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辞担心沈阮一人在屋内无趣,是以将手边的事务很快处理完之后,便回到了主院。
他回去的时候,沈阮正临窗而坐,面前还摆着一副没下完的棋局。
她没什么骨头的倚在身后的柔软的迎枕上,眉眼沉静冷漠,不似以往笑盈盈的,细细想来,傅清辞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这样的沈阮了。
好像将平日那个爱笑爱闹的人一层皮扒去后,露出来的本来面目才是她。
冷漠轻蔑对这众生充满了轻视与厌恶。
傅清辞往前的步子顿时便是一停。
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这还是傅清辞第一次见着沈阮和自己对弈。
“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不过停顿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傅清辞便提步朝沈阮走去,坐在她的面前。
听得声音,沈阮倒是抬头看了傅清辞一眼,随后懒洋洋的支着身子,将面前的棋子一枚一枚的给捡回棋局搁着。
“有些无聊。”沈阮实话实说道。
傅清辞垂了眼:“抱歉。”
“好端端的,你同我道什么歉,先前与你出来时,不是都说了嘛!是我自个非要跟着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沈阮将棋子捡回棋盒里搁着后,笑盈盈的用手支着下颌看他,“今儿夫君不忙吗?”
“还好,也并非所有的事都需要我来处理。”傅清辞说道。
沈阮颔首,示意自个知晓。
她将手边收拾好的棋盒往前一推:“夫君,要不你与我下一盘呗。”
“好。”
此时已近黄昏。
金灿灿的夕阳跃于屋脊,暮色四合。
远处翻滚的云层中更是露出一轮弯弯的月。
又是一日。
“我这两日大抵不会在这儿。”下到一半,沈阮突然抬眼同傅清辞开了口。
虽是已有预料,可真当沈阮说出来时,傅清辞心头还是不免有几分失落。
“这么急?”傅清辞道,“是和骆闻息吗?”
“嗯,是他。”沈阮并没含糊,“昨儿那件事,虽是事出有因,但我的确做得不够好,不管如何,我去哪又和谁去,的确是该先与你说一声的。”
“刚才周书衍来找过我。”
“他说,昨儿知晓我不在后,你一夜没睡,一直都在寻我。”沈阮说着,便伸手勾住他放在案上的手指,“以前我在府中自由散漫惯了,经常整日整日的不着家,我爹娘从不会管我,以至于如今,我还是这般散漫的性子,我知你从昨儿起便不舒服,也不是很瞧得惯,但我日后是会改的。”
“你是女子。”傅清辞提醒道。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很多事他们才更放心我去做。”说及过往,沈阮也没了最初的意难平和不甘心,“他们将我养得不像个女子,更是从不懂得那些女子的规矩,夫君,你可不可以不要与我生气。”
昨儿没在屋子里瞧见她的那一刻,傅清辞是真的很气,甚至是气到觉着自己下一刻就能晕厥过去。
他甚至是不止一次的在想,等一会儿找着她之后,他势必不会这般轻易的原谅她,他必定要让她尝尝他所体会到的所有滋味。
可真得等着他找人给找回来时,傅清辞瞧着她怯生生对自己笑的时候,心头的那一点怒气是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是在想,只要她回来便好,只要她还肯回来,日后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包容或是体谅。
如今沈阮这般温柔小意的模样,让傅清辞更是心下微动。
他牵着沈阮的手,将她引到自个身边坐下。
刚一坐定,沈阮就感觉自己的腰从后面被人给抱上。
他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这件事,也是我处理的不好。”
“是我太小气,见不得你与骆闻息在一块。”傅清辞说着说着,便扣住她的手,将人又往怀中抱紧了些。
他的呼吸声便在她耳侧缠绕不止。
其实沈阮也不是很明白为何傅清辞一个男人会在这种事上比她还要在意。
若是换成云晞……
沈阮眸光一暗,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起这人来。
云晞和傅清辞不同。
这两人自然也是没有比较的必要。
“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沈阮直言,“只是如今,我还有许些地方需要骆闻息,日后我与他出门,必定先会与你只会一声的。”
在听见沈阮说及她与骆闻息之间的关系后,傅清辞其实便已知晓,如今他就算是在想拦着,他怀中这位必定也不会乖乖听话。
毕竟,她也是瞧着乖巧,可心中的主意却大着,他做不了她的主。
傅清辞心中其实不大乐意。
他没说话,只是闷声玩着她的手指。
沈阮的手指很好看。
又细又长。
放在手中把玩,那也是柔软的像一团棉花。
沈阮哪里瞧不出傅清辞这是在闷声反对自己,她垂眼又道:“夫君,你是不是不太乐意让我去?”
傅清辞想说是,可却始终没法点头,更没办法说出这个字。
“你若是……”
“夫君,有些事我不乐意让你掺和进来,并非是我不愿,而是如今还不行。”沈阮打断他的话后,又继续说道,“我明儿与骆闻息出去,最多两日,必定回来。”
“嗯。”傅清辞从侧面瞧着沈阮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觉着实在是烦闷。
如今就他俩好不容易在一起,干嘛非要聊那个让他扫兴的人。
傅清辞伸手扳过她的脸,带着几分急切的亲上去:“别动,让我先亲亲你。”
沈阮软了身子倚在傅清辞的怀中,自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垂下的门帘不但遮住了外间的冷风,也将廊下几道打量的目光一并掩了去。
周书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尖,用手撞了撞楚宴,笑道:“怎么办?好像我俩来得不是时候啊!”
楚宴也有几分狼狈的瞪了周书衍一眼。
这话还用得着他说。
只是他俩怎么也没想到,平日瞧着最是冷淡不近女色的傅清辞竟还有这般急切的一面。
委实是——少见。
周书衍叹着气背着手,与楚宴一同从主院走出。
天边的云团散去,那一轮弯月显现出来。
周书衍道:“今儿月色尚好,若是无人饮酒,岂不辜负此番良辰美景。”
“楚小侯爷,可要与我同去。”
鹅子实在是有些好哄~
但女鹅和鹅子都是理智派,吵不起来qaq
下次写个暴躁女鹅,天天和鹅子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