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念书不成,弃文从医

杨先生本来是想教训玉成几下,不想却被他打了屁股,心想我这一把年纪,竟受此侮辱,以后还怎么为人师表?

当即恼羞成怒,向着玉成逃跑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若兰堂,将玉成在课堂打自己屁股的事儿对皇甫夫妇讲了一遍!

在场的病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皇甫夫妇连忙赔礼道歉!好不容易才让杨先生消了气!

晚饭过后,皇甫英南对玉成道:“你既然想要学医,不认识字怎么能行?明天我送你去学馆,好好跟杨先生解释一下,消除了误会,你以后不要再与其他孩子胡闹就好了!”

玉成摇了摇头道:“那些字我都认识,杨先生教的我也都会背了,我不想再去学管了!”

“都认识?”皇甫英南一脸不可置信:“一个多月前你还大字不识,怎么这区区一个月,你就会了这么多?等会我考考你!”

说着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正是那本黄帝内经!

他在书上指了几个字,让玉成念出来,没想到玉成对答如流!

又让他背杨先生说的楚辞,玉成张口就来,一口气背了半部,最后又硬生生的将黄帝内经背了数篇,眼见时近三更,这才停下!

皇韩二人惊的目瞪口呆,看着玉成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韩浣梅首先问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玉成心想:“若说是我脑中有个系统,他们定然不信!”是以略一思索,说道:“上次给爷爷上过坟后,他每晚都来教我!”

本来皇韩二人见多识广,对鬼神之说不太相信,可见到这神奇的一幕,也不由得不信了!

皇甫英南心想:“莫非真是家父在天有灵,每晚都来梦中传授?

要说这楚辞他是从别处学来的还说的过去,可这黄帝内经诘屈聱牙,他居然能倒背如流!这不是家父,还能有谁?”

一想到父亲能托梦传授,想来他也一定十分高兴,看来他并不嫌弃这孩子是收养的,当即也欢喜不已!

玉成见二人都相信了自己的话,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爷爷说他在医学见解方面他不如你,让你以后多给我讲讲!”

他说这话本来是想奉承皇甫英南,不想却歪打正着,事实确实如此!

那皇甫永臣医术虽高,却终究是一家之成,皇甫英南年少时曾经走访了不少名医,博采众长,却是集大成者!

皇甫英南说道:“好!以后你就开始与我俩学医,不去念书了!”略微沉吟一下,又对玉成道:“要是爷爷今晚又来托梦,你问问他咱们家传的卓兰剑谱为何缺了几页,最后那几招又是什么?”

玉成与二郎回屋睡觉,却听见皇韩二人在厅中谈论,久久未息!

第二日一早,韩浣梅给玉成梳洗打扮一番,皇甫英南带他拜过仲景祖师,又拜了列祖列宗,才带着他来到若兰堂!

此时阿顺刚将大门打开,开始打扫卫生。

皇甫英南将玉成带到诊桌边上,说道:“今日你正式入我岐黄之门,这行医的规矩既多且繁,你先记住三点,余下的我再慢慢教你!”

玉成连连点头答应!

皇甫英男清清嗓子,说道:“第一,医者必不能贪财好色,更应一视同仁,病人就是病人,不能仅凭个人好恶而分别对待。要想行医,先学做人,你懂吗!”

玉成思索一下,点点头道:“我懂!就是说欺侮过我的坏人病了,我也只当他是病人,而不当他是仇人,想要揍他也要等他病好了才揍。”

这下皇韩二人听了都不禁莞尔,心想虽然说的有些偏颇,但小小顽童有此见地却也是难能可贵!

接着道:“第二,医者必将严谨二字牢记心头,半点马虎不得,否则便是把人家的身家性命视同儿戏,你懂吗?”

玉成又是连连点头,皇甫英男也微微点头,说道:“第三要心胸广阔,不能斤斤计较。”

玉成点头道:“孩儿记下了!”韩浣梅将其拉到自己身边,说道:“娘再告诉你一个行医最大的忌讳,那就是不能不懂装懂,否则贻害无穷!”

玉成想起杨先生开课时讲的话,接口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皇韩二人都是连连赞许!

韩浣梅问玉成道:“你可知这医馆为何取名若兰堂么?”

玉成又想起在书架上一本医案写的话,说道:“咱家的医馆像兰花,空谷幽放,孤芳自赏,凌霜独傲,不趋炎附势!”

还不待韩浣梅发声,一向不苟言笑的皇甫英男抢步而至,双手将玉成高高举起,欢声道:“说的不错,一点不错,正是此意!难道这也是爷爷教的!”

跟着将玉成放在诊桌之上,自己则坐下开怀大笑。

韩浣梅也是欣喜若狂,打扫卫生的阿顺,听见几人笑声连连回头,却不知何故!

皇甫英南思索一下说道:“那就从药性开始吧!”然后拿来一本神农本草递给玉成,说道:“你先从认识药材,这书上说的不错,只不过有些药材的特性没有详解,然后我再给你慢慢讲!”

