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青光闪动,寒剑撩撩,群起而攻之,降神峰本有十二人,被百里青鸿杀了一人,当下十一人分作两组,三人刺杀段行书,八人围困百里青鸿,只是那八人却不敢妄动,百里青鸿单手握刀,冷酷不言,淡漠视之。
段行书却不似这般轻松,降神峰三人配合虽是稀松,但单人剑法凌厉,下手狠绝,不是刺往胸膛,便是割向脖子,招招毒辣,好在段行书拆取玉莲教教徒铁剑用作防身,一剑应之,倒也有余,若不然,只怕此时要速败了。
斗过半时,领头的见手下三人久久拿不下那白面小生,冷哼一声,指着身旁两人道“你两同去,速将那小子杀了。”两名青衣便要离去,怎料百里青鸿忽而冷声道“谁动,谁死。”
百里青鸿声音嘶哑干裂,短短四字,尽显冰冷,言语之间无不透露着轻视,只是降神峰亦非善类,那领头眼见手下办事不力,心中烦躁,此时再听得百里青鸿出言嘲讽,愈加愤怒,当即低喝道“速战速决,将他杀了。”
众人闻声起剑,欲要攻之,只是脚未迈开,便感一股惊天刀罡袭来,众人惊骇,纷纷举剑相挡,却只听得当当当几声,刀罡归鞘,八人剑断两截,七人瞬时倒地,唯有领头站着,只是左臂被刀切断,此时正痴望脚下断剑,脸上惊恐之色,犹过身遇红衣厉鬼,百里青鸿冷冷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想取我性命,自己来取。”
围攻段行书的三位青衫剑客见着同门师兄弟惨死刀下,心中又惊又怒,当下三人暗自对上一眼,竟同时收剑,齐齐朝那百里青鸿刺去,只是刚走出两三步,身体一麻,呼吸一窒,哐当一声,铁剑落地,登感双眼模糊,指着段行书断断续续道“你~你~你~”
说了三声你,却也道不出一句话,即便气绝身亡,段行书甚是疑惑,直至耳旁传来了花因的笑声,方才释然,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瞧得段行书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下毒,花因顿时觉得自己手法绝妙,高人一等,心中喜悦满满,傲气道“本姑娘使毒,怎能叫旁人知道?莫不是小看了我罢。”
降神峰来时无比神气,极是傲慢,但转眼间,便仅剩一人,且断臂重伤,前后对比,可谓云泥之别,那余下看戏闲人又嗤道“哼!身手未显,而官威大发,还以为降神峰有多大能耐,怎想是这般不济,连个小毛孩也捉拿不下,我看哪,你们还是叫投降峰算了,见到人便投降磕头,这更加符合尔等气派。”
众人哄堂大笑,讥讽之声如风如浪,不绝于耳,那领头却不敢作声,别说此时断臂重伤,便是完身无恙,亦不敢放肆得罪,毕竟此处不是崇州,妄加乱动,只会让自己死得难堪,因此方才并未为难那反驳自己的老者,此时重伤,更需谨慎。堂中众人数落依旧,那领头忽而屈身拾起地上断剑,看了百里青鸿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便听得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
百里青鸿看了一眼段行书,道“多谢。”即亦转身离去,但两步未足,却又听得那先前嘲讽降神峰的老者说道“哎!慢着!你与降神峰的事情结束了,可与我的恩怨还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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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老者又提了手中酒葫芦闷了一口,咂咂舌,登感精神,随即站起身来,道“开封千酒道人座下弟子张少阳可是你所杀?”
百里青鸿面色冷酷,淡淡道“是!”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忽而面色一寒,凛然道“好!你既敢承认,倒也算是条好汉,那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杀他?”
