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刺史张寔不敌刘聪,含恨而败,退兵至武威郡,郁郁成疾,并州刺史刘琨被石勒击败,祖逖挫败刘曜前军,公孙谨终因年事以高,不能继续担任威晋将军和讨虏都督表辞于司马睿,上疏说到:“臣年老无多,昔攻破王弥,击退胡虏,观天下糜烂,谨纵有威晋之心,却无退贼之力。今举家子公孙成于琅琊王,公孙成之才胜谨两倍有余,将其历练时日,必可为安一方。”司马睿看到公孙谨奏疏后下奏不复。司马睿向魏宗占卦,魏宗占后对司马睿言:“晋失天命,二帝遭俘。速作帝尊,可谋复国。”司马睿听从,立封魏宗为太师。建兴五年元月司马睿携带臣下隶属在建康大肆封官。
三月初四,焦崧、陈安进犯陇石,与刘曜相持,雍州、秦州之民十之八九死于战乱。焦崧、陈安进逼上邽,南阳王司马保派使者告急。任金城太守窦涛为轻车将军,率领威远将军宋毅以及和苞、张阆、宋辑、辛韬、张选、董广率军两万赴援。军队进驻新阳,晋愍帝驾崩的消息传来,所有晋臣听闻穿孝服举哀,聚哭三日。南阳王司马保图谋称帝。
破羌都尉张诜对张寔说:“南阳王自称帝号,上天不授其命,德行不足。此非济时救难之人。司马睿德才兼备,先帝依靠属意之人,宜上表称颂圣德,劝其登帝位。”
张寔听从其意。于是向天下发送檄文,推崇司马睿为晋朝皇帝,派牙门蔡忠奉表章到江南,劝司马睿称帝。
三月初九司马睿进晋王位,四月改元建武,晋旧臣张寔、刘琨、段匹磾、刘翰、祖逖、祖约、王敦、王导、谢裒、刁协、公孙成、关陂、陶侃、桓彝、温峤、庾亮、阮放、刘遐、应詹、卞壸、郗鉴、陆晔、司马羕、王舒、苟悦、曹炳、魏宗、慕容廆、戴渊、熊远、刘靖、刘隗等一百八十人遣使上书劝进。
十日后司马睿登基称帝,改元太兴。凉州张寔依旧用建兴年号。受百官朝贺时,司马睿再三请王导同坐帝座受贺,王导再三辞让不敢当,说道:“君臣有别,臣乃草木帝乃日月,百姓是视之日月还是视之草木?”司马睿听闻于是追加王导总百揆,揽朝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王导不肯受,晋元帝司马睿说到:“公不可再辞,乃必受也。”王导只好拜谢司马睿。
司马睿布诏封王导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武冈侯。使王敦担任大将军、江州牧,封汉安侯。统辖江荆二州郡,自收贡赋,都督中外诸军事。王彦为右仆射。王悦为会稽郡郡司马(郡丞)。王才追赠抚军长史,平东伯,王协为抚军参军。王正为尚书郎。王劭任东阳太守。王会为副御史。王荟任吏部郎,出任吴郡太守。命王羲之任秘书郎。王籍之任安成太守。又赐王敦官印二百枚,可自行委任太守县令等职。命王导可自行决定六品以下官员任免。
刁协任左仆射、尚书令。戴渊赐前将军、尚书、中护军。令公孙成作豫州长史,继其父公孙谨威晋将军,讨虏都督。封刘隗御史中丞,兼任侍中,祖逖任雍、梁、兖、豫、青五州诸军事,豫州牧。桓彝迁中书郎、尚书郎。庾亮任领着事,于东宫侍讲。温峤拜散骑常侍。兼任太子中庶子。
公孙成听闻成命,收拾行囊含泪对公孙谨说道:“城父,成将远去,幼子只能交予城父照料。”
公孙谨言:“汝去祖逖处,凡事多询问。兵识如若不一,应先遵祖公之意。后私下在言。今将此书交予汝,此书乃昔日邓艾相赠。吾正是以此书中兵阵大破王弥十万之众。”
公孙成接过公孙谨手中之书,行父子礼于公孙谨,后又见了其妻张妤,二人相拥而泣。互诉离别之苦,又抱起二子,放置两肩,快步两圈。二子嬉笑。
长子公孙煊问:“父去何处?”
