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苦

尸诡的血肉,如同尸山一样,堆在心缘面前。

心缘见状,两手呈掌状,向前伸直。

元气自体内瞬间传输到手掌之中,轰然爆发!

成堆的尸山,被推动的向前挪移。

虽然心缘走的很慢,但是脚步却缓慢前进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前的一层层尸山,变得越来越少,手掌感受的阻力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脚步踏出,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小院前方有个路口。

心缘看见路,没急着向前走,院内有几间小屋,门都是虚掩着的,手微抬,轻轻一推。

“吱呀。”

随着灰尘的掉落,门也随之打开。

整个房间的布局,便落入心缘眼中。

房间灰尘较多,明显是长时间无人打扫。

屋内装饰较为廉价,几张床连在一起,三五件蓝色衣衫散落在床边。

屋内的角落中,倚靠着掉了些枝杈的扫把,看起来是经常使用。

记下屋内布局和细节,又看了看那几个屋子。

几乎是一幕一样。

心缘了然。

这应该是何家大院中的下人住所。

下人一般分别住在大院的左右侧。

男左女右。

男性下人住在左侧则离牲畜房更近,更容易照顾牛,马等牲畜。

女性下人住在右侧,往往离洗衣房、厨房、杂物间更近一些。

心缘笃定,此处一定是男性下人的住所,应该离牲畜房更近一些,想到这,不由得记起先前刚进何家大院时,玉石屏风上的第一幅画。

画上有着正在交谈的两头牛。

想到这儿,便出了房门,顺们前面的一条小路走去。

小路两旁挤满了花草树木,看起来显得凌乱、驳杂,有些花草已经泛黄,将要枯萎,显然有一段时间无人打理了。

心缘接着往下走,不一会儿,便闻到一股尿骚味儿。

皱着眉头,心缘的鼻子动了动。

味道不对劲。

不是牛的尿骚味儿。

也不是马的。

继续向前走,一处较为宽阔的土地坐落于前。

土地之上是一个牛棚。

奇怪的是,牛棚外的栅栏不是木制,而是镜子、书籍、头钗等物。

零零散散有几十种之多。

大部分是男性常用品。

心缘观察了一下,确实与玉石屏风上相符,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含义。

脚步一迈,越过栅栏,向牛棚内走去。

牛棚中有两头黄牛,它们趴在干草之上,闭眼假寐。

食槽之中没有食物,全是水,水不干净,较为浑浊,含有血色。

仔细看,水里夹杂着一些生活用品。

纸片、镜子碎片、碎裂的头钗。。。。。。

其中一头牛似是听见心缘的脚步声,睁开牛眼,看着心缘。

心缘也看了它一眼。

一对视,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的是一名中年妇人。

心缘现在口不能言,如同进入一个封闭空间,连动一下都不能动。

心缘沉下心,仔细观察着。

他似乎被囚禁在一名男子体内。

只听他对妇人说道。

“这是本月的第十五头牛了。”

“老何,家主要这么多牛干什么?”

老何犹犹豫豫的,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便对妇人说道。

“供奉。”

“这也没到祭祖的日子啊。”

妇人面露奇怪之色。

老何轻叹一声,向周围看了看。

这是后山一处偏僻之地的茅草屋。

自打入了这何家,连容纳俩人之地都没。

一个常日在牲畜房,一个常日在洗衣间。

平日见一面都难。

这地方,是老何总往后山送牛时,意外发现之地。

遂告诉妇人,两人没事就来此私会,以解相思之愁。

自打往后山送牛之后,这何家的气氛就不对了。

尤其是老何,他是最先感受到的。

前些天,这牲畜房的几个仆人因为一点小事就打了起来。

还见了血。

听说后院的几位家眷,也因一些琐事,起了争执。

平常不是这样。

就算有些摩擦,但大部分人都会克制的。

这不是别的地方!这是玲华村的何家!

没人敢在这地方随意放肆。

看着风韵犹存的妇人,老何今日完全没了心思。

“那是一个钵。”

似是回忆起那钵的模样,老何的面容竟然露出一丝恐惧。

“钵?”

妇人没看到老何的面容,面带疑问的回道。

“对,就是钵,确切来说那时一个木钵。”

见妇人眼中流露迷茫之色。

看她不明白,老何紧接着说道。

“就是那帮和尚,化缘用的碗!”

妇人恍然大悟。

老何双眼紧闭,似是回忆那钵的模样。

“不对,我怎么记不住那木钵的具体样子。”

“不对劲。”

他竟然忘了那木钵的模样。

要知道,作为一个下人,记性是不会太差的,尤其是家主吩咐的事情。

那妇人听的多了,竟靠在墙边睡着了。。。。。。

就在此时,茅草屋门前。

一道人影似是于此站立许久。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家家主!

何康裕!

何康裕听着老何说完,冷然一笑,悄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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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缘默然的看着。

他看到了何康裕的精明、何子明的心机、何子峰的残忍。

他看到了何子峰欺辱何灵。

他看到了愤怒的老何与妇人杀死何子峰的过程。

他看到了老何一家三口惨死。

他看到了一家三口的灵魂被夺,夫妻俩被囚与牛内,永世不得超生。

他看到了何灵被压于缸下的灵魂。

。。。。。。

“咔嚓。”

如同拨云见日般,眼前的画卷如同被人暴力撕开。

心缘一睁眼,叹了口气。

看着牛棚中的食槽中浑浊的血水,回过头又看了看镜子、书籍、头钗等物品。

心缘明白了。

这食槽之中的镜子碎片等物品,都是老何夫妻俩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被人捏碎融入水中让老何夫妻俩,日日夜夜的喝。

那水中的血色。。。。。。

便是他们的孩子,何灵的血。

饶是心缘心如钢铁,看见这种情形,心中竟生出一股悲泣之感。

“阿弥陀佛。”

心缘快步向前走进牛棚。

直接看向这满是泪痕的俩头牛。

俩头牛见心缘进来。

“扑通!”

重重的跪地声响起!

“哞,哞,哞。”

它们的叫声惨绝人寰,响彻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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