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田间杂草中的曹变蛟、俞典等人紧紧的盯着攀爬的士兵,感觉手心都在冒汗,心里不由得大家不紧张。
随后,曹变蛟和俞典两人对望一眼,也悄然向城墙阴影匍匐过去,身后的士兵也肃然的一个接一个向前爬去。
曹变蛟爬上城墙,望向周棘,周棘点点头,随后周棘、曹变蛟带着臧霸、苍炎、俞典等人向城门洞和城墙的塔楼方向摸去。
两边收割的流寇纷纷在睡梦中发出闷哼声。城墙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此时离塔楼还有几丈远,只见远处一处油锅边上打盹的流寇吸了吸鼻子,忽然一下子睁开眼睛,看见远处城墙上提着唐刀,立身盯着自己的身影,顿时冷汗直冒,瞌睡一下子清醒。
“偷城了,偷城了。”流寇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同时用怀里的长枪将边上的油锅撞翻在地。
“不好”大家见流寇反应过来开始大喊,油锅滚落在城墙上,发出哐哐的响声。周棘迅速闪身过去,长刀闪过一丝弧线,随后只见这个流寇在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流失了生命,溅起三尺鲜血。
流寇的大喊声和油锅的落地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流寇,城墙上醒来的流寇纷纷开始提刀握枪向这边杀来,呐喊声顿时响彻城墙。
“变蛟,快,去城门洞。”说完,周棘带着独孤臧霸、苍炎等人迎上向塔楼杀过来的流寇。
“你们小心些。”说完,曹变蛟也不耽搁,带着俞典变冲下城头,向城门洞杀去。
喊杀声和哀嚎声在城墙上越来越多,周棘带着臧霸、苍炎以及二十个士兵不断阻扰奔赴过来的流寇。
好在这些士兵都是精挑细选,战力骁勇,势不可挡。冲杀过来的流寇纷纷被杀退。有些流寇甚至不经意间向后退。
这时城里开始响起马蹄声,只见城里几处园子忽然开始灯光大亮,周棘望了一眼,想必是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些流寇的守将那里。
刀枪相撞,鲜血横飞。哭喊声连成一片。周棘身先士卒带着大家拼杀,大家身上都沾满了鲜血,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受伤,脸上飞溅的鲜血更是森然几分。
城门洞下也响起了喊杀声,周棘喊道:“向城门洞方向退。”
说完,带着大家边杀边退,沿路上不断有流寇冲着喊杀过来,尸体倒满了沿路。
城门洞里,曹变蛟带着俞典等三十个士兵奋力拼杀,前面堵着二十几个流寇,身后又围拢了几十流寇,曹变蛟左右开杀,鲜血飞溅,喊杀声不断在城门前响起。
“俞典、苍炎去清了城门洞里面的流寇,打开城门,外面交给我们。”周棘带着臧霸等人从后杀入后,稍稍给曹变蛟等人减轻了几分。
“杀”曹变蛟越战越勇,随着周棘、独孤臧霸的加入,四十多个士兵围在几人身后,奋力拼杀。
外面聚拢过来的流寇越来越多,曹变蛟没有带青龙偃月刀,只有一把唐刀,唐刀上鲜血横流。
曹变蛟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后,向身后看了一眼,见俞典几人已经清除了堵在城门洞的士兵,正在取下城门栓,然后转动石盘。
“俞典,你大爷的,给我把吃奶的劲使出来。”曹变蛟见几人在磨盘上转得太慢,大声喊道。
周棘砍杀了几个流寇后,听见远处街道上马蹄声和不断响起的敲锣打鼓声,这时整个洛南城已经醒来,上空中可见,此时洛南城已是灯火大亮。
周棘皱着眉头,环视了一眼周围,已经只剩三十余个士兵,里面许多也或多或少带着伤。好在大家都毅然决绝,肃然的提着刀跟着周棘等人砍杀。
外围聚拢过来的流寇越来越多,前面被杀的流寇倒在地上,让后面的流寇开始迟疑。后面两个都头大声催促着流寇冲杀。
城墙上,不断有流寇向城门方向聚拢,老营的流寇不断拉扯着一些壮丁,不断驱赶,乱七八糟的,哄乱一团。
躲在一处城墙垛口的老黄牛和小年轻两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夜袭吓得不轻。“哎,你这乌鸦嘴啊。”老黄牛无语的看着小年轻说到。
小年轻无奈,他也没想到官军真的来夜袭了。这时候远处老营的士兵大声喊着开始来催促大家,小年轻起身准备过去。
老黄牛赶紧伸手拉住小年轻,小年轻疑惑的转身看向老黄牛,老黄牛落寞的感叹到:“你莫去,悄悄混入城里,去寻你媳妇,到时候寻机会出城,这洛南城肯定守不住的。”
小年轻迟疑起来,虽然不知道离开流寇去哪里,但是如果有机会逃离流寇,心里还是会莫名会心动和升起几丝渺茫的希望。
“莫要犹豫,你看。”说完,老黄牛伸手指向城外,只见远处连绵不绝的火把连成一片。
“嘶”小年轻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些官兵早有准备。心里开始紧张胆寒起来。
老黄牛推了一把小年轻,说到:“快,过去偷偷溜走。晚了城里一乱,你如何寻你媳妇。”
小年轻听见老黄牛这样一说,心里一紧,这时候城门方向传来更加激励的喊杀声,甚至有人大声喊道:“城门开了”
这时,只见城外早已预备的官军向这边奔驰而来,马蹄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响彻了这方天地,深深敲在小年轻的心里。
小年轻不敢再犹豫,立马向前跑去,突然小年轻回头,望着老黄牛说到:“黄叔,跟我一起走吧。”
老黄牛靠在城墙上,点燃烟斗后,对小年轻轻松的笑了笑,说到:“不了,叔老了,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不想跑了。走吧”
小年轻知道,这个老黄叔一家人有饿死的有匪患杀死的,乱世之中都不知道找谁报仇,可怜的是老黄叔自己也要靠流寇活命。想来是官兵的杀来让他心累了。
小年轻深深望了一眼老黄叔,说到:“黄叔,保重。”说完,不敢再看老黄牛一眼,他知道这次分别,两人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老黄牛向小年轻摆了摆手,口中巴巴吸了两口焊烟,苦涩而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