百里青鸿依旧冷冷道“因为他想死。”
噗嗤一声,却有人笑了起来,老者甚怒,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娃子在捂嘴偷笑,当即喝道“你这小女娃子也太不知礼了,极缺管教。嘿!待我杀了这百里小贼,替我徒儿报了仇,便将你捉回开封,好好鞭教鞭教。”
这小女子正是花因,听闻千酒道人的话,花因说道“你们师徒真是奇怪,做徒儿的寻死,天下之大,死法甚多,大可跳崖沉江,吊颈服毒,此类种种,数不胜数,但为何偏要选择惨死他人刀下?来个身首分离?难道这就是欠揍?再有你这师父,徒儿寻死,那是活得无趣,没了生意,但你却不加思虑徒儿心思,反而要杀害他人报仇雪恨,这不与那郎有情,妾无意嫌似?好好的师徒关系,你却做成了郎妾情爱,啧啧啧!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哪。”
千酒道人瞪目怒喝“嘚!你这黄口小儿,休要胡说。”当即一掌拍飞桌子,朝那花因撞去,不得不说,这千酒道人功力高深,这几十斤重的桌子在他手中便如枯叶,随手一挥便将其击飞,此处地窄,这桌子来势甚猛,花因无处躲避,登时大惊失色,眼看便要撞上,却见段行书一步踏出,手中铁剑疾速挥动,桌子登时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将铁剑归鞘,道“老前辈莫怪,小妹生性顽皮,得罪了前辈,在下在此陪个不是。”
段行书拱拳揖礼,那千酒道人见段行书气质非凡,且出剑利索,使得流畅,心道“这粉面小生剑法了得,但剑中却少了许些杀意,想来是某位官家公子,我虽不惧,却也不想多生事秋。”念想如此,千酒道人冷哼一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留下一臂。”
说着,便要欺身走进,但行得三两步,却被百里青鸿横刀拦住,冷冷道“往前一步,死。”
那千酒道人纵横江湖几十载,何时受过这般气?当即狂饮一口壶中苦酒,一声怒吼,缠住大刀,往上顺去,直击百里青鸿胸膛,千酒道人这一手顺藤摸瓜实属了得,紧紧缠住百里青鸿右手,使之逃脱不得,拔刀不成,没了大刀,百里青鸿战力大减,唯有左手频频拆招,挡了十几招,终是漏了一茬,被千酒道人一掌打中肋下,百里青鸿闷哼一声,登时觉得心胸翻涌激荡,千酒道人眼见得手,冷笑一声,手上力道愈加猛烈,变化愈加神速,一式千手千变使得炉火纯青,点、拍、捶、砍,抓各种招式变换自如,顷刻间,百里青鸿又中了数招,嘴角渗出鲜血,正当千酒道人再探出手,欲要扣抓百里青鸿喉咙时,兀自听得喀的一声,千酒道人登感手中一空,却见百里青鸿已是脱身走出,只是其右手无力垂落,看似是折断一般,千酒道人眼神一凛,不禁赞叹“好家伙,连自己的手都能折断,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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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折断,百里青鸿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连呼吸都是均匀异常,仿佛折断的不是他的手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大刀换成了左手执拿,千酒道人一气换毕,再次踏步攻来,拳劲阴柔,但柔中又藏有刚硬,百里青鸿知晓不能与其缠身搏斗,当即斜身躲避,千酒道人却是不急,又试了几次,都被百里青鸿躲去,当即嗤笑一声,朗声道“卓兄,乌贤弟,劳请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击杀此獠。”
话落,一阵温和笑声传来“千酒老弟,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何须再与这些小辈争锋?不怕落下话柄,被江湖英雄耻笑吗?呵呵呵!”
接着又听到一道粗犷的声音“哪管他什么小辈老辈,不听话,便往死里打,打到听话为止。”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两位老者,一位体态清瘦,须眉花白,身着锦服,正笑呵呵的望着千酒道人,另一人又矮又胖,犹如一团肉球,但却生得凶恶,满脸络腮胡,横眉阔嘴,鼻子粗大,腰间别有两枚大铁锤,装扮模样,甚是滑稽。
花因见了这矮胖老者,登感有趣逗人,当下又是噗嗤一笑,那矮胖老者怒目而视,大喝道“小妮子笑甚?见你爷爷在此,还不速速过来跪拜。”
花因好了伤疤忘了疼,先前嘲笑千酒道人,若不是段行书及时出手相救,只怕要消香玉损,此时见着矮胖老者,又是出言讽刺“我爷爷可不是这般丑陋,你又矮又胖,脾气又臭,恰似那一坨掉入粪坑的肥肉,教人吃将不得,且又惹人恶心。”
花因口齿伶俐,声色清朗,一席话语,字字入耳,那矮胖老者大叫一声,取下腰间铁锤,叫道“无知小儿,看爷爷我将你捶成肉饼,教你不得胡言。”
当即脚下一蹬,直逼花因而去,此次花因有了防备,见着矮胖老者袭来,右手一抖,数枚银针直迎而上,却只见矮胖老者挥动手中铁锤挥,叮叮叮,几声脆响,银针全然落地,眼见毒针无用,花因一下慌了神,却忘了躲闪,而那铁锤已至身前,只要再进许寸,便能击中花因,在这危急关头,又是段行书一剑挑出,化去了这矮胖老者的一击重锤,见着自己奋力一击被这孱瘦小生挡下,老者愤怒更甚,咿呀一声怪叫,再度抡起铁锤向段行书砸来,这老者身形矮胖,却不笨重,一对铁锤更是耍得得心应手,呼呼风声作响,触及旁物,皆化成齑粉,且铁锤可防可攻,变幻多端,段行书也只是执剑回挡,一时间,两人斗作一团,难分彼此,那千酒道人见是这般,不禁轻哼一声,身想“本以为你武功高强,可助我击杀百里小儿,这才叫你随我前来,谁知你却这般粗浅,与一粉面小生斗得相当,哼!真是高看你了罢。”千酒道人却不知这段行书苦研剑法十余载,对剑的领悟已是入木三分,不说超凡入圣,却绝非常人所及,此时看似矮胖老者占了先机,实际上段行书并未当真,因负伤在身,不宜大动干戈,只是随手挥剑对付而已,千酒道人当即转身朝着清瘦老者抱拳道“但请卓兄助我。”
清瘦老者呵笑一声,道“千酒贤弟言邀,桌某断然不敢推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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