公孙成言:“豫州。”
公孙煊又问:“豫州于何?”
公孙成言:“司州东南”
公孙煊说:“刚从司州避难而下,为何父亲又要去?”
公孙成说:“为复还故土,必须前去。”
公孙煊说:“煊愿随父,光复故土。”
公孙谨接过公孙煊说:“五岁幼子,有此之志,乃先祖公孙度之佑。”
话毕,再拜公孙谨。公孙成带行囊乘朝廷牛车而走。公孙煊和其母张妤哭着远送公孙成,公孙谨命侍从取笔和纸。写诗道“乱兵满地压群雄,百口流离四海空。唯有江东后宗老,力扶炎祚与天通。”
司马睿布诏要亲自带兵北伐,君臣闻诏皆感骇然,公孙谨上疏说到:“天下未定,北方沦陷,各路诸侯败多胜少,陛下刚刚即位,当安定天下,平静四海。陛下何故亲自趋兵北伐?”庾亮奏言:“若陛下北征驾崩于外,国中必然混乱届时谁能掌控大局?”
王敦上疏道:“讨虏事,有祖逖刘琨二人,此时当护当下之基业!数年之内不可言北伐之事。”
王导奏说:“天下事,已至此臣请暂缓北伐!”
司马睿诏王敦,王导入宫对二人言:“五胡乱华,诸夏不敌胡虏,致使九州百姓惨遭屠戮,士族各相奔逃,祖宗之土尽归胡人!朕登基为帝志在四方,正为复昔日故土!他人不解朕意,然卿等何故阻拦。”
王敦感到惊愕说到:“君上此座,乃臣趋兵数月,结交吴人上下奉承,才求此之位。今故土沦陷臣何尝不想复还故土?现所剩各州兵马所合不足十万,一但北伐有失,恐社稷危矣。会使江山倾覆,祖制崩毁。届时胡人若自制书文,弃我文言,天下士族龟缩一城之地,苟延残喘百年再被胡人所灭,中国渐疏。现今应当养精蓄锐,培育良将待五胡势哀。奋武锐,一战而定,可复天下!”
王导言:“堂兄所言,愿帝听之。当缮甲兵,修武备,建高城,据守要害为子孙计!”
司马睿听闻王敦,王导这么说。无耐叹息道说到“多亏公言,及时醒我。”
于是更改诏命为“劝课农桑,轻徭薄赋,北方流士赐田赐粮。激励生子,生一子免徭役二年,免粮税半年。生二子,赐耕田。免徭役三年,半年所需粮税减半。”
王敦回府,闭府拒客独自饮酒,王敦酒后咏唱曹操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他一边唱,一边用如意敲击酒壶,以致酒壶的壶口被敲的破破烂烂。公孙谨去拜谒桓彝告诉原委后。
桓彝说道:“府君与我父倾盖如故,今有难吾本为之助。只是狭院内抹月秕风,只有粟米为食。恐有负府君。闻庾亮素来重视寒门,府君可前去诉至。”
一孺子跑出,跑进桓彝怀中。
公孙谨问道:“此孺子何人?”
桓彝说道:“我子,桓温也。”
桓彝幼子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白鬓的老人,问道:“你见过刘琨吗?我父常言,刘琨乃名士也,用一胡笳逼退万军。”
公孙谨说道:“见过,刘使君其人,却有此事!”
桓彝说道:“儒子戏言,还望府君多多包涵。”
公孙谨拜离桓彝后,来王敦处被王敦拒,王敦说到寒门岂能攀望世族?于是公孙谨又去拜谒王导,王导素来不正视寒门,被其主簿以王导不在为由拒其入门。
公孙谨去见了庾亮,行士大夫礼。庾亮设宴待客
庾亮问道:“府君至此,可有困事?”