接下来玉成便开始每日在若兰堂学医,皇韩夫妇也是悉心指导,每当玉成提到一味药时,他俩不光讲明这药的四气五味,升降浮沉,还会对他讲明常用这药组方的相关方剂,还会加上自己的用药心得!

每当他们给玉成讲药性之时,阿顺也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若兰堂内整天其乐融融,只有姜聪全一人时常闷闷不乐,因为他最不想看到的便是皇甫家后继有人!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八月,玉成这些时日医术突飞猛进,虽然还不能诊病开方,但却把药性汤头理解多半!

这日皇甫英南对他道:“眼见就要八月十五啦!这几日给你放假,每天带着二郎出去玩耍,要不到了月圆之夜,他又要仰天长啸,弄得街坊四邻不得安生!”

韩浣梅则嘱咐他不可远走,小心山中的野兽、每日将晚回家吃饭……!

皇甫英南看着玉成与二郎的背影,对韩浣梅道:“你不用担心,这附近的飞禽走兽只怕都认识了这对魔王,对他俩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那个敢找他俩的麻烦!”

韩浣梅也是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这孩子样样都好,只是有些野性!”

皇甫英南道:“不错,要我说咱们先不教他武功,省的他惹祸,等他心智成熟了再说!”

玉成与二郎从后门出去,走出约么里许,极目远眺,只见远处青山苍翠,群峰吐雾,一条小溪自山上蜿蜒而下,在西垂红日下波光粼粼。

小溪慢慢汇入面前的小河之中,河两边都是碧油油的草地,几朵野花点缀其间,他放眼观赏,登觉心旷神怡。

玉成这些时日整天与皇韩夫妇学医,与二郎出来的少了,这下二郎又到了旷野之上,自然欢天喜地,在草地上不住撒欢,来回奔跑!

玉成见二郎顷刻之间便跑出老远,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它的模样。只能见到一个灰色的小点!

但不一会他又如一道灰影般的急奔回来,站在玉成跟前大口喘气!

玉成轻抚他的头颅,说道:“多亏张屠户家的猪肠猪肺,才把你喂得这样膘肥体壮!”

刚要带着它再往前走,二郎忽然匍匐在地,小心翼翼的向着一处草丛挪动!

’嗖’的一声,草丛中窜出一只野兔,在草地上没命的急奔,二郎紧随其后,紧追不舍!

玉成知道,今儿这野兔在劫难逃,必然要成为二郎的美餐!

正在这时,前面的小树林中跑来几个孩子,其中两个正是曾与玉成一同念书的徐小一与张小阿!

玉成不知这两人的名字为何这样随意,但常听来若兰堂看病的老人说:“贱名好养活!”想来他父母也是此意!

玉成虽然与他们年龄相仿,但心智却比他们成熟多了,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瓜葛,转身想走!

那二人拥着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来到玉成面前,说道:“刚才那只猎犬是你家的么?”

玉成点了点头!那个稍大的孩子道:“那个野兔是我养的,要是让你家猎犬要死了,你得把猎犬赔给我!”

玉成本来不想与他计较,但想他这话说的太过自相矛盾,便对他道:“你也说了,那只是野兔!怎么又是你养的啦?”

还不待那个稍大的孩子说话,徐小一抢着道:“这是翟通判家的公子,叫作翟依江!他爹是嘉州的父母官,嘉州都是他家的,野兔当然也是!”

玉成对这徐小一的为人很是看不惯,但想我又何必与他们这些黄口小儿计较!

便不再答腔,想从小河边绕道而过,却不想几个孩子突然对他动手,一拥而上,将玉成推到河里!

河水不深,但玉成现在也是身材不高,正好没过他的肩膀,他不识水性,不免有些慌神,连忙往河岸上跳!

翟依江却带着一众小孩,从抓起河边的泥沙石块,向他头上猛砸,玉成怕伤了眼睛,只好用双手捂住,想躲到河对岸去,可不料往对岸一走,河水却愈发深了,无奈之下又走了回来!

正在此时,二郎正叼着野兔回来,见到玉成被人围攻,当即甩开野兔,张牙舞爪的扑向众小孩!

他们哪里见过如此情形,个个吓得鬼哭狼嚎,撒腿急逃,翟依江跑的有些慢了,衣裳被二郎撕破,玉成连忙叫回二郎,怕它伤了人!

玉成在小树林中捡了些干柴,生火将衣服烤干,二郎与人一起生活惯了,也不再如之前那样怕火,而且知道烤熟的东西好吃!

他把野兔叼到玉成面前,示意他用火烤烤!

玉成又多捡了些干柴,将野兔烤熟,自己只吃了一只兔子腿,剩下的连骨带肉,都被二郎吃得干干净净!

刚与二郎要走,却发现那翟依江换了衣裳,又带着众小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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