,半个时辰前,正是这老头儿闯入殿内,掳走了几名嫔妃,我等兄弟几个竭力追赶,却还是被这老淫贼逃脱了。”
“你们……”
这真是贼喊捉贼,赌圣气愤不已,辩解道:“你们胡说,明明是你们几个意图不轨,反倒……哦,对了,有几名嫔妃可以作证。”
“好,就再给你个辩解的机会。”贾义也一摆手,被赌圣所救的那几名嫔妃也走了过来。
贾义一指:“你说的可是她们?”
“不错,几位大姐,快以实情相告,解除误会。”
赌圣仿佛看到了希望,却听到嫔妃说道:“呀,正是这老贼,他是个妖人,不知施了什么妖术,捉了我们姐妹几人,意图非礼,若不是这几名军爷相救,我姐妹几人的清白,便毁在这老贼手里了。”
赌圣听了,胸口一热,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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