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长公主一直都没有一日忘记去找自己的亲女,只是她错失了最佳的良机。
而且天下之大,她想要找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就被人抢走的婴孩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每当看见有与她生得相似或者顾信生得相似的姑娘她都不会放过。
何况还是与顾弥生得相似的。
长公主几乎浑身僵硬的落在那,好半响后,这才恢复了一点点的神志。
“你是说那人与阿弥长得很是相似吗?”
“是。”
“那她今年多大?”
“奴婢瞧着,许是也才及笄,只是……”碧桃说话时,稍稍一顿,最后才说道,“只是这位姑娘,已经成婚了。”
“成婚?这般早吗?”长公主虽是愕然,不过还是飞快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我想见见她。”
长公主说道:“你去将人请来,就说,就说我这儿得了些好茶,请那位她过来品鉴一二。”
“是。”
碧桃很快就将人给请了过来。
本来长公主还对这七八分相似抱有一点点的不信,可真当沈阮走近屋子,站到她面前的时候,长公主蓦地明白了碧桃先前的惊慌是为了什么。
若是沈阮换上男装,只怕是与顾弥一模一样。
甚至是不用再做其他的确定的,长公主觉着这人便该是她的女二。
“你……你叫什么?”
听着这声温柔又刻意冷静的声音,沈阮心头说不上太多的感觉。
毕竟她又不是只有沈阮的记忆。
她对感情这玩意,实在是没太多的期待。
就算是想要被认回去,那也是因为有所求罢了。
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沈阮。”
“哪个软?”
“阮琴的阮。”
听见是这个字后,长公主流露出几分失落来:“沈姑娘先起来吧。”
“碧桃,看座。”
沈阮浅笑着落座后,便听见长公主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锲而不舍的传来:“瞧沈姑娘的发髻,许是已许了人家吗?”
“是。”
“不知你夫家是……”
沈阮道:“是镇国公府的七公子。”
长公主听见后,稍许沉默了下,镇国公府她知晓,一个破落的世家,她的皇兄如今正琢磨着如何拿镇国公府开刀呢!
她知道的几位傅家的公子,也都是几个表里如一的草包。
可这七公子,她实在是没听过。
“是庶出的公子?”
问出这话,实在是有些失礼。
可只要长公主一想着沈阮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还嫁了一个草包,她就不太沉得住气。
不过沈阮倒还是那副温吞又平静的模样:“是。”
长公主一下又瞧得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庶出的公子,还是镇国公府的,能是个什么好玩意。
不过长公主面上却也表现得十分平静,与她又说了许些家常的话,最后甚至还留了沈阮一块用膳。
直到天黑,这才不算太情愿的让沈阮离开。
“回京后,你记得去查下沈阮的身份。”
“是。”
而负责送沈阮出去的碧桃,这才领着人刚出院子,就与顾弥撞了个正着。
“奴婢见过世子爷。”
顾弥挥挥手,示意她起身后,目光便落在了沈阮的身上:“你怎在这儿?”
“来烧香拜佛呀!”
顾弥可不觉着沈阮会是一个信佛之人,他朝着一侧的碧桃摆摆手,示意她先回去后,便对着沈阮说道:“寒山寺有一处赏月的风景不错,不如去哪坐坐?”
“世子爷,天色已晚。”
“那又如何。”
顾弥对着沈阮完全没什么男女之防,直接就拉过了沈阮的手:“走吧,我还备了酒。”
“世子爷。”碧桃也没想到顾弥竟然会与沈阮认识,一下就被惊住。
听见她的声音,顾弥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有要去拜见自个母亲的。
“殿下还在等您了。”
“公主在等你。”沈阮趁机将手腕给抽了出来,“不进去给你母亲请安吗?”
顾弥当然要去给长公主请安,不过在此之前。
他看着她道:“你住哪?”
沈阮伸手指了指隔壁的院子:“就这儿。”
“行。”顾弥颔首道,“等一会儿我在来寻你。”
说完后,顾弥便放手目送沈阮先进了院子。
见着人走了,碧桃才开口要:“世子爷认识这位姑娘吗?”
顾弥嗯了声后,便说道:“母亲已经见过沈阮了吗?”
“见过。”
顾弥点头后,便大步流星的进去。
进到屋内后,就见着长公主若有所思的托着下颌坐在那,对于顾弥的道来并没有分出一点的心神来。
不过顾弥都是无所谓,他自个寻了个地方坐下后,便招手让碧桃几人给他倒水。
听见顾弥的声音,长公主这才看向顾弥:“阿弥,你刚才可有见着……”
“你说沈阮吗?”顾弥打断她的话。
长公主听见他的话后,目光蓦地一亮,甚至是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发现的期望:“嗯,你与她认识?”
“母亲倒也不必小心翼翼,我认识沈阮至今已经一年。”顾弥平静地说道。
听见给他的话,长公主立即就起了身:“你既然一年前便见过她,为何……”
“为何不与您说?”顾弥道,“就算是要告诉您,也得等我调查清楚吧。”
“那你……那你如今可有查清?”
“母亲,您觉着我,您,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面对顾弥的问题,长公主一时不太能领会他的用意,却还是说道:“你觉着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便是什么样的人。”
“是呀,那你觉着我一年前便与沈阮相识,她会不知自己的身世?”顾弥眉眼间涌出几分嘲弄的笑来,“母亲,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的这位妹妹主意大着了。”
“你……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不但知道,她还与父亲已经见了面。”有些事,也没什么可瞒的,顾弥直接便说道,“母亲,你还记得被父亲捡回府的淮锦吗?”
“记得。”
那个风姿清隽的少年,长公主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好几次都让顾弥吃了大亏。
顾弥有些恶劣地一笑:“淮锦是沈阮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