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赢钱了

因筹备开班而连续忙碌多日,今个特意给自己放一天假。

最关键的是现在口袋里有了点钱,在家里就待不住,老想来街市消费点什么。

赵平安现在工资不低,尤其最近多次打赌,赢了范家兄弟四百文钱。

明知道赵平安神算,他们为什么仍要赌呢?

此点真的说不准,只能反问:倘若知道会输就不赌,还叫赌徒?那叫人生赢家。

“是赵先生,快来,热热的炊饼。”

街市上,徐婆娘见到后热情的拉着不让走,硬要请赵平安免费吃炊饼。

无奈只得接过,随便撕开吃两口,咦,味道还可以。

“听闻赵先生可通鬼神,不知是真的吗?”徐婆娘满眼期待。

“当然假的。”

赵平安起身,拿出两文钱递给她。

徐婆娘大为着急的又拉着,“冒犯先生了,但俺就想知道,和城东那王铁匠到底有没姻缘?前番专程去皇帝赐过名的乾元观,那素有半仙之称的茅山道士说:我和王铁匠无先天姻缘,却可以求。不过费用奇高……”

赵平安打断道:“的确可以求姻缘的,但这和乾元观有个毛关系,书生我一计可破之。你直接去王铁匠门口摆摊,如同捉我吃炊饼这般,逮着他进行强聊,让他了解你,顺便你也了解他。目测这才是简单有效的求姻缘,道士的鬼话你也信?”

婆娘道:“可那个道士有半仙之称,真的很灵。”

“大胆,愚蠢婆娘!”

正巧遇到范家二郎巡逻路过,呵斥道:“要说灵,谁有赵先生灵?先生未卜先知,既是这般告诉你,那一定有道理。若不成那也是命里定数,再无任何法师可破。”

这个倒是,现在经过范家兄弟这类人一段时间的无脑吹嘘,古人头脑简单还尤其迷信,赵平安在街市上的名声大了,徐婆娘便满心欢喜的收了赵先生这“离经叛道的求姻缘方子”。

接下来,范二凑近赵平安低声道:“先生,刚刚我那话是诓她的,其实她这辈子不可能嫁出去了,既然你有把我,要不你我于徐婆娘姻缘事上赌一局?”

赵平安神色古怪了起来,“你明知道会输,但就是忍不住想赌一把是吧?”

范二尴尬的点头。

“行,赌注我接了,买定离手。”

又不是第一次赢他钱了,口头约定后赵平安继续逛街……

次日傍晚时,又于城西遇到快换班的范二。

这次他一副死鱼脸,乖乖过来递给赵平安五十文钱,跺脚道:“奇了怪哩,那徐婆娘和王铁匠看似真要成,像是她们于街市碰到聊了半响,就开始找媒妁介入,还是成功率最高的陈婆子接的。难道时至今日,先生仍旧不承认能通鬼神未卜先知?”

赵平安收了钱后笑道:“我只是经常在南市喝凉茶,正巧王铁匠也爱在那喝茶。他还喜欢一边喝茶一边和人攀谈,我经常旁听,对他的性格为人心里有个大数。我认为他大概率和徐婆娘那样勤劳冲闯的人对得上,于是说到赌博,无非是个概率问题。何况我运气比你好的多没发现吗?”

范二急的跺脚,输钱乃是小问题。但这先生真是神仙下凡,已有种种铁证可以表明,街市上越来越多的人这么觉得,然而他就是不承认……

目前县学里架构很简单,王维成老夫子负责文教,正常情况赵平安不去插手。

而赵平安专门负责“新学”。

所谓新学,但凡他们没听过的,都归类为新学。

考虑到现在是初期,精力有限,许多教材的编写整理也没头绪,新学中只开设了养鸡,以及营养学两个子类。

大抵是师父引进门的原理,饲料配方赵平安更新到了1.2版,往后的放手给学子们去大胆尝试。

只要基本逻辑方向对,其余的不外乎是个观察、统计、试错、总结的过程。

任何产业的起步都该这样,不可能依靠一个人完成。

这方面的基本逻辑,是元素营养含量所决定的。

考虑到大宋目前的基础科学程度,不具备检测可行性,于是《元素营养表》不是研究论证后出现的,是赵平安直接给出来的。

皆因前世老妈老姐都一起陷入健身减肥魔怔,每天吃什么,摄入多少卡路里啥的全都要计算清楚,受其熏陶,赵平安记忆力又好,也就知道了许多,在古代是勉强够用了。

“你们懂的,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就有了《元素营养表》,然而这表被三皇五帝把弄丢。那日我做梦得见一老爷爷,营养表失而复得。没那么多为什么,有了就是有了。”

“你们只要知道它是对的,以它为锚定,去慢慢钻研试错。甚至可以根据鸡的不同种群,去调整各营养含量的多少,然后运用统计方法,经过时间沉淀,就能得出许多我都没有的答案来,这一过程就叫研究,你们就是首席教授的研究生,是养殖业的先行者。”

午后的现在,赵平安正在主讲。

因暂时无法解释元素营养表出处,当然添加一句“盘古开天辟地”,至少在这时代可以这样。

“学生不服。”

大宋的读书人比较难缠。公开课的现在,有学子故意问,“任何东西皆有出处,譬如我是我娘生的,我娘是她娘生的,先生怎能一句‘有就是有了’略过?”

赵平安笑了笑道:“周青,你说你娘是她娘生的,你外婆又是外婆她娘生的。由此推论,你的意思是有人就一定要有娘?”

“正是。”

周青环视一圈,像是在“收集共识”以增加威慑。

赵平安歪着脑壳想了想道:

“周青,你不是第一次找茬了,以往我不想理你,不过这次你的疑问有些道理,看似也问的巧妙,取得了学子间的不少共识,那我只有尝试着回答。”

“要说呢,你这么认为,在常理上倒也没毛病。但你我不妨省略一千回合抬杠过程,从你娘的娘一路推上去。现在我要问,第一个人类谁生的?总得有第一个吧,还是你要把基础数理逻辑一起推倒重谱?推倒是可以的,得有能力重构,又能自圆其说。”

“这……学生不敢。”

周青想了想,不敢再辩下去了。

到此赵平安道:“我的意思很明显,包括我在内,包括当世任何人,再他学富三十车,但人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多。说起盘古开天辟地,靠不靠谱?坦白说我自己也不信,但重点在于你可以质疑一切,别说我的《营养表》,连通用的基本数理逻辑都可以推翻。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能不能推,在于能否重构,又能否取得共识。”

包括旁听的知县吕世杰在内,全都注意倾听着。

赵平安道:“不能重构,又要推翻现行能用的成熟体系者,不是研究,是破坏!为了抬杠而抬杠不是做学问,是迫害学问者!没有共识,即使你掌握的是真理也将头破血流。至于说服别人取得共识,也是你综合能力的一部分。总之就是,找茬比解决问题简单太多,这是自古以来的定理。”

每当赵平安有明显的观点时,旁听的吕世杰便担心的侧头看看身边那胖子。

但那胖子始终不言不语,不知道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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