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番与东胡骑兵之战,大获全胜,心情大好之下的李锐,将第一次上战场厮杀,带来的那种不适感,冲淡了不少。
一旁的中年书生,见到一位身穿铠甲,将军模样之人,来到李锐身前汇报军报,以很是惊讶的眼神看着李锐。
他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青年,居然是击败了东胡骑兵的骑兵统帅。
“将军,恕在下先前冒昧了,”
闻声,李锐转身看向书生,随后一拍额头,对着书生抱拳拱手道,
“先生勿怪,着实是先前我的部将,报上来的战报中,我军战绩太过于斐然,让我一时高兴坏了。”
“若有怠慢先生之处,还望先生勿怪。”
书生见李锐如此和气,对他彬彬有礼,顿感受宠若惊,赶忙道,
“将军言重了,是在下冒失了。”
“先生说的哪里的话。”
“在下姓李名锐,敢问先生名讳?”李锐自报姓名,然后问向书生,
“在下谭阔,”谭阔恭敬回道,
“先生是芽山郡人?”李锐岔开话题询问书生道,
“唉!被东胡人从关内抓到这里的,有哪一个不是芽山郡人?”谭阔长叹一口气,手指着被白马义从,归拢在一起的唐国百姓,反问了一句,话语中尽显悲凉之意。
李锐听后,看了看四周,亦是叹了一口气,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谭阔边走边聊。
“我一直很疑惑,御蛮关内外有着十万边军镇守,区区东胡三个部落,加起来不到一万骑兵,就算是奔袭成功,也不至于被攻破了御蛮关啊?”
谭阔听了李锐的疑惑反问,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道,
“唉!将军您有所不知,通州镇守大营,以及御蛮关中的边军,加起来连五万人都没有。”
“事发五日前,御蛮关镇守将军,就令御蛮关守兵,陆续去了芽山郡隔壁郡的拢道郡,去帮他干爹种地去了。”
“将军您说说,就留下两千边军,且还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御蛮关能不被偷袭成功吗?”谭阔一拍双手道,
“那芽山郡的郡兵呢?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李锐追问道,语气很是恼怒。
“通州镇守大营里的五万边军呢?”
“通州镇守大营?哈哈,通州镇守大营!哪里还有什么通州镇守大营,镇守大营早就被荒废了,现在通州还有个屁的镇守大营。”谭阔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不但镇守大营被荒废了,就连通州两郡的郡兵也被解散了,现如今看守郡城,巡视两郡的全都是边军,加起来堪堪才一万人。”谭阔将通州边军的现状娓娓道来。
“通州边军,居然已经糜烂到了如此的程度?”李锐失声喃喃,
“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是怎么瞒得住大王的!”
“唉,别说通州边军了,说了就是一肚子的火,”谭阔摆了摆手,将话题转移到了白马义从身上,
“话说将军,你这这么雄武的骑兵,当真不是我大唐的军队?”
李锐闻言,看了看已经将百姓归拢好的白马义从,脸上忍不住的浮现出笑容,
“我们啊?呵呵,即算得上是大唐的军队,可又算不上是大唐的军队。”
“此话怎讲?”谭阔被李锐的话弄迷糊了。
李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见龚兴三个营将,带着百姓们选举出来的代表,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龚兴三人见李锐走来,恭敬的插手弯腰行礼,
“参见将军,”
被百姓选举出的代表,身上穿着一身破烂官服,见先前带领军队归拢他们的三位将军,对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恭敬的行礼,心下微讶,
“没想到这么一支雄武的军队,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人所统率!”
他心中虽惊讶于李锐的年轻,但面上却还是非常恭敬的迎上前来,拱手微微弯腰一礼后,道,
“下官余县县令余志,见过将军。”
“余县令不必如此多礼,”李锐抬手将余志扶了起来,
“将军礼不可废,”余志起身后,道,
“不知将军何时回关内,下官好组织百姓跟着将军一起回关内。”
“我没有王命,是没法进入关内的,”李锐看向晋阳的方向,苦笑了一声,此时李锐,几乎完全将他自己,代入到公子锐的身上。
“将军此话何意?”余志疑惑问道,
“没事,”李锐摆了摆手,然后对余志道,
“余县令放心,我会派遣将领,率领军队护送你们回去,”
随后回身对龚兴道,
“龚兴你从陈二狗营中,抽调白马义从补齐你营,然后再护送余县令与百姓们回关内。”
“喏,”龚兴抱拳领命,
龚兴应的倒是很干脆,反观一旁的陈二狗急了,急忙道,
“主公,末将麾下本就战死一百多人,再被龚兴挑走几十个,末将麾下就……”,
李锐闻言看也不看他,扭头对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赵三道,
“赵三你与龚兴一同,去挑选陈二狗麾下白马义从,补齐你营。”
“喏,”赵三应声领命,随后以一个同情的眼神,看了眼陈二狗。
陈二狗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努了努嘴,没敢吱出声来。
三将同欲言又止的余志县令,离开后,李锐独自一人,走到一个小草丘上,坐下后,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那些神色惶惶,以及忙碌着的白马义从。
就在李锐出神之际,谭阔走了过来,坐下后说道,
“不知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李锐反问,又像是在自问,
“不知道,我现在很迷茫!”
“恕在下无礼,先前有听到将军说,没有王令进不了关内,这是为何?莫非将军身负王命?”谭阔起身拱手作揖,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李锐。
李锐闻言,脑海中浮现出,公子锐的那些记忆,并没有注意到谭阔灼热的眼神,过了好一会才讷讷的开口,
“是我太倔,怨不得他,”
“看来将军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谭阔收回目光道,
李锐闻言,微微摇头,可不是嘛!他可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嘛!一个高二学生,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若不是有系统,恐怕已经和公子锐一样,已经没了。
“先生不是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已经想好了,就带着这帮子兄弟们,在这茫茫草原上,做一群游荡猎骑。”李锐指着草丘下方的白马义从们,对一旁的谭阔说道,
“游荡猎骑?”谭阔不解其意,
“游荡猎骑,专门在草原上游荡猎杀东胡人的游骑。”李锐回答道,
谭阔闻听此言,称赞道,
“将军可真是真英雄也!”
“哈哈哈,”李锐手指遥指谭阔,对于谭阔的称赞还是很受用的。
不过谭阔说到了点子上,李锐的确是想当英雄,想当汉人的英雄。
“先生别叫我将军了,我可不是什么将军,你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