谨言:“身时日无多,庾公佐朝政久矣,现江南世族,屡异挤兑,吾子远任,二孙年幼。若我逝去,无人照料。”
庾亮言:“不知府君所言是哪二孙?”
谨言:“公孙煊,公孙筽。”
庾亮言:“昔永嘉朝府君退王弥十万之众,始其未进关东之地。朝中诸将皆言府君人杰,若府君逝之,庾亮将善养府君之后,辅育成才。”公孙谨拜谢庾亮。
翌日王敦带幕僚去江州赴任,马车三辆牛车十数辆亲卫五百。一路上行走迟缓,给王氏之人各有任职,侄子王应四处搜罗财物,以皇帝纳妾之名强征民女献于王敦。王敦大喜授其为江州长史,吴人怨声载道。到了江州王敦听取校尉关陂建议整合兵马,收纳流民给予钱粮。收北方流民三十万取其中精壮男子整编成军得甲五万,老弱病残者二万送归建康充军。王敦在听闻杜曾在荆州作乱起兵二千反晋,自号荆州牧,大都督。王敦立刻遣部将朱轨、赵诱带甲三千征讨杜曾,大军一路开拔所到之处劫掠吴女粮稼。吴人怨之,纷纷援助杜曾。告之杜曾,朱轨军队踪迹。于是朱轨被杜曾击败。王敦命关陂和陶侃前去讨伐,给陶侃老弱三千,关陂精兵二千。
关陂对陶侃说:“陶使君定江南,兵识远胜关陂。关某得二千精兵却不知何以为用。今与陶使君互换甲兵,助陶使君破贼安晋。”
陶侃说到:“王敦惧我再立战功,故予我老弱三千,如若战败,乃我治军不力,必降其罪。如若胜之,此必为王州牧之功。汝乃王敦麾下,何故助我?”
关陂说道:“吾观王敦,虽颇有才能。却恃才傲物,不近寒门,打压功臣。若陶使君战死,如同昔日周处,岂不可惜?我助陶使君实为助国,今国中能臣屈指可数。王氏子弟占一半江山,来日不可预也,若时日一久王敦心生反心,勾联朝中王导,晋业危矣。当早做图谋,今日我助陶使君成名利,陶使君切莫负我。”
陶侃问关陂说道:“汝带老弱之军,必然行军迟缓,不能为战。莫非想图一郡之地立足?”
关陂说道:“使君慧眼,关某正欲图一郡立足!”
陶侃说:“也罢,各自建功!”
关陂说道:“陶使君渊清玉洁,谋当为助!”
于是二人互换甲兵。关陂囤弱旅三千迁于南郡,以杜曾率甲来攻为由骗南郡太守赵同开城门。夜中又与南郡太守赵同,南郡郡丞黄德一起宴饮,待到赵同和黄德二人酒醉不醒,关陂发难抽腰间剑,擒杀二人和府内侍卫五人。后又编写二人与杜曾串通的书文,昭告郡内,上表王敦。逼迫赵同主簿许乐以北方未定胡人南下为理由强制在郡内征兵,得八千卒又将其中五千士卒送至王敦处,王敦大喜封关陂为南郡太守。陶侃出兵攻杜曾。
王敦自己上表言:“臣至江州杜曾起反,乃臣之过。如不能降职,恐朝野不服。”
司马睿看后于是免去王敦江州牧改为刺史,陶侃出奇兵三战三胜,杜曾兵败被击溃上表投降。杜曾的投书被关陂暗中截下,王敦不见杜曾表降,于是不问降书在哪,就诛杀杜曾三族。江南世族见杜曾献降书却依然被王敦斩首,心怀不满,心生反意。月末杜曾被传首建康。司马睿大喜过望。宣告朝野,又封王敦为